四书五经四库全书道教指南茗香文斋茗香文斋-补遗轩怡文苑
>
四书五经四库全书道教指南茗香文斋茗香文斋-补遗轩怡文苑
> 长袜子皮皮
长袜子皮皮

  [瑞典]阿.林格伦著  任溶溶译

 

    皮皮去吃茶点

  汤米和安妮卡的妈妈请了几位太太上她家吃茶点,糕饼烤了许多,她就叫汤米和安妮卡把皮皮也请来。她想,这样她就不用费心去对付她这两个孩子了。
  汤米和安妮卡听说请皮皮,大喜过望,马上就上皮皮家去请。皮皮正在她的果园里走来走去,拿着一把发锈的旧喷水壶在给剩下的几朵可怜的花浇水。那天下雨,汤米对皮皮说,他认为根本没必要花这个力气。
  “你倒说得好,”皮皮气冲冲地说,“可我一夜睡不着,就是为了等着起来浇花。这么点雨绝对不能阻止我!”
  这时候安妮卡说出请她去吃茶点这个惊人消息。
  “茶点……请我?!”皮皮大叫,兴奋得不去浇玫瑰花而去浇汤米。“噢,会出什么事啊?救命啊!我太紧张了!万一我失礼呢?”
  “什么话,你当然不会失礼。”安妮卡说。
  “别说得那么肯定,”皮皮说,“你们可以相信,我一定尽力不失礼,可我常常发现,就算我空前之有礼,大家还是认为我失礼。航海我们从来不讲究这种玩意儿。可是我保证,我今天将尽力彬彬有礼,不让你们为我害臊。”
  “好。”汤米说了一声一,就和安妮卡一起冒雨回家。
  “今天下午三点,别忘了!”安妮卡从雨伞底下探出头来叫道。
  那天下午三点,一位非常文雅的小姐走上塞特格伦家的台阶。这位非常文雅的小姐就是长妹子皮皮。为了跟平日不同,她解开辫子,红头发披在她肩膀上就像狮子的鬃毛。她把嘴唇用粉笔涂成紫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眉毛画得那么黑,简直怕人。她还用红粉染了指甲,在鞋子上打上绿蝴蝶结。
  “所有客人当中,我想我该是最漂亮的了。”她按门铃的时候十分得意地嘟嚷说。
  在塞特格伦家的客厅里坐着三位贵夫人,汤米和安妮卡,他们的妈妈。桌子上摆着丰盛的茶点,壁炉里熊熊地燃着木柴。夫人们互相轻轻地说话,汤米和安妮卡坐在沙发上看照相簿。里面非常安静。
  可安静一下子打破了。
  “立——正!”
  门厅传来刺耳的叫声,接着皮皮已经站在客厅门的坎上。她那声大叫太响,几位太太吓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开步走!”又是一声,皮皮正步向塞特格伦太太走来。
  “立定!”她停下了。
  “伸出手,一,二!”她叫着用双手把塞特格伦太太的一只手拿起来,热烈地拉手。
  “行礼!”她叫着优美地屈膝行礼。
  这些都做完了,她这才向塞特格伦太太靠过去,用她平时的声音说。
  “实在因为我太害臊了,不喊口令,我就会一个劲地站在门厅脚也不听使唤,不敢进来了。”
  皮皮接着向别的太太扑上去,亲她们的脸。
  “凭良心说,真俏,真俏。”她说。这句话她是听来的,有一回她听一位非常神气的先生跟一位女士这样说过。接着她在她看到的最好的一把椅子上坐下。塞特格伦太太本想让几个孩子在汤米和安妮卡的房间里吃茶点,可皮皮坐着不动,拍着膝盖,眼睛盯住摆满茶点的桌子说:
  “这些东西看着实在不错。什么时候开始吃呢?”
  这时候女仆亚拉端着咖啡壶进来,塞特格伦太太说:
  “咱们现在就开始用点心怎么样?”
  “来吧,我第一个。”皮皮大叫一声,两步就到了桌子旁边。她拼命夹饼,放满了一盆子,又扔了五块方糖到咖啡杯里,还倒了半缸奶油进去,然后拿着咖啡和点心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可这时候太太们还没走到桌前。
  皮皮伸直两腿,把那盆饼用两脚脚尖顶着。接着她津津有味地把一块块饼扔进咖啡杯,嘴塞得满满的,想说话也没法说。一下子她就把整整一盆饼吃完了。她站起来,像敲手鼓一样敲着盆子,走到桌旁去看还有没有。太太们看看她,觉得看不惯,可她根本没注意。她兴高采烈地叽叽咕咕,围着桌子转,这里拿一块饼,那里拿一块糕。
  “请我来真是太感谢了,”她说,“我还没出来吃过茶点。”
  桌子上有一个大奶油蛋糕,中间嵌着一颗红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的糖果。皮皮背着双手,站在那里看着它。忽然一弯身,她已经用牙把那颗糖果叼起来。不过她头低得太快一点,等到抬起来,整张脸都是奶油。
  “哈哈哈,”皮皮大笑,“现在我们可以玩捉迷藏了,因为我们有了现成的瞎子。我什么也看见!”
  她伸出舌头把满脸的奶油吧嗒吧嗒地舔掉。
  “哎呀,实在糟糕,”她说,“蛋糕反正已经全给糟蹋了,只好由我来马上收拾它。”
  她说到做到。她拿起羹匙就向蛋糕进攻,蛋糕一下子就不见了。皮皮心满意足地搓着肚子。塞特格伦太太到厨房去了一会儿,蛋糕的事一点也不知道。其他几位太太严厉地看着皮皮。大概她们也想吃蛋糕吧?皮皮看到她们有点失望的样子,就决定使她们高兴起来。
  “为了这点小事,你们可绝不要难过,”她安慰她们说,“最要紧的是身体健康。吃茶点一定要快活。”
  她说着从桌上拿起糖缸,把许多糖撒在地板上。
  “你们知道吗,在撒着糖的地板上走路最好玩了?”她问那几位太太。“光着脚走就更有趣了。”她说着脱掉脚上的鞋子和袜子,“我想你们也该走走看,再没有比这种感觉更好的了,你们可以相信我的话。”
  这时候塞特格伦太太正好走进来。她一看见地上撒着的糖,马上一把牢牢抓住皮皮的胳臂,把她拉到汤米和安妮卡的沙发那儿。接着她去坐在太太们身边,给她们再倒一杯咖啡。那大蛋糕不见了,她只觉得高兴。她以为她的客人们太喜欢了。所以吃个精光。
  皮皮、汤米和安妮卡在沙发上轻轻地谈天。火在壁炉里毕毕剥剥响。太太们喝着第二杯咖啡,一切又重新安静了。正像太太们吃茶点时常有的,她们谈起了她们的女仆。特别好的好像一个都没有,这些太太挑挑剔剔,这也不满意,那也不称心,结论是最好自己动手,那就可以称心满意了。
  皮皮坐在沙发上听着,过了一会儿插进来说:
  “我奶奶有过一位女仆,名字叫玛琳。她什么毛病也没有,就是脚上会生冻疮。唯一糟糕的是一有陌生人来,她就扑上去咬人家的腿,还ma!唉哟,她驾得可凶了!ma起来连周围邻舍都听见。不过她就是为了好玩。可陌生人不一定都明白。有一回,一位教区老牧师的太太去看奶奶,那时候玛琳刚来。玛琳扑过来就用牙咬她的小腿,她哇的一叫,反而吓得玛琳把牙咬得更紧,怎么也松不开。整整一个礼拜,她就离不开这位牧师太太,一直到星期五。因此奶奶就得自己削土豆。她削得也不坏,就是等到削完,土豆都没有了,尽是土豆皮。在这个星期五以后,牧师太太再也不来看奶奶了。她这个人开不起玩笑。可玛琳呢,她又有趣又快活!尽管如此,她有时候也会发脾气,这倒不假。有一回奶奶用餐叉碰了她的耳朵,她气了整整一天。”
  皮皮把大家看了一圈,友好地大笑。
  “不错,玛琳就是那么个人。”她说着交叉捻她的两个大拇指。
  太太们好像什么也没听见,继续谈她们的女仆。
  “要是我的罗莎干活还干净,”贝尔格伦太太说,“我也许可以请她帮下去。可她就是不干净。”
  “那你就该看看玛琳,”皮皮又插嘴,“玛琳脏透了,看了都可怕。奶奶说,她原想玛琳是个黑人姑娘,因为她的皮肤很黑,其实全都是脏,一洗就不黑了。不幸又苦恼,碰到邋塌姑娘受不了!”皮皮高兴地说。
  塞特格伦太太狠狠看了她一眼。
  “你想得出来吗,”格兰贝格太太说,“有一天晚上我的布里塔要出去,一句话没跟我说,把我的蓝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绸裙借走了,太过分了吧?”
  “唉哟,”皮皮说道,“我说她跟玛琳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奶奶有一件粉红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背心,她最喜欢了。麻烦的是玛琳也喜欢它。每天早晨奶奶和玛琳两个都要争一通,这件背心这天该谁穿。最后她们一致同意一人穿一天,这样就公平了。可即使这样玛琳还是惹麻烦!有时候在根本不是她穿的日子,她也会跑来说:‘我不穿那件粉红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毛背心,今天就不做萝卜泥!’唉呀,奶奶怎么办呢?她最爱吃萝卜泥了。于是玛琳穿到了背心!她一穿上背心就不知有多甜,到厨房就动手做萝卜泥,拌得可起劲了,弄得连墙上也是。”
  安静了一会儿。接着亚力山大松太太说:
  “虽然我说不准,可有些东西不见了,我怀疑是我的许尔达拿走的。”
  “玛琳……”皮皮又开口了,可塞特格伦太太连忙板起了脸说:
  “孩子们马上上楼!”
  “好的……不过我正要说玛琳也拿走东西,”皮皮说,“像只拿走人家东西的喜鹊!又多又快!她常常半夜起来,拿走一两样东西,她说她不拿就睡不着。有一回她拿走了奶奶的大钢琴,塞在她那个五斗柜最上面的一个抽屉里。奶奶说她的手真灵巧。”
  这时候,汤米和安妮卡抓住皮皮的手,拉她上楼。太太们继续喝茶,塞特格伦太太说:
  “对我的爱拉,我实在没什么可抱怨的,不过她打破好些盆子。”
  楼梯顶上,那个红头发脑袋又伸出来了。
  “至于我的那个玛琳,”皮皮说,“你们也许想知道她是不是打破盆子吧,嗯?我告诉你们,她打破盆子什么的!她一个礼拜定了一天打破它们。那是星期二,奶奶说的。星期二早晨五点钟左右,你就能听见那个姑娘在厨房里打破东西。她从茶杯玻璃杯这些轻的东西打起,然后打破深盘子,接着打破浅盘子,最后打破大盘子。整个早晨厨房里就是劈哩啪啦,乒令乓郎,奶奶常说这是天老爷祝福。玛琳下午要是闲着没事,就拿个小槌子,走进客厅敲墙上挂的东印第安古盘子。星期二打破。奶奶星期三就买来新的。”皮皮说着,像金子小人玩具,打开盒盖小人蹦出来,如今关上盒盖小人就不见了。
  这时侯,塞特格伦太太实在忍无可忍。她跑上楼,走进孩子们的房间,来到正开始教汤米倒竖蜻蜒的皮皮面前。
  “你这么失礼,再也别来了。”塞特格伦太太说。
  皮皮惊奇地看着她,眼眶里慢慢地充满泪水。
  “一点不错。我早该知道我会失礼的!”她说。“想改也改不掉。我就是学不会怎么才不失礼。我该留在海上。”
  接着她向塞特格伦太太屈膝行了礼,向汤米和安妮卡说了再见,慢慢地下楼。
  这时候太太们也告辞了。皮皮坐在门厅插雨伞的架子旁边,看着她们戴上帽子,穿上大衣。
  “你们不喜欢你们的女仆,太可惜了,”她说。“你们就该有个像玛琳那样的人!奶奶一直说,比她更好的姑娘再也找不到啦。只要想想吧,有一回过圣诞节,玛琳烤全猪,你们想得出她怎么办吗?她在食谱里读到,圣诞节的烤猪端出来时嘴里要塞点绉纸和一个苹果。可怜的玛琳不明白,是猪的嘴里塞苹果。你们真该看看圣诞节前夜她进来时的样子,她穿一条浆硬的白围裙,嘴里叼一个红苹果。奶奶说她:‘玛琳,你真是个傻瓜!’当然,玛琳一句话也没法回答。她只是扭动耳朵,嘴里的纸沙沙响。她想说话,可发出的是卜卜卜卜卜卜的声音。当然,她也再不能照老规矩咬人的腿了,可这天晚上来的陌生人又特别多!那个圣诞节前夜,唉,可怜的小玛琳一点乐趣也没有得到。”皮皮难过地说。
  太太们已经穿好她们出门的衣服,最后一次跟塞特格伦太太告别。皮皮一直跑到她面前,轻轻地说:
  “我很抱歉我失礼了!再见!”
  接着她扣上她那顶大帽子,跟着太太们出去。她们到了外面分道扬镳,皮皮向威勒库拉庄走,太太们朝相反的方向走。
  太太们已经走了一段路,忽然听见后面有人呼拉呼拉直喘气。原来是皮皮跑来了。
  “你们可以打赌,奶奶没有了玛琳以后一直想她。你们想想吧,有一个星期二早晨,玛琳还没打破一打茶杯,就管自己出海去了。因此那天奶奶只好自己去打破杯子盆子什么的。她不会打,可怜的奶奶,手都打出泡来了。她再也没见过玛琳。奶奶说,真可借,跟这样第一流的姑娘在一块儿可是多好啊?”
  接着皮皮走了,太太们急急忙忙上路。可是走了百把码,她们又听见远远传来皮皮拚命大叫的声音:
  “她——从来——不——打扫——床——底下,这个——玛——琳!”

  皮皮成了英雄

  一个礼拜天傍晚前,皮皮坐在那里正不知道干什么好。汤米和安妮卡跟着他们的爸爸妈妈上别人家里吃茶点去了,因此别想等他们来看她。
  这一天本来充满了有趣的事情。她很早就起来,给纳尔逊先生在床上喝了水果汁,吃了小面包。它穿着它那件蓝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睡衣坐在那里,双手捧着玻璃杯,样子真可爱。接着她喂了马,给它梳了毛,还给它讲了自己航海的长篇故事。接着她到客厅,在墙上画了一幅大壁画。这幅画画一位胖太太,穿一件红衣服,戴一顶黑帽子,一只手拿朵黄花,一只手拿只死老鼠。皮皮觉得这幅画美极了,使整个房间都明亮起来。接着她坐在她那个柜子旁边,把她所有的鸟蛋和贝壳都看了一遍。接着她回想她和爸爸收集这些东西时到过的所有美丽地方,以及他们买东西时到过的世界各处的可爱小店。买的这些好玩东西,如今正在柜子抽屉里放着。接着她想教纳尔逊先生跳两拍子圆舞,只是它不肯学。过了一会儿,她想是不是教马跳,可是没教,却爬进木箱,盖上了盖,把自己关在里面,装作自己是罐头沙丁鱼。真可借汤米和安妮卡不在,要不他们也会成为沙丁鱼的。
  可现在天开始黑下来。皮皮把她那个小土豆鼻子顶着窗玻璃,看着外面秋天的夕阳。这时候她忽然想起,已经有好几天没骑马了,于是决定这就去骑。这样结束一个快活的礼拜天,倒也不错。
  她去戴上大草帽,带着正在墙角打玻璃弹子的纳尔逊先生,装好马鞍,把马从而廊捧下来。他们骑马走了,纳尔逊先生骑在皮皮身上,皮皮骑着马。
  天太冷,路上都冻了冰,她们跑起来嗒嗒嗒嗒响。纳尔逊先生蹲在皮皮的肩膀上,想抓住路上碰到的树枝,可是皮皮骑得太快,它来不及抓,反而被呼呼掠过的树枝弄破了耳朵,连戴草帽也觉得痛。
  皮皮骑马穿过全镇。当她飞驰而过的时候,路人吓得把身体尽量紧贴着墙。
  瑞典乡下每个镇都有一个市场,这个镇里也有一个。在它附近有一座很小的镇公所,漆黄颜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还有几座漂亮的单层房子。此外还有一座高得看去像摇摇欲坠的大房子。这座三层楼房是新造的,叫做“摩天楼”,因为它比镇上哪一座房子都高。
  在这个礼拜天傍晚,小镇显得非常安静。可这安静忽然被一声大叫打破:
  “摩天楼失火了!救火啊!救火啊!”
  人们张大眼睛从四面八方跑来。救火车可怕地当当当敲着钟在街道上开过。镇上的小孩子本来总是爱看救火车,这时却吓得哭起来,因为他们断定他们的房子也要着火。摩天楼前面的广场挤满了人。警察尽力叫他们让出道来,好让救火车通过。从摩天楼窗口冒出来的火焰乱窜,浓烟和火星包围着勇敢救火的消防队员。
  火从楼下烧起,很快就蔓延到上面两层,挤在广场上的人忽然看见一个使他们吓得直喘气的可怕景象。原来房顶有一个顶楼,一只小孩子的手刚把顶楼的窗子打开,接着只见两个小男孩站在那窗口里大喊救命。
  “我们下不来,有人在楼梯上生了火!”大的那个叫。
  他只有五岁,他的弟弟还要小一岁。他们的妈妈有事出去了,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站在那里。下面广场上许多人哭起来,消防队长看来十分着急。救火车上当然有梯子,可是不够长,够不到那么高的地方。也没办法进屋上楼去救那两个孩子。广场上的人知道没法救出这两个孩子以后都感到绝望。那两个可怜小家伙只是站在那里哭叫。离火烧到顶楼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皮皮骑着马正在广场的人群当中。她很有兴趣地看着救火车,动脑筋是不是该给自己买一辆这样的汽车。她喜欢它因为它是红的,穿过街道时发出那么响的声音。接着她看毕毕剥剥的大火,有点火星落到她身上,她觉得好玩极了。
  她这么东看西看,突然看到了顶楼上那两个小男孩。她很奇怪,这场大火这么好看,他们怎么看来一点也不欣赏?她实在不明白,最后只好问站在她周围的人:
  “那两个孩子干吗哭叫啊?”
  起先她得不到回答,只听到抽抽嗒嗒的哭声。后来一个大胖子说。
  “嗨,你怎么想的?要是你自己在那上面下不来,你想你能不哭叫吗?”
  “我从来不哭叫,”皮皮说,“不过他们实在下不来,为什么没人去帮他们呢?”
  “就因为办不到。”那大胖子说。
  皮皮想了一阵。
  “哪位能给我一根长绳子吗?”她说。
  “那有什么用?”大胖子说。“那两个孩子太小,还不会爬绳子下来。再说绳子有什么办法弄到上面他们那儿去呢?”
  “噢,航海的人有办法。”皮皮轻松地说。“我需要根绳子。”
  大家不相信皮皮拿到绳子能有什么用处,可还是给皮皮弄来了绳子。
  摩天楼的山墙旁边有一棵高树。树梢差不多平着顶楼窗口,不过至少离开三米。树干又光又滑,没有一根树枝可以用来攀登。皮皮也爬不上去。
  火在燃烧,顶楼上的孩子在哭叫,广场上的群众在哭泣。
  皮皮跳下马,走到树下。接着她拿起绳子,把它挂在纳尔逊先生的尾巴上。
  “现在你会乖乖听我皮皮的话,对吗?”她说着把纳尔逊先生放到树干上,轻轻一摊。它很明白叫它做什么,就听话地爬到树上去。小猴子爬树一点也不算什么。
  广场上的人们屏住气,盯着纳尔逊先生看。它很快就到了树梢。它坐在一根树枝上低头看皮皮。她招手叫它重新下来,它照办了。可这回它从树枝的另一边下来,因此它到了地下面,绳子已经挂在树枝上,绳子两个头都在地上这儿。
  “纳尔逊先生,你真聪明,要在古时候,你就可以当教授了。”皮皮说着解开猴子尾巴上的绳结。
  附近有一座房子正在修理。皮皮跑过去拿来一块长跳板。她夹住跳板,另一只手抓住绳子,用脚在树干上一踢一踢的,轻快地沿着绳子爬上去。人们惊讶得连哭也忘了。她到了树顶上,把长跳板搭在粗树枝上,小心地把它推到顶楼窗口。长跳板在树梢和那窗口之间搭成了一座桥。
  广场上的人鸦雀无声地抬头盯着上面看,担心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们只看见皮皮在高空里踏到跳板上,和气地对顶楼上那两个孩子微笑着。
  “你们看起来有点不高兴,”她说,“是肚子疼吗?”
  她跑过跳板,跳进顶楼。
  “这里挺热,”她说,“我可以保证,今天你们不用再加木柴了。我想明天可以在炉子里生点小火。”
  接着她一个胳肢窝夹一个男孩,重新爬出来,站到跳板上。
  “现在你们真可以玩玩了,”她说,“这跟走绳索差不多。”
  走到木跳板当中,她高高举起一条腿,就跟她在马戏场上做的那样。人群中掠过一阵不安的嗡嗡声。接着皮皮的一只皮鞋掉下来,几位老太太当场昏了过去。可是皮皮带着两个小男孩终于安全回到树上,下面群众欢声雷动,响彻黑暗的黄昏,把大火的毕毕剥剥声也盖过了。
  接着皮皮把绳子拉上去,把一头牢牢拴在一根树枝上,另一头拴着一个小男孩,小心地慢慢放下去。孩子的妈妈站在广场上等着,惊喜交集,孩子一下来就接住了。她热泪盈眶,张开双臂抱住她的孩子。可皮皮在上面叫:
  “请你解开绳子!这里还有一个呐,他又不会飞。”
  几个人帮忙解开绳子,放下小男孩。皮皮真会打绳结!她是在海上学的。接着她把绳子重新拉上去,又放下另外一个小男孩。
  现在皮皮一个人留在树上了。她又跳到跳板上。所有的人抬头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皮皮在那条窄木板上跳舞,跳过来,跳过去,姿态优美地把两臂举起放下,用粗嗓子唱起了歌,广场上的人好容易听到了。
  “火在烧,
  火焰高,
  噢,火把周围都照耀!
  它为你们烧,
  它也为我烧,
  它为所有夜里跳舞的人来烧!”
  她一边唱一边越跳越疯,广场上许多人吓得连眼睛都闭上了,心想她这样一准会掉下来跌伤。大火已经冲出顶楼窗口,在火光中大家可以清楚看到皮皮。她把双手伸向夜空。当火星洒落在她头顶上时,她大叫道;
  “多可爱、多可爱、多可爱的火啊!”
  接着她一跳就跳到了绳子上。
  “呜——!”她叫着像闪电一样快就滑到了地面。
  “为长袜子皮皮四呼万岁!”消防队长大叫道。
  “万岁!万岁!万岁!万岁!”全场群众欢呼。可有一个人欢呼了五遍。这个人就是皮皮。

  皮皮庆祝自己的生日

  有一天汤米和安妮卡在信箱里收到一封信。
  信封上写着:“糖米和安你卡收”。他们拆开信一看,里面有张请帖,请帖上写道:
  “青糖米和安你卡名天下五刀皮皮家餐加生日烟会。地止:随你们高兴。”
  汤米和安妮卡念完了信,高兴得又蹦又跳舞。虽然请帖上的字写得很古怪,可是他们全看明白了。皮皮一定写得挺费劲。上课那天她连“i”这个字母也不会,事实上她只会写几个宇。她在海上的时候,她爸爸船上一位水手晚上有时跟她一起坐在甲板上,想教会她写字。可惜皮皮不是个有耐心的学生。她会突然说:
  “不行,弗里多夫(弗里多夫是那位水手的名字),不行,弗里多夫,我一点也不想在这件事上花力气。我要爬到桅杆顶上去看看明天天气怎么样。”
  这就难怪写字对她来说是个苦差使了。她通宵坐在那里挣扎着写请帖,等到天快亮,星星开始在威勒库拉庄屋顶上空消失时,她就到汤米和安妮卡家门口,把信投进了他们的信箱。
  汤米和安妮卡一放学回家,就换衣服准备去参加宴会。安妮卡求她妈妈给她卷头发,妈妈答应了。还给她在头上打了个粉红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的大蝴蝶结。汤米用水梳头发,让头发不翘起来。他根本不要卷头发,在头发上还打上个什么东西!安妮卡要穿上她最好的衣服,可她妈妈说犯不着,因为她每次从皮皮家回来,难得有一次是整洁的。因此安妮卡只能满足于穿次好的。汤米对于穿什么毫不在乎,只要过得去就行。
  当然,他们给皮皮买了礼物。他们从他们的猪银行,就是猪仔存钱罐里拿出钱来,放学回家时跑到高街一家玩具店买了一样非常好的东西……不过先不说出来是什么东西,保守一会儿秘密。现在礼物放在那里,用绿纸包着,周围捆了许多绳子。等汤米和安妮卡准备好,汤米拿起这包礼物,两个人就跑了,后面追着的妈妈一个个叮嘱,叫他们当心衣服。安妮卡也要拿一会儿礼物。他们早讲定了,送礼物的时候两个人同时拿着。
  这时已经到11月,天黑得早,汤米和安妮卡进威勒库拉庄大门时,他们紧拉着手,因为皮皮的果园里快黑了。正在落下最后一些叶子的老树在风中呻吟,苦苦呢喃。“真正是秋天了。”汤米说。看见威勒库拉庄闪耀的灯光,知道里面生日宴会在等着他们,特别叫人高兴。
  汤米和安妮卡平时打后门进去,可今天走前门。前廊看不见马。汤米彬彬有礼地敲门。门里传出来很粗的声音,
  “噢,这么寒冷的黑夜,
  有谁来敲我家的门户。
  这到底是鬼,
  还是浑身湿了的可怜老鼠?”
  “不,皮皮,是我们,”安妮卡叫道,“开门吧!”
  皮皮把门打开了。
  “噢,皮皮,你为什么提到‘鬼’,我都吓坏了。”安妮卡说,连恭喜皮皮过生日的话都忘了。
  皮皮纵情大笑着,打开通厨房的门。来到又亮又温暖的地方是多么好啊!生日宴会在厨房开,因为这儿最舒服。楼下只有两个房间。一个是客厅,里面只有一件家具;一个是皮皮的卧室。厨房可是很大,完全是个房间样子,皮皮把它装饰好了,收拾得干干净净。她在地板上铺了地毯,在桌子上铺了她自己缝的台布。织出来的花的确有点怪,不过皮皮说,这种花印度支那有的是,因此一点也没错。窗帘拉上了,壁炉生着火,冒着火星。纳尔逊先生坐在木箱上,像打钹似地拍打两个锅盖,马站在远远一头的角落里。当然,它也被请来参加宴会了。
  汤米和安妮卡最后想起得祝贺皮皮:汤米鞠躬,安妮卡屈膝行礼,接着两人同时拿着绿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包包送给她,说:“祝你生日快乐!”皮皮谢过他们,迫不及待地打开包包。里面是个百音琴!皮皮高兴得疯了。她拥抱汤米,她拥抱安妮卡,她拥抱百音琴,她拥抱包过百音琴的纸。接着她转百音琴的摇柄,丁丁东东地响起了歌声,听下来是《啊,你亲爱的奥古斯丁》。
  皮皮把摇辆转了又转,把什么都忘了。可是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亲爱的!”她说,“你们也应该收你们的生日礼物!”
  “今天可不是我们的生日。”安妮卡说。
  皮皮看着他们,觉得很奇怪。
  “不错,是我的生日,因此我想我也应该送给你们生日礼物。难道你们的教科书上写着我过生日不可以送你们生日礼物吗?难道这同惩罚表有什么关系,说不可以送吗?”
  “不,当然可以送,”汤来说,“不过很少见。可我很高兴收礼物。”
  “我也是的。”安妮卡说。
  皮皮跑进客厅,拿来柜子里放着的两包东西。汤米打开他那包一看,是一支很古怪的象牙小笛子。安妮卡那一包里是一个很漂亮的蝴蝶别针,翅膀上嵌着红的、蓝的和绿的宝石。
  现在人人都有了生日礼物,该在桌旁坐下来了。桌子上摆好了一大堆又一大堆糕饼和小面包。糕饼的样子很古怪,可皮皮说chinazhongguo糕饼就是这样的。
  皮皮倒好了一杯杯掼奶油巧克力,大家正要坐下,可汤米说:
  “妈妈和爸爸请客人吃饭,先生们总要拿到一张卡片,上面写着他该请哪位女士入席。我想咱们也该这么办。”
  “快办。”皮皮说。
  “不过咱们这么办也很有难处,因为先生只有我一个。”汤米有点犹豫。
  “胡说八道,”皮皮说,‘你以为纳尔逊先生是小姐吗?”
  “当然不是,我把纳尔逊先生给忘了。”汤米说。接着他坐在木箱上写了一张卡片。
  “塞特格伦先生邀请长袜子小姐。”
  “塞特格伦先生就是我。”他神气地说着,把写好的卡片给皮皮看。接着他写第二张:
  “纳尔逊先生邀请塞特格伦小姐。”
  “马也应该有张卡片,”皮皮斩钉截铁地说,“即使它不能坐在桌子旁边!”
  于是皮皮说,汤米写下来:
  “邀请马留在角落里吃饼和糖。”
  皮皮把卡片拿到马鼻子底下,说:
  “你念念这个,有什么意见告诉我!”
  既然马没意见,汤米就向皮皮伸出手,他们走到桌边。纳尔逊先生没有邀请安妮卡的表示,她干脆把它举起带到座位上。可是它不肯坐椅子,就坐在桌子上。它也不要喝掼奶油巧克力,皮皮给它倒了一杯水,它双手捧着,喝起来了。
  安妮卡、汤米和皮皮大吃特吃。安妮卡说,如果chinazhongguo糕饼这样好吃,她长大了一定要到chinazhongguo去。
  纳尔逊先生喝完了他那杯水,把杯子翻过来扣在自己头上。皮皮一见,马上照办,可杯子里的巧克力还没喝光,脑门上一小道棕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的水流下来,流到鼻子那里,皮皮伸出舌头把它止住了。
  “一点也不能浪费。”她说。
  汤米和安妮卡小心舔干净他们的杯子,然后把它们扣在头顶上。
  等到他们吃饱喝足,马也吃完了它的一份,皮皮干脆抓住台布的四个角一拎,杯子盘子都一一落到一块儿,像在一个大布口袋里一样。她把这一大包东西塞到木箱里。
  “我一吃完饭就爱弄得干净一点。”她说。
  现在该玩了。皮皮建议玩“别跌到地板上”的游戏。这游戏很简单,只要绕着整个厨房爬,一次也别把脚碰到地板。皮皮一秒钟就把厨房爬了一圈。连汤米和安妮卡也爬得很顺利。从厨房洗东西的盆开始,把两腿张开,就到了壁炉那里,从壁炉到木箱,从木箱到架子,从架子到桌子,从桌子过两把椅子到柜子。柜子到洗东西的盆有好几码远,当中正好有那匹马。从马尾巴那儿爬上马,从马头那儿一跳就到滴水板。
  等他们玩完,安妮卡的衣服就不再是次好而是次次次好了,汤米黑得像把扫烟囱的扫帚。他们决定另想一样东西玩。
  “咱们上顶楼看鬼去吧。”皮皮说。
  安妮卡喘了口气。
  “顶顶顶楼上有有有鬼?”她说。
  “有鬼!多着呐,”皮皮说,“有各种各样的鬼,在那儿爬来爬去。很容易看见。你们要去吗?”
  “噢!”安妮卡叫了一声,用责怪的眼光看着皮皮。
  “妈妈说哪儿都没有鬼。”汤米大胆地说。
  “这话不假,”皮皮说,“哪儿都没有,就这里有,都住到我这顶楼上来了。叫他们搬走可不好。不过他们不干什么坏事,只是掐掐你的胳臂,于是发黑发青。同时他们呜呜叫。还用他们的脑袋玩九柱戏。”
  “他他他他们用他们的脑袋玩玩玩玩九柱戏?”安妮卡悄悄地说。
  “一点不错,”皮皮说,“来吧,咱们上去跟他们聊聊。玩九柱戏我顶拿手了。”
  汤米不愿意让人看到他害怕,而且他的确很想看看鬼是什么样子。到了学校就能用同学吹吹了。而且他自我安慰,相信鬼不敢把皮皮怎么样。他决定上去。可怜的安妮卡根本不想上去,可她想到自已一个人留在下面,万一有只小鬼溜到这儿厨房里来呢?事情就这么定了!还是跟皮皮和汤米到有成千只鬼的顶楼去,也胜过自己一个人在厨房里跟哪怕一只娃娃小鬼打交道:
  皮皮走在头里。她打开通顶楼的门。黑极了。汤米紧紧抓住皮皮,安妮卡更紧地抓住汤米。接着他们上楼梯,每上一级就发出叽嘎一声。汤米开始考虑是不是把整件事情忘掉好,而安妮卡用不着考虑,她深信不疑。
  他们一步一步终于到了楼梯顶,已经站在顶楼上了。那里漆黑一片,只有很细一线月光落在地板上。风从墙缝里吹进来,四面八方都是叹气声和吹口哨声。
  “你们好啊,所有的鬼!”皮皮大叫一声。
  要是有鬼的话,可一只也没答应。
  “唉呀,我早该想到,”皮皮说,“他们开鬼协会委员会会议去了!”
  安妮卡松了口气,她只望这个委员会会议开得长些。可正在这时候,顶楼角落里发出一声可怕的喊叫。
  “克拉——威特!”这声音叫道。接着汤米看见什么东西在黑暗中向他吹着哨。他觉得这东西吹他的脑门,随后一样黑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的东西飘出打开的小窗子不见了。‘他狂叫说:
  “鬼!一只鬼!”
  安妮卡也跟着大叫。
  “那可怜家伙去开会要迟到了,”皮皮说,“要是它是鬼而不是猫头鹰的话!不过鬼是绝对没有的,”过了一会儿她又说,“因此我越想这越是一只猫头鹰。如果有人说有鬼,我要拧他的鼻子!”
  “可这是你自己说的!”安妮卡说。
  “噢,是我说的吗?”皮皮说。“那我一定得拧我的鼻子。”
  她说着捏住她自己的鼻子,狠狠地拧了一下。
  汤米和安妮卡听皮皮也说没有鬼,这一来就觉得安心一点。他们甚至大胆得敢于走到窗口去看下面的果园。大朵的乌云飘过天空,拚命要遮住月亮。树木弯下来呜呜响。
  汤米和安妮卡转过身来。可这时候——噢,太可怕了!——他们看见一个白的东西向他们走来。
  “鬼!”汤米狂叫。
  安妮卡吓得连叫也叫不出来。那东西更近了。汤米和安妮卡互相挨紧,闭上眼睛,接着他们听见那东西说:
  “瞧我找到了什么!爸爸的睡衣放在那边的水手旧箱子里。只要把下摆翻上来,我也可以穿。”
  皮皮向他们走来,长睡衣拖在脚下。
  “噢,皮皮,我都给你吓死了!”安妮卡说。
  “睡衣有什么可怕的,”皮皮顶她说。“它从不咬人,除非是自卫。”
  皮皮觉得这时候正好把水手的箱子好好地翻一下。她把它拿到窗口,打开箱盖,淡淡的月光落到箱子里。里面有许多旧衣服,她把它们扔到地板上,此外还有一个望远镜,两本旧书,三把handgun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一把剑,一袋金>。
  “的的的,打打打……”皮皮高兴地叫。
  “多有劲啊。”汤米说
  皮皮把所有这些东西塞到睡衣里,他们下楼回到厨房。离开顶楼,安妮卡高兴极了。
  “永远不要让孩子拿武器,”皮皮一只手拿一支gun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说,“不然很容易出事情。”说着她同时开两支gun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这是特大号gun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声。”她看着天花板说。天花板上有两个gun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弹孔。
  “谁知道呢?”她充满希望地说,“也许子弹穿过屋顶打中哪只鬼的大腿了。这可以教训他们,让他们下回要吓唬天真小孩的时候先好好想上两遍。因为他们即使不存在,吓坏小孩也是不可以原谅的。再说,你们想一人有一支gun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吗?”她问。
  汤米非常有劲,安妮卡说不装子弹的话,她也想要一支。
  “现在只要咱们高兴,就可以变成一帮海盗了,”皮皮看着望远镜说。“我用这玩意儿几乎可以看到南美洲的跳蚤,”她说下去。“真要成立海盗帮的话,没那玩意儿可不行。”
  正在这时候有人敲门。是汤米和安妮卡的爸爸,他是来接他们回家的。他说睡觉时间早过了。汤米和安妮卡只好急急忙忙感谢皮皮,说过再见,收起送给他们的东西:笛子、别针和两支gun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
  皮皮把客人们送到前廊,看着他们沿着果园的小路离开。他们转过身来招手。室内透出来的灯光照在皮皮身上。她站在那里,两根红辫子翘着,她爸爸那件睡衣拖在脚下。她一只手拿gun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一只手拿剑。她正在举起它们敬致。
  汤米和安妮卡跟着他们的爸爸来到院子门口,听见皮皮在他们身后大叫。他们停下来听。风在树木间呼呼响,因此她的叫声很难传到他们耳里。不过他们还是听到了。
  “我大起来要当海盗,”她叫着说,“你们也要当吗?”

(全文完)

上一页


***

此文章由“童心世界”(http://childhood.yeah.sinology.conm)扫描校对,独家推出,如欲网上转载,请保留此行说明网易中文排行榜网易中文排行榜263统计计数器

回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