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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架波音747客机在低空飞行。飞机上的着陆指示灯不停地闪烁。它正飞过一幅醒目的夜总会霓虹灯广告:女郎!女郎!全裸!女郎!我们走进这家夜总会时已是11点半钟左右了。
  如果把帕洛米诺夜总会称为脱衣舞场倒有点抬高它的身价了。它原本是个保龄球场,经改建而成,墙上画着仙人掌和马的图案。它的内部似乎比从外观上看上去要小。在橙红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的灯光下,一个看上去快40岁的女人围着一块银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遮羞布有气无力地扭摆着。那些躬着身子伏在粉红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小桌子上的看客也跟她一样显得没精打采。上身赤裸的女招待在烟雾缭绕的房间里走动着。磁带录音机里放着嘈杂的音乐。
  我们刚跨进大门,就有个人说道:“每位12块钱,可供应两杯咖啡。”康纳亮出zhengjian后那人连忙说:“请吧,请吧。”
  康纳环顾四周之后说:“我还不知道日本人也来这里呢。”我看见拐角处一张桌子旁坐着三个穿藏青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西装的人。
  “难得来,”负责维持舞场秩序的人说道,“他们喜欢光顾市区那家明星脱衣舞场。那儿要豪华得多,脱衣舞女也多。依我看,这几个人是出来逛逛走迷了路才到这儿。”
  康纳点点头:“我要找特德·科尔。”
  “他在酒吧柜台那儿,戴眼镜的那位。”
  特德·科尔坐在酒吧的柜台边上。他在那套中本公司保安制服的外面穿了件防风外衣。我们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目光呆滞地看了我们一眼。
  酒吧招待走上前来。康纳说:“两杯巴德啤酒。”
  “没有巴德,朝日牌怎么样?”
  “好吧。”
  康纳出示了zhengjian。科尔摇摇头,把身子转向一边,出神地看起台上的舞女来。
  “我什么也不知道。”
  “关于什么?”康纳问道。
  “关于一切。我只管自己的事。我已经下班了。”他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你什么时候下班的?”康纳问道。
  “今天晚上我下班早。”
  “为什么呢?”
  “我胃不好,溃疡,时不时会犯。所以我今天提早下班了。”
  “什么时候?”
  “我下班的时候最多8点1刻。”
  “你们上下班打卡吗?”
  “不打。没有上下班记时钟。”
  “谁替你值班了?”
  “我被换下来了。”
  “谁换的?”
  “管我们的人。”
  “他是谁?”
  “我不认识。是个日本人,以前没见过。”
  “他是管你们的,可你又从来没见过?”
  “新来的。日本人。我不认识。你究竟要我说什么呢?”
  “只想让你回答几个问题。”康纳告诉他。
  “我没什么可以隐瞒的。”科尔说道。
  坐在那边桌上的一个日本人走到酒吧柜台前,站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对酒吧招待说:“你这儿有什么烟?”
  “万宝路。”那招待答道。
  “还有呢?”
  “也许还有库尔斯。我得看一下。不过万宝路是肯定有的。要不要万宝路?”
  特德·科尔盯着那日本人,不过那日本人站在柜台前面,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科尔。“有健牌烟吗?”那日本人问道,“有健牌淡味烟吗?”
  “没有健牌的。”
  “那好,就来万宝路吧,”那日本人说道,“万宝路也不错。”他转过身冲我们笑了笑。“这里是万宝路之乡,对吧?”
  “是的。”康纳说道。
  科尔端起啤酒呷了一口。我们都没有讲话。那日本人随着音乐的节奏用手轻轻地敲着柜台。“这地方真不错,”他说道,“气氛很浓。”
  我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这地方就像个垃圾堆。
  那日本人凑到我们边上的一张小圆凳上坐下。科尔盯着自己的啤酒瓶,好像以前从来没见过似的,接着又用手拿着瓶子在柜台上转动。
  酒吧招待把烟拿来了。那日本人甩出一张五块钱的票子说:“不用找了。”说着,他撕开烟盒,抽出一枝烟,然后又冲我们笑了笑。
  康纳掏出打火机替那人点烟。那人凑过来点烟的时候,康纳说了一句日语:“在哪儿发财呀?”
  那人眨了眨眼睛,用英语说:“什么?”
  “你不懂吗?”康纳继续用日语说道,“在哪儿发财?”
  那人笑了笑,挪动身体从圆凳上站起来说道:“该走了。告辞告辞。”他说罢挥了挥手,回到自己同伴们的桌上去了。
  “再见。”康纳用日语跟他说了这话之后,便移到那个日本人刚才坐过的凳子上坐下。
  “你们刚才都说了些什么?”科尔问道。
  “我问他在哪个公司干活,”康纳说道,“但是他不愿意说。我想他是想回到同伴们那边去。”康纳用手在柜台下面摸了摸说:“似乎没有放东西。”
  康纳转过身对着科尔说:“好吧,科尔先生,你刚才跟我说一个管你们的人替你值班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8点1刻。”
  “你不认识他?”
  “不认识。”
  “在那以前,你值班的时候有没有从电视摄像机上录像?”
  “录了。保安值班室一向是要录像的。”
  “那个管你们的人是不是把带子拿走了?”
  “拿走?我想不会。就我所知,带子还在那儿。”
  他大惑不解地看着我们。
  “你们对录像带有兴趣吗?”他问道。
  “是的。”康纳答道。
  “我对录像带从来没有多少兴趣,我感兴趣的倒是摄像机。”
  “那为什么呢?”
  “他们为这次大型招待会专门在大楼里进行了布置,到临开会前还有很多细节要处理。不过,我还是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要把大楼里其它地方装的摄像机拆下来,装到那层楼上去。”
  “他们怎么?”我问了一句。
  “昨天早晨那些监视摄像机并不在46层,”科尔说道,“它们都还分散装在大楼的其它部位呢。是有人在白天把它们移过去的。你们也知道,拆装起来并不费事,因为它们都是无线的。”
  “这些摄像机都是无线的?”
  “是的。在大楼内部可以直接无线传送。当初就是这样造出来的。它们既不能监听,也不是彩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的。移动式摄像机无法传送全宽度信号,所以它们只能发送黑白图像信号。但他们可以根据需要随时移动这些摄像机,想监视什么就监视什么。你们不知道吗?”
  “不知道。”我承认道。
  “居然没人告诉你们,我很惊讶。这是他们最感到自豪的大楼特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之一。”科尔喝了一口啤酒。“我不懂为什么有人拿来五架监视摄像机,把它们装在招待会上面的那层楼上。因为这显然不是出于保安方面的考虑。你可以把某一层楼以上的电梯关掉。如果出于保安方面的原因,应该把摄像机装在招待会会场下面的那层楼才是,而不是装在上一层。”
  “不过电梯并没有关掉。”
  “没有。我觉得那有点蹊跷,个人看法吧。”他看了看房间那一头的几个日本人。“我得马上离开了。”他说道。
  “那好吧,”康纳说,“你给了我们不少帮助,科尔先生。我们也许还有问题要找你——”
  “我把我的电话号码留给你。”说着他在一张餐巾纸上写了个号码。
  “你的住址呢?”
  “哦,对了,不过,实际上我要离开这儿几天。我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她让我带她到墨西哥去住几天。也许周末就走。”
  “去很久吗?”
  “个把星期。我休假的日期快到了,看来现在走正好。”
  “是啊。”康纳说道,“我看也挺好。再次谢谢你的帮助。”他与科尔握了握手,并在他肩上轻轻地捅了一下说:“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呀!”
  “哦,这个我会的。”
  “别喝酒了,开车回家时注意安全。”他顿了一下。“如果今天晚上你决定到其它地方去,也要注意安全。”
  科尔点点头。“我觉得你是对的,主意不坏。”
  “我知道我是对的。”
  科尔和我也握了握手。康纳正朝外走去的时候,科尔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二位为什么如此费心。”
  “你说的是录像带?”
  “是日本人的事。你们能怎么样?他们每一步都抢在我们前面,而且他们有大人物撑腰。他们有后台,我们是斗不过他们的。你们两个人更奈何他们不得。他们太厉害了。”
  到了外面,在噼啪有声的霓虹灯广告下面,康纳说道:“快走,时间很紧了。”
  我们钻进汽车后,他把那张餐巾纸递给我,那上面用大写字母歪歪扭扭地写着:
  
  他们偷走了录像带

  “走吧。”康纳说了一声。
  我发动了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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