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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在奥格曼生的一个早晨


面包
六月十八日 星期六
第二天早晨老鹰在奥格曼兰省上空飞了一段路之后,他说今天肚子饿了,必须觅点 食吃。说着,他就找了一座很高的山岗,把男孩子放在山岗上的一棵大松树上。随后, 他就飞走了。 男孩子在松树丫权上找了个好地方坐定下来,坐在那里观赏奥格曼兰省的风光。那 天早晨晴朗和煦,金灿灿的阳光照耀着丛林,仿佛给森林也涂上了一层金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从松针之 间吹来阵阵和风,松针随风翩翩摇曳。一阵阵清香扑鼻而来。在他眼前山川河流尽收眼 底,景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秀丽而视野广袤。他此时此刻心旷神怡,陶然欲醉,觉得再也没有人能够像他 那样消受良辰美景了。 他可以自由自在地环视四周,没有什么障碍挡住他的视线。他的西面是脉脉群山, 峻岭屹立,越往远处山峰越巍峨险峻,也越荒凉可怕。东面虽然也是峰峦起伏,但是山 脉的高度愈来愈低,到海边已经成了一望平川。峰峦之间大河小川千转百回,曲折缭绕, 这些河流湍急奔腾,波浪滚滚,再加上有不少飞泻直下的瀑布,这使得航行变得极其艰 险。而在愈是靠近大海的地方,河床就愈开阔起来,碧波滔滔,另有一番气象。他极目 远望,连波的尼亚湾也看见了,在靠近大陆的一侧,星罗棋布地布满了大小岛屿和岩石 礁,海湾的岬角同海水犬牙交错。而往远处去,则是水天之间一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相融,同夏日晴空一 样蓝湛湛的。 “这块地方就像河岸上刚刚下过一场大雨一样。许许多多涓涓细流顺着河岸淌下来, 在河岸上犁出一道道沟壕。它们曲曲弯弯,蜿蜒流淌,渐渐汇入河里,”男孩子在脑子 里这样形容,“我记得斯康森公园那个拉普族老头常常说,瑞典非常倒霉的是在紧要关 头偏偏把南北的位置摆颠倒了。别人听了都对他哈哈大笑,可是他却正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说道,他们只 消亲眼看看北部那气象万千的景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他们就会明白过来,北部那块地方本来应该摆放在 南部才对。我觉得他大概言之有理。到这里来看看真是不错。” 男孩子饱览风景之后就从背上解下背包,取出一段精白面包,开始吃起来。“我觉 得我从来没有吃到过这么好吃的面包,”他一边吃一边大加赞赏,“我还有这么多哩! 还够我吃两三天的。我昨天这个时候还不敢相信,自己会有偌大一笔财富。” 他津津有味地咀嚼着,不禁回想起了这个面包他是怎么得到的。“一定是因为人家 那样好心地送给我,所以我觉得越吃越香,”他说道。 原来那只大老鹰前一天晚上就离开了梅德尔帕德。他刚刚飞过奥格曼兰省的边界, 骑在他背上的男孩子就看到一个河谷和一条河流,气势之雄伟盖过了男孩子在那段路上 所见到的所有河流。 那个河谷夹在两条山脉之间,地势非常开阔,男孩子怀疑它大概是很久以前由另外 一条也是从这里流过的,然而要比现在这一条要大、要宽得多的河流冲刷出来的。河谷 冲刷出来以后,又渐渐被泥土沙砾壅堵垫高起来,虽然整个河谷没有全被堵塞,但是靠 山脚两旁却都垫高了不少。而现在流经河谷的这条河就是在这些松软的垫土层上冲刷出 来的,河面很宽,水势也很凶猛,它也冲刷出了一道根深的河谷。它把河岸冲刷成非常 好看的形状:有些地方是斜斜的缓坡,坡上鲜花盛开,红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蓝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和金huangse相映成趣, 一直延伸到男孩子的脚下。有些地方两岸有不少坚硬的顽石,河水没法子把它们冲走, 结果它们像是峭立的城墙和尖塔一样矗立在河岸上。 男孩子从高处俯视下来,觉得他一下子看到了三个不同的世界。最底下那一层,也 就是河流经过的那河谷地带是一个世界。河上流放着木排。汽船从一个码头驶向另一个 码头。锯木厂隆隆轰鸣。大货轮忙着装货。在那条河里,有人在捕捞鲑鱼。有人在挥桨 划船,在人在扬帆泛舟。一群群把窝筑在河堤上的燕子在水面上来回盘旋。 河谷再往上一层,或者说也就是河谷两旁一直延伸到山脚底下的平川地带,那又是 另一个世界。那里农庄、村落相接毗邻,一座座教堂间杂其间,一派田园风光。农田里 有农民在耕耘播种,牲口安详地在田野上吃草。四周一片苍翠碧绿,草地附近的菜园里 人影绰绰,那是妇女们在收拾菜蔬。在蜿蜒曲折的公路上车辆人群熙来攘往,在漫长的 铁路上火车吐着白烟突突地奔驰。 最上面的一层是森林茂密的高山崇岭,男孩子看到的是第三个世界。那里松鸡在静 静地孵卵,麋鹿出没在浓密的灌木丛之中。山猫屏气潜伏准备扑向猎物。松鼠在一点一 点地啃嚼着食物。森林里的枝杈散发出阵阵幽香,黑加伦树枝头上繁花似锦,鸫鸟在婉 转啼泣。 男孩子在那富饶的河谷饱览无遗之后,就大呼小叫起来,抱怨说自己肚子饿得受不 住了。他诉说整整两天没有一点吃的东西下肚,现在肚皮贴着脊梁,再难支撑下去了。 老鹰高尔果当然不乐意别人指指点点说男孩子跟他在一起要比跟大雁在一起日子难 过多了。于是他马上放慢了飞行速度。“为什么你不早点说一声呢?”老鹰说道,“你 想要吃多少就有多少食物。有一只老鹰当你的旅伴,你是不会挨饿的。” 不久之后,老鹰看见有个农夫在靠近河岸的地方忙着播种。那个人把种子盛在他胸 前挂着的一个篮子里,每次撒完之后就到田埂上放着的一个布袋里去再舀出一点来。老 鹰指望那布袋里装有男孩子想要吃到的最好的食物,于是就朝那个地方笔直俯冲下去。 可是老鹰还没有来得及飞到地面,四周发出一片嘈杂的啼叫。乌鸦、麻雀、燕子等 等不计其数的小鸟以为老鹰在追逐哪只小鸟,便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成了黑压压一大 片。“滚开,滚开,强盗!滚开,滚开,残害鸟类的屠夫!”他们齐声怒ma。他们的叫 ma引起了农夫的注意,他赶紧走了过来。老鹰不得不逃逸开去,连一颗粮食也没有弄到 手。 那些羸弱瘦小的鸟雀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他们不但迫使老鹰狼狈逃窜,而且还沿着 河谷追逐了他很长一段路。满山遍野都能听得到他们的啼叫声。妇女们走到院子里来, 像放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一般劈啪劈啪拍起手来,男人们赶紧端着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追出来。 老鹰每次要朝地上俯冲下去的时候,情形都是同样的。男孩子已经对老鹰能够为他 寻找到食物失去了希望。他从来不曾想到高尔果竟然那样受到仇恨和憎恶,他几乎要可 怜起这只老鹰来了。 过了半晌,他们飞到了一个大农庄上空,农庄的女主人正好那一天在烤面包。她刚 刚把新出炉烤好的面包涂上奶油,放在院子里吹凉,她自己站在旁边守着,提防猎狗来 偷吃。 老鹰在农庄上空盘旋而下,但是却又不敢在那个农庄女主人眼皮底下公然冲下去抓 面包。他飞过来又飞过去,一直拿不定主意。有几次他已经俯冲到只有烟囱那样高,然 而又重新升入云霄。 可是那个农妇注意到了这只老鹰。她抬起头来,注意地看看他。“这只老鹰的行动 真奇怪!”她说道,“我想,他大约是要我的面包!” 那个农妇是个挺漂亮的女人,细高的身材,金黄的头发,面孔开朗而善良。她由衷 地哈哈大笑了起来,从铁板上拿起一只面包,举过头顶。“你想要面包,就来拿吧!” 她呼喊道。 老鹰当然听不懂她的话,可是他马上就明白过来,她愿意施舍给他这个面包。于是 他疾如星火朝着面包俯冲下去,双爪抓住面包又呼啦一下飞上天空。 当男孩子看到老鹰攫住面包的时候,他不禁热泪盈眶。他倒不是因为在这两三天里 用不着再挨饿而高兴得流泪,而是因为那个农妇居然肯把她的面包施舍给猛禽吃而心里 感动不已。 现在他坐在松树上,一闭上眼睛就能够看见那个高挑身材、金huangse头发的农妇站在 院子里手里高举着面包。 那个农妇想必分辨得出来那只大鸟是一只老鹰,是人们通常用刺耳的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声来对付的 强梁枭雄。况且她大概还看得见老鹰背上驮着一个小怪物。但是她没有费神想一下他们 究竟是怎么回事,而是知道他们在挨饿,就大发善心让他们分享她那好吃的面包。 “倘若我有朝一日重新变chengren,”男孩子暗暗想道,“我一定要到这条大河旁边去 寻找那个漂亮的女人,感谢她对我们的一片好心。”
森林火灾
男孩子早饭还没有吃完,就感到从北面飘过来一阵阵淡淡的烟气。他立即转过身来, 朝那个方向细细看去,他看到了从一个长满树木的山峁上袅袅升起一股烟柱,白得犹如 薄雾一般。那股烟柱不是从离他最近的山峁上升起来的,而是从那边第二个山峁上升起 来的。在这荒山野岭里居然看得见烟火,那真叫人纳闷。不过,说不定是那边的一个夏 季牧场里,姑娘们一早起来正忙着煮咖啡。 十分稀奇的是那股烟柱愈来愈浓,而且愈来愈粗,正在往四下扩展开来。看样子不 大像夏季牧场升起的炊烟了。不过也许是森林里烧炭工干活时烧出来的浓烟吧?他在斯 康森公园曾经看到过一个烧炭工住的小木棚和烧木炭用的炭窑。他还听说过这一带森林 里有烧木炭的,不过烧炭工十有八九是在秋冬之际才上窑升火的。 那股浓烟每时每刻都在加大,不多久后整个山峁上都浓烟滚滚,氤氲四合。看样子 不像是烧木炭的窑冒出来的烟,炭窑冒不出那么多烟来。谅必是哪个地方着了火,因为 许多小鸟慌慌张张冲上天空,逃奔到邻近的一道山峁上去。鹰隼、松鸡,还有许许多多 体形小得从远处无法辨认出来的鸟儿,都从着火的地方飞逃出来。 那柱细小的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烟柱这时候已经逸散开来,扩展成浓厚的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烟云,铺天盖地飘过 山峁,下沉到山谷里,从烟云里窜起了火星和炭屑,有时候还可以看见红彤彤的火焰。 那么一定燃起了一场大火。可是究竟什么在燃烧呢?难道这深山密林之中居然隐匿着一 个大农庄不成? 不过光是一个农庄是燃不起那样一场大火的。现在不但是山峁上浓烟弥漫,山谷里 也冉冉升起大团大团的浓烟,可是他看不清楚山谷里的情形,因为附近的山峦遮挡住了 他的视野。不会是别的东西在燃烧,谅必是森林本身着了大火。 他很难相信那些绿油油、水灵灵的森林竟然也会失火。可是火灾毕竟是真的发生了。 倘若森林果真失火的话,那么火头岂不会一直蔓延到他的脚下来吗?说不定还不至于把 他殃及进去,可是他此刻非常渴望老鹰快点回来。最好还是趁早离开这块是非之地。且 不用说别的,就是那一阵阵呛鼻的烟气就叫他呼吸不畅,好生难熬。 蓦地里,一阵阵劈劈啪啪的开裂声清晰可闻,那声音是从离他最近的那个山峁上发 出来的,真叫人惊心动魄。那个山峁之巅有一棵参天古松,几乎同他自己坐着的那棵高 矮差不多。那棵松树大得几人合抱,在周围的树木之中突兀耸立,犹如鹤立鸡群一般。 刚才它还沐浴在晨曦朝霞之中浑身红彤彤,而现在所有的枝杈和树叶一齐闪亮发光,树 身上沾满了火焰。它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那样华丽炫目,然而这也是它最后一次展现它 的美丽。那棵松树是山梁上最早着火的树,不过叫人无法理解的是那火头是怎样爬上树 去的,难道火是长着通红的翅膀飞到树上去的,或者是像蛇一样从地面上蜿蜒过去的吗? 是呀,真是说不好,可是火头毕竟在那里了,整棵树木就像一个松明火把一样。 这一下真的烧起来了!这里山峁上也处处冒出一股股青烟。烈焰像金蛇狂舞,又像 鸟雀乱飞,既朝着半空中舔出长长的火舌,又沿着地面上偷偷地溜了过来。顷刻之间整 座山梁都陷在熊熊烈火之中。 大小鸟儿一齐慌忙飞走,他们像大团大团的烟屑一样从烟雾里腾空飞起,越过山谷, 飞到男孩子坐着的那道山梁上。在男孩子坐的那棵松树上,有一只鸱鸺仍落到了他的身 边,在他头顶上的一根树枝上落下了一只苍鹰。如果在平日,他们都是吓人可怕的邻居, 但是这时候他们连瞅都不瞅他一眼。他们只是直着眼睛盯住了那场大火,大概是弄不明 白森林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只松貂爬到松树的最顶梢,爬在一根最靠外的树枝上 目光炯炯地盯着那满山遍野的大火。紧靠着松貂就是一只松鼠,可是他们似乎谁也没有 留意谁。 这时候火焰顺着山谷斜坡飞速往下铺开。大火像一场撕心裂胆的大风暴一样嘶叫怒 号,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透过浓烟可以看到火头是怎样从一棵树上窜到另一棵树上去 的。在一棵云杉树着火之前,它先被一层薄薄的烟雾缭绕过来,接着所有的树枝、叶子 一齐变成深红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还开始发出劈劈啪啪的爆裂声,随即整棵树就燃烧起来。 男孩子脚底下的山谷里,有一条涓涓细流,两岸长着花桤树和小白桦树。火势蔓延 到了那里,似乎停下了脚步,因为阔叶林不像针叶林那样容易招惹火焰。于是林火像是 被一堵墙挡住了一样蜘躇不前。林火加大了火势,火焰高窜,火星四溅,劈劈啪啪地狂 嘶乱吼,想要扑到对岸的阔叶林上去,可惜没有能够得逞。 有片刻时间,烈焰被挡住了去路,但是它又倏忽吐出一条非常长的火舌,舔到了小 溪斜坡上的一棵干枯的大松树。那棵树立即发出了明亮的火光。这样一来火头就趁势越 过了那条小溪。周围一切都炙手可热,烫得崖壁上每一棵树都马上就要起火。林火就像 是最强烈的大风暴和最猛烈的瀑布,朝着山梁上呼呼地直扑上来。 鸱鸺和猫头鹰都慌忙冲入空中,松貂从树上奔到地面,所有的动物都急奔突窜,逃 命要紧。现在用不了多久,火头就会飞到男孩子呆着的那棵松树树冠上来。男孩子也不 得不逃走了。不过顺着那么高的笔直的树干往下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紧紧抱住 村干从这个树节滑行下来,到最后那一段双手委实抱不住了,便一个倒栽葱摔在地上。 他顾不上摸一摸究竟有没有摔伤,就拔脚狂奔。烈焰像呼啸的狂风一样从松树上追赶下 来,地面开始发烫冒烟,他踩在上面觉得脚掌热乎乎的。他的一侧跑着一只山猫,另一 侧是一条长长的蝗蛇在爬行。而在蛇的身边却是一只母琴鸡带着一群羽毛未丰的毛茸茸 的鸡雏叽叽咕咕地啼叫着向前逃去。 他们急匆匆从陡峭的斜坡上跑进谷底的时候,遇到了赶来扑打山火的人群。人们谅 必早就在那里扑打了一段时间,不过男孩子方才只顾瞪大眼睛瞧着起火的那一边,没有 看见他们。在这道山谷底部也有一条小河和一条很宽的阔叶林带。那些人就在阔叶林背 后忙碌着。他们把紧挨着花柏树的针叶树砍倒,从小河里提水把地面泼湿,并且把树林 里的石南花、羊齿草之类的灌木丛统统清除干净,免得火头从灌木丛里窜过来。 那些人也是一心一意扑在正在朝着他们蔓延过来的林火上。狼奔豕突的动物从他们 的两腿之间奔跑过去,他们连瞅都不瞅一眼。他们既不去追打蝗蛇,也不去抓那只带领 一群雏鸡咕咕啼叫沿着小河跑来跑去不知如何是好的母琴鸡。甚至连那个小人儿也没有 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手上紧握着蘸过水的枝条,那是用来扑打山火的武器。虽然人数 不算大多,可是看到大小动物都在夺路逃命,而他们却站在那里严阵以待,真不兔叫人 喷喷称奇。 烈焰顺着斜坡蔓延下来,劈劈啪啪响声不绝于耳,散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灼热和叫 人窒息的浓烟。那火焰凶猛地吞噬着一切,所向披靡地往前推进,准备毫不停留地跃过 小河和阔叶林天堑,蔓延到彼岸。刚开初,那些来扑打山火的人被烈火逼得连连后退, 似乎有点支撑不住了。但是他们倒退了没有多远,又重新站稳了阵脚。 林火以雷霆万钧之势吓人地猛扑过来。火星似雨点般溅落在阔叶林的树木上。浓烟 中吐出长长的火舌,非要把对岸的森林一股脑儿扫荡净尽不可。 然而阔叶林却偏偏阻挡住了火焰,不过这也全仗了那些人们在树木背后苦苦奋战。 哪里地上开始冒烟,他们就赶紧用水桶提过水来泼洒上去使地面潮湿下来。有哪棵树身 上浓烟绦绕,他们便马上用斧头把它砍倒,把树身上的火焰扑灭。遇到火头窜进灌火丛 中,他们就挥舞起湿漉漉的松树枝条用力抽打,把火头抽灭。 浓烟滚滚,氤氲四合,像云翳一样把所有的东西都裹住了。人们怎样扑打火焰的情 景已经无法再看得清楚。不过不难想像,这场奋战是十分艰辛的,那林火有好几次都要 突围而出再度蔓延开来。 真是想不到啊,过了不太长功夫,火焰那吓人的轰鸣声徐徐减弱下来,浓烟也开始 消散开去!阔叶树木上的每片树叶都统统不见了,地面上烧得焦黑一片,那些扑打林火 的人们一个个都被浓烟熏得炭黑,浑身大汗淋漓。可是森林火灾总算被制服住了,不再 有火焰窜出来了。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的烟云四散飘逸,轻轻地拂过地面,在这白蒙蒙的烟云之中,隐 隐约约地显露出劫后的黑炭一般的许多木桩。这就是那边的一片枝繁叶茂的大森林所残 存下来的一切。 男孩子爬到一块石头上,站在那里观看森林大火扑灭以后的情景。可是一波未平一 波乍起,森林保全下来之后,新的危险又降临到了他的头上。鸱鸺和苍鹰一齐h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h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hu视眈眈 地把目光对准了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喊他。老鹰高尔果穿过森林嗖 地一声俯冲下来。男孩子马上从一切危险之中脱身得救,坐在老鹰背上倘佯漫游在云霄 之中。 ------------------   亦凡公益图书馆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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