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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松设小面包宴

 “饭前吃点儿东西能怎么样,”卡尔松说。

 “我在游廊前的台阶上摆好了巧克力饮料和小面包!”

小家伙在愣愣地看着他,啊,没有人像卡尔松那样妙不可言,小家伙真想拥抱他。他也尝试过了,但卡尔松把他推开了。

 “别着急,沉住气!你现在不是在外祖母家。啊,你参加吗?”

 “要能参加就好了,”小家伙说。“实际上我被锁在屋里。我真像囚徒一样坐在牢房里。”

 “长角甲虫真地相信,嗯?”卡尔松说。“她还能为所欲为一会儿吗?”

他的眼睛开始发亮,他在小家伙前一溜小跑,显得非常得意。

 “你知道吗?我们玩一个游戏,你坐在监牢里,非常害怕那个讨厌的狱卒,一位非常勇敢、健壮、英俊和不胖不瘦的英雄前来救你。”

“哪个英雄?”小家伙问。卡尔松用责备的目光看着他。

“猜猜吧,看你能否猜得出!”

“啊,原来是你,”小家伙说。“我觉得你必须马上把我救走。”

卡尔松没有异议。

 “因为他——英雄也是个急性子,”卡尔松肯定地说。“快得像只隼。啊,真的,勇敢、健壮、英俊和不胖不瘦,他马上会来救你,那么勇敢。啊呀,啊呀,他来了!”

卡尔松用力抓住小家伙,敏捷、勇敢地飞起来。比姆卜看见小家伙从窗子飞走便不停地叫,小家伙高声说:

 “别着急,沉住气!我很快就回来。”

在卡尔松游廊前边的台阶上十块小面包排成一行,样子非常好看。

 “每个都是老老实实买来的,”卡尔松说。“我们平分,你拿七个,我拿七个。”

 “大概不行,”小家伙说。“七加七等于十四,而这里只有十个小面包。”

    卡尔松赶紧抓过来十个小面包,把它们放成一小堆。

    “反正这些都是我的,”他一边说一边用小胖手捂住小面包堆。“如今你们在学校里尽做那些无谓的算术。但是我可不受那份罪。我们每个人七块,我已经说过了,这是我的。”

  小家伙点点头。

   “我最多只能吃三块。可是你的巧克力饮料放在什么地方?”

    “在楼下长角甲虫那里,”卡尔松说。“我们现在到那里去取。”

    小家伙惊恐地看着他,他没有任何兴趣再见包克小姐,他可能再挨巴掌。他也不明白,怎么样才能够到可可粉筒。它不像小面包那样放在窗台上,而是放在炉子旁边的架子上,正对着包克小姐的眼睛。

    “天啊,怎么取呢?”小家伙问。

    卡尔松大笑起来。

    “像你这样愚蠢的小孩子当然想不出!但是正巧世界上最好的玩笑大王处理这件事,你只管放心吧。”

    “好,但是怎么样……”小家伙刚要说。

    “你,”卡尔松说,“告诉我,你注意过这栋楼里的敲打地毯的阳台吗?”

    小家伙当然注意过。妈妈经常在那里敲打厨房里的地毯,离厨房的门只有半截楼梯远。

    “离你们的外门只有十步,”卡尔松说。“甚至像你这个小磨蹭鬼也能很快跑到。”

  小家伙一点儿也没听懂。

    “我为什么要跑到那里去呢?”

  卡尔松叹了口气。

    “我一定要把什么都给你解释清楚吗,你这个小笨蛋孩子!好,请你洗耳恭听我是怎么想的。”

“好,我听着,”小家伙说。

  “是这样,”卡尔松说。“你这个小笨蛋孩子跟卡尔松飞到阳台上降落,然后向下跑半个楼梯,长时间地用力按门铃,明白吗,你?厨房里愤怒的长角甲虫听到门铃就会走下来开门……这样厨房就没人了!勇敢、不胖不瘦的英雄上冷笑,直到不胖不瘦的英雄过来把你接到小面包宴上

去。好啦好啦,小家伙,猜一猜谁是世界上最好的玩笑大王

……我们现在开始!”


    小家伙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已经从屋顶朝敲打地毯的阳台飞去。卡尔松带着他做了一次俯冲,他感到风在耳边呼啸,胃也难受,比他在“绿林”儿童乐园坐山谷缆车还厉害。随后一切都像说的那样进行的。卡尔松飞向厨房的窗子,小家伙跑下去长时间地用力按门铃。他很快就听到有人走近衣帽间的脚步声。这时候他大笑起来,赶紧跑回阳台。转瞬间门就开了,包克小姐探出头。他通过阳台的玻璃能够看到她。很明显,卡尔松说得对……愤怒的长角甲虫看到门外没有人时变得更加愤怒。她高声地自言自语地说了几句,长时间地站在门外,似乎在等按门铃的人会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但是按门铃的人却偷偷地在阳台上冷笑,随后他继续自己的鬼把戏,直到那位不胖不瘦的英雄过来,把他接到设在游廊台阶上的小面包宴。

  这是小家伙参加过的最好的一次小面包宴。

  “我现在感觉特别好,”他说,他坐在台阶上,旁边是卡尔松。他嚼着小面包,喝着巧克力饮料,看着斯德哥尔摩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屋顶和楼塔。小面包很香,巧克力饮料也很好喝,是他自己在卡尔松的炉子上煮的。所有的东西,牛奶、可可粉和糖,都是卡尔松从小家伙家厨房拿来的。

  “每一样东西都是付过钱的,很多五分钱硬>放在餐桌上,”卡尔松说。“实实在在,无可非议。”

  “你从什么地方弄来这么多五分钱硬>?”小家伙问。

  “从几天前我在大街上捡到的一个钱包里,”卡尔松说。“里面装的都是五分钱硬>和其他的钱!”

  “丢钱的人多么可怜,”小家伙说。“他一定很伤心。”

  “可能,”卡尔松说,“如果他是出租汽车司机,他就应该看好自己的东西!”

  “你怎么会知道丢钱包的是一位出租车司机,”小家伙惊奇地问。

  “他掉钱包时我看见了,知道吗?”卡尔松说。“从他的帽徽上可以看得出他是出租车司机,我可一点儿也不愚蠢。”

  小家伙用责备的眼光看着卡尔松。他认为对捡到的东西确实不应该这样处理,他一定要把这一点告诉卡尔松,但是现在不必讲……另找个机会。此时此刻他只想坐在台阶上享受阳光、小面包、巧克力饮料,与卡尔松呆在一起。

  卡尔松很快就把七块小面包吃下去了。小家伙吃得可没有那么快。他正在吃第二块。第三块还放在身边的台阶上。

  “啊,我感到非常舒服,”小家伙说。

  卡尔松俯下身,贪婪地看着他。

  “不,你不舒服。你一点儿也感觉不到舒服。”

  他把小手放在小家伙的头上。

 “跟我的完全一样!一种典型的小面包热。”

 小家伙露出惊奇的神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

 “是什么……小面包热?”

 “人如果吃小面包吃多了就要发烧。”

  “你不是吃得更多吗?”小家伙说。

  “你说得对,”卡尔松说。“但是你看,我三岁的时候得过小面包热,人只得一次,就像得了一次麻疹和百日咳就不再得一样。”

  小家伙一点儿也没有生病的感觉,他试图告诉卡尔松。但是卡尔松硬把他按在台阶上,不停地往他脸上喷巧克力饮料。

“为了使你不休克,”卡尔松解释说。然后他抓住小家伙的最后一块小面包。

  “你不能再吃小面包了,有生命危险!多亏我发现了这块可怜的小小面包,不然它会孤苦伶仃地呆在台阶上,”卡尔松一边说一边把小面包狼吞h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h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hu咽地吃下去。

 “但是现在它不孤苦伶仃了,”小家伙说。

  卡尔松满意地拍着肚子。

  “对,它现在跟自己的七个伙伴在一起,特别开心!”

  小家伙也很开心。他躺在台阶上,尽管有小面包热,他还是觉得很舒服。他已经吃饱了,所以他很愿意把那块小面包给卡尔松。

  这时候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差几分三点。小家伙笑起来。

  “包克小姐快给我开门了。我多么想看看她进我的房间发现我已经不在时的表情啊。”

  卡尔松友善地拍着他的肩膀。

  “有什么要求就来找卡尔松吧,他会为你安排一切。快跑进屋里取我的望远镜。它挂在从沙发那边数第十四个钉子上,相当高,要爬到工作台上。”

  小家伙笑了。

  “好,不过我正在发小面包热,不是必须静卧不起吗?”

  卡尔松摇了摇头。

  “静静地躺着傻笑……你相信这样有助于你的小面包热!正好相反,你越爬墙、爬屋顶,恢复健康越快,不信你可以去读任何一本医学书籍。”

  因为小家伙很希望小面包热退掉,所以他顺从地跑进屋里,爬上工作台,把挂在从沙发那边数第十四个钉子上的望远镜取下来。在这颗钉子上还挂着一张画,画的一角有一只小红公鸡,这是卡尔松自己的画。小家伙还记得,卡尔松是世界上最好的公鸡画家。他曾经作过一幅“一只很孤单的红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小公鸡肖像”画——画的题目是这样写的,比小家伙一生所看到的任何公鸡都要孤单的小红公鸡,但是他没有时间仔细看,马上快三点了,他很忙。

  小家伙拿回望远镜的时候,卡尔松已经做好飞行准备,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卡尔松已经带着他飞过大街上空,降落在对面的屋顶上。

  这时候小家伙明白了。

  “啊呀,多好的地方,如果我有一个望远镜,我真想往我的房间里看看!”

 “你有,你也想往里看,”卡尔松一边说一边把望远镜放在眼睛上,随后小家伙借过望远镜看。从望远镜里他看到自己的房间跟他在房子里看一样清楚。比姆卜躺在篮子里睡觉,那里有小家伙的床,有放着作业的桌子,墙上挂着钟。钟正好打三点,但是包克小姐还没露面。

  “别着急,沉住气,”卡尔松说。“她正走过来,因为我感觉到脊柱在打颤,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他从小家伙手里抢过望远镜,放在眼前。

  “我说什么来着,现在门开了,她来了,甜蜜、可爱,像一个吃人肉的酋长。”

  他开心地大笑起来。

  “好好,她睁大了眼睛!小家伙哪儿去了?他要是从窗子掉下去可怎么办!”

  包克小姐可能是这样想的,因为她急急忙忙走到窗前。小家伙真有点儿同情她。她探出头,朝街下看,好像她希望能在那里看到小家伙。

  “不,他不在那里,”卡尔松说,“大失所望,对吧?”

  包克小姐显得很平静。她走回房间。

  “她现在要找你,”卡尔松说。“她在床上找……在桌子后边……在床底下,哈哈哈……等一等,她走进衣帽间,她以为你躺在衣服堆里在哭。”

  卡尔松又笑起来。

  “到了我跟她开玩笑的时候了,”他说。

  “怎么开?”小家伙问。

  “这样,”卡尔松说。小家伙还没来得及开口,卡尔松已经带着他穿过大街上空,把他放回他自己的房间。

“再见,小家伙,请你对长角甲虫客气一点儿,”卡尔松说,然后他就飞走了。

  小家伙不认为这种开玩笑的方法有什么好的,但是他已经答应尽力配合,所以他偷偷地走到桌子旁边,悄悄地坐下,翻开算术书。他听到包克小姐在衣帽间里到处找,他忐忑不安地等待她走出来。

    她来了。她一眼就看见小家伙了。她背对着衣帽间的门静静地站在那里,不错眼珠地看着他。她眨了好几次眼,似乎想证实一下,她是否看错了。

    “我的天啊,你藏到哪儿去了?”她最后说。

    小家伙装作无辜的样子,把目光从算术书上移开。

    “我没有藏,我一直坐在这里做算术题。我不知道包克小姐在玩捉迷藏的游戏。不过没关系……请你再藏到衣帽间去,我很愿意找你。”

    包克小姐什么也没回答。她站在那里,默默地想了一会儿。

    “我不会生病了吗?”她自言自语地说。“在这户人家里发生了那么多奇怪的事。”

    就在这时候,小家伙听到有人从外边把门偷偷锁上了,小家伙冷笑了一下。世界上最好的长角甲虫驯养者从厨房的窗子飞进来,要让长角甲虫领教一下被锁在房子里是什么滋味。

    包克小姐并没有发现。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若有所思。最后她说:

    “真是奇怪!好吧,你现在可以出去玩了,我去做晚饭。”

    “谢谢,你真好,”小家伙说。“那我就不再被关在房子里了?”

    “对,你解放了,”包克小姐一边说一边朝门走去。她用手按门的把手,先按一下,再按一下。可是门就是不开。她用整个身体去压,无济于事。门被锁上了。

  包克小姐气得大发雷霆。

    “谁把门锁上了?”她喊叫着。

  “是包克小姐自己吧?”小家伙说。

    “废话!我在屋里,怎么会从外边把门锁上!”

“我不知道,”小家伙说。

  “可能是布赛或碧丹吧?”包克小姐说。

    “不会,他们还在学校呢,”小家伙肯定地说。

  包克小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她说。“我在想这房子里有鬼。”

    小家伙点点头,啊,不错,如果包克小姐相信,卡尔松是一个鬼,她可能就回家不干了。因为一闹鬼,她就不愿意呆在这里了。

    “包克小姐怕鬼吗?”小家伙问。

    “恰恰相反,”包克小姐说。“我特别喜欢它们!想想看,如果这里有鬼的话,我也可以上电视了!你知道吗,他们有一个系列节目,专门请人讲自己与鬼打交道的故事,我一天经历的事情就足够编十个电视节目。”

    包克小姐显得极为满意。

    “这回肯定会把我妹妹费丽达气死,我敢保证。因为弗丽达曾上过电视讲她自己看见过的鬼怪和她曾经听到过的鬼怪的声音,还讲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现在我肯定会超过她。”

    “包克小姐听到过鬼怪的声音吗?”小家伙问。

    “听到过,你还记得吗,当小面包不翼而飞的时候,窗子外边传来的怪叫声?我会在电视上模仿那个声音,以便让大家听一听鬼是怎么叫的。”

    包克小姐马上嗷嗷地叫了一声,吓得小家伙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差不多就是这样,”包克小姐满意地说。这时候从窗子外边传来更为吓人的一种叫声,包克小姐脸变得刷白。

    “在回应我,”她小声说。“鬼怪在回应我,这一点我也要在电视里讲。我的天啊,不知道弗丽达会多么生气!”

    她绘声绘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地告诉小家伙,弗丽达怎么样在电视里添油加醋地讲鬼怪的故事。

    “如果人们相信她说的话,那么整个瓦萨区就魔鬼成群了,当然绝大部分呆在我们家里,不过我的房间里从来没有过,只在弗丽达的房间里有。有一天晚上,一只魔鬼的手在墙上写了段话,警告弗丽达,想想看,多么可怕!她大概括该,”包克小姐说。

    “什么样的警告?”小家伙问。

    包克小姐想了想。

    “啊,是怎么写的来着……对了,是这样写的:你小心点儿!你的极为有限的日子应该过得严肃一点儿!”

    小家伙似乎没有明白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也确实不明白。包克小姐只得解释。

    “这是对弗丽达的一种警告,要她改邪归正,不可再胡说八道。”

    “她改了吗?”小家伙问。

    包克小姐一笑。

    “没有,我敢保证。她依然信口雌黄,以为自己是什么电视明星,尽管她只上过一次电视。但是现在我知道有一个人能超过她。”

    包克小姐搓着手,她为自己最终可以超过弗丽达而兴奋不已,对她和小家伙被反锁在屋里已经不在乎了。她心满意足地坐在那里,把自己的经历与弗丽达的鬼怪故事比来比去,直到布赛放学回家。

    这时候小家伙喊叫着:

    “快来开门!我和长角……和包克小姐被锁在屋里!”

    布赛开了门,大吃一惊。

    “天啊,谁把你们锁在这儿啦?”他问。

    包克小姐露出一副神秘的样子。

    “下次你看电视就明白了。”

这时候她得赶紧去做晚饭。她大步流星地走进厨房。

    包克小姐坐在椅子上,脸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比刚才更苍白,用手默默地指着墙。

    不仅弗丽达得到了一只魔鬼的手所写的警告,包克小姐也得到了警告。警告用潦草的大写字母写在墙上,老远就能看到。

“你要小心点儿!你的价钱昂贵的小面包应该有更多的肉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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