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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艾略特暗忖,这毫无疑问是我所遇到的最怪诞、最荒唐、最不可理喻的事情。
  他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卡伦:她已经睡着了,脑袋靠在车门和座位靠背之间的空隙里,嘴巴微微张开。他心里说,她看上去很动人。
  他们昨天晚上睡了5个小时,今天上午8点30分离开华盛顿,现在快要到95号州际公路去里士满的出口了。瞧,卡伦睡着了,而他的每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他们曾在卡伦的公寓稍事停留,她回去换了衣服,他在银行的自动柜员机处取了一些现金。他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行踪。他如何才能解释清楚呢?
  从华盛顿到北卡罗来纳州边界大约有250英里,他们还要旅行一个半小时才能抵达西福德。一路上,艾略特有几次都想掉头返回华盛顿。
  我为什么要和她一起干呢?他心里一直问着自己。
  两天之前,他觉得相当兴奋:律师生涯中承办的重大案件已经临近尾声,他很快就要名利双收了。他强烈的孤独感也由于杰基的出现而有所缓解。
  现在他却坐在本案被告的身边——这是违反律师行业的有关严格规定的——竭尽全力去查明事情的真相,而那可能彻底推翻已经胜利在望的案件。他又一次望了卡伦一眼,随即咯咯笑了起来。他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情景:他在和她一起zuoai。那样的事情一定是史无前例的。原告律师在调查医疗事故案的过程中和被告本人上床,他确信美国司法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要是昨天拒绝见她,情况又会是怎样的呢?星期二协商解决案子?那样的话,他事后仍旧可以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对,他可以那样干。
  要是卡伦的模样一般,或者是男的,情况又会是怎样的呢?他现在会和她呆在一起吗?
  他摇了摇头,两手抓紧了方向盘。算了吧,艾略特,不要胡思乱想了。他又咯咯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使他觉得很开心。这样下去我会走神的,嗬嗬,哈哈,嘿嘿。
  理查德·格尔顿驾车拐入去克罗姆公司的岔道口之前,看见了那辆停靠在路边的棕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福特车。他经过福特车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可能车里的人需要帮助。他没有停车,心里稍觉内疚,但是他不愿和陌生人交谈,于是下了公路,来到门卫处。
  他的妻子詹妮对他星期天——而且又是节日周末——还要上班大为不满,可是他没有什么选择余地。普列斯科博士好像着了魔,责令他周末必须完成生产定额。
  格尔顿在门卫处停车,掏出徽章晃动了一下,然后开车进门。
  各处的门厅都是空荡荡,显然没人像他这样老老实实地听从普列斯科的命令。他这一辈子总是这样的。
  他经过文森特·里德的实验室时,想起了里德近来所出现的奇怪变化。自从上次在餐厅和他谈过以后,里德有意躲着他,脾气越来越坏,而且……行为举止还带有妄想狂的味道。
  他觉得,普列斯科博士最近也情绪乖戾,拒绝讨论研究这个项目的目的,拒绝说明为什么必须要大量生产V-5制剂。然而,格尔顿认为现在还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
  他穿过门厅.进了自己所在的部门,实验室的技术主管拿着一份电脑打印的数据和生产报废统计表向他作了汇报。他叹了一口气,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卡伦抿了一口从便利店买来的咖啡。“我们不能像我上次那样直接闯进去,”她解释说,“他们认识我。”
  艾略特觉得,她看上去仍旧十分疲惫,一副醉酒后无精打采的样子。他也觉得疲倦,但是至少体内没有酒精遗留的副作用。毫无疑问,她和他一样,脑子里这时正重新考虑着他们要干的事情。
  他们已经在电话簿上找到了里德的地址,而且去了他的住所。不出艾略特所料,里德的家里连人影也没有一个。后来,卡伦坚持要到克罗姆公司来,确信她要么可以找到里德,要么可以发现某些可以证实她的设想的东西。
  “可能应该让我单独进去,”艾略特说,“我会想出个借口的。你这样子不行——”
  “我已经来了,”卡伦断然说道,“而且,你不了解情况,无法恰当地判断所看见的东西。我当年过暑假时在一个遗传工程实验室里打过工,熟悉有关的设备。你能认出什么是离心机?什么是脱氧核糖核酸合成器?什么是净化装置?”
  “不能。”他老老实实地回答。
  后来,艾略特说:“好吧,我们怎样进去呢?”
  这个建筑群的四周圈着电网,他们看见几辆小车和运输车通过克罗姆公司的专用车道进去时,在门卫处都逐一停车接受检查。
  “我不知道。”卡伦气冲冲地说。
  艾略特对此也束手无策。他下了车,打算步行穿过树林,从高处观察门卫的情况,看看能否想出什么办法。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事后会使他确信,即使上帝没有站在他们一边,他至少也没有积极地搞破坏。
  一辆大卡车从西福德方向驶来,在距艾略特的福特车十来码的地方靠边停了下来。一名身穿制服的司机跳下了车,然后朝他们走来。司机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手里拿着一个有夹纸装置的书写板。
  “你们没事吧?”他讲话时带着浓厚的乡下人口音,嘴里咬着一大团口香糖或者是嚼烟什么的。“要拖车?”
  “哦,不用,”艾略特答道,“我们只是在这里歇歇脚。一切正常,谢谢你的关心。”
  “没事。”他说着四下瞧了瞧。“嗯,我不是跑这条线的,只是给别人顶班。你知道——”他看了看手里的书写板,“卡罗姆在什么地方?”
  艾略特过了一阵才明白那人指的是“克罗姆公司”。与此同时,他脑子里突然来了灵感。
  “嗯,知道。就是拐弯的地方——在前面往右拐就到了。”
  “多谢了,朋友。”司机说着,转身返回卡车。
  “等一等,”艾略特叫道,“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什么忙?”同机说着,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送货时可不可以把我和妻子,”艾略特说着指了指坐在车内的卡伦,“带进去?我们可以坐在后面吗?”
  卡车司机嘴里咀嚼着,脸上露出怀疑的神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为什么?”
  “我们想给今天在干活的一位朋友一个惊喜。如果我们自己开车进去,门卫将通知他是我们来了。”这话一听就知道他是在撒谎。
  “抱歉,我的车是不能带人的。公司的规定。”
  “这个我理解。”艾略特说着掏出钱夹,点了五张面值20美元的钞票。“我不愿意叫你违反公司的规定,哪怕几步路也不行。”
  卡车司机两眼盯着艾略特手中的钱。他打量了一下身穿粗花呢茄克和宽松式裤子的艾略特,然后又朝前走了几步,透过玻璃看了看坐在车里的卡伦。接着,他回来接过钞票。“好吧,”他说着朝卡车翘起了拇指,“上车。”
  艾略特替卡伦开了车门,她把手袋甩在肩上,走向货车的后部。艾略待锁上小车车门,跟着走了过去。司机打开卡车的垂直滑门。卡伦爬进去以后,司机告诉艾略特:“车子停下以后,我会到后面来开门的。”
  艾略特停下了。“你是说这门不能从里边打开?”
  司机耸了耸肩膀。“能开,有一个把手可以开。但是你可能找不到——车厢里边没有灯。”
  艾略特听了他的话后心里有些担心,不过还是钻了进去。
  车厢的前部堆放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和包裹,靠近滑门的后部是空的,散落着压扁的纸杯、口香糖纸和其他一些废物。卡伦在一只大箱子上面坐下,艾略特坐在她的旁边。司机轰的一声关上滑门,车厢里顿时漆黑一片。
  “哼,这下可好了。”卡伦说。过了片刻,她冒了一句:“你的妻子?”
  “对不起,”艾略特抱歉道,“刚才只想让他觉得我是个体面人。”
  “你把那么多钱全给他了?”
  “嗯。你又没有想出更好的主意来。”
  货车的发动机一阵轰鸣,猛地向前一冲,险些把他们从箱子上摔下来。卡伦恢复平衡以后,对艾略特说:“对不起,我只是不喜欢呆在黑暗的地方。”
  “没什么,其实我也不喜欢。”
  “假如这个办法奏效——我们又怎样从克罗姆公司脱身呢?”
  “只好到时候见机行事了。”
  他们听见货车齿轮一阵响动,感觉到车子往右转了个弯,然后在门卫处停了下来。他们隔着车厢的钢板,隐隐约约听到外面讲话的声音。卡伦低声问:“你看他们会到后面来检查车厢吗?”
  “希望不会。”他觉得自己膝盖上有什么东西在动,一下跳了起来。
  “是我的手。”卡伦嘘了一声。
  过了一阵,货车又开动了,两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卡伦把手收了回去。
  货车再次停下以后,他们忐忑不安地等了漫长的几分钟。艾略特正摸索着朝门口移动,这时外面传来转动门扣的声音,接着滑门开了。他们在黑暗中呆了这么久,看见阳光时几乎睁不开眼睛。
  “这地方看来没有什么人。”货车司机说罢放下后挡板,走进车厢,端起一只箱子。“我要把这东西交到警卫值班处去。”
  他们吃力地睁开眼睛,慢慢往车厢门口挪动。卡伦先下了车,观察了一下货车四周的情况。“我们在行政楼前面,”她说,“可以从这里步行到主实验室去,给约翰尼一个惊喜。”
  货车司机点了点头。
  “多谢了。”艾略特对司机说,“今天是他的生日。”他随后又补了一句。
  两人绕过货车,艾略特跟着卡伦穿过了空空荡荡的停车场。艾略特问:“约翰尼?”
  “我刚才只想到这个名字。”她咯咯笑了起来。“你看他会向警卫提到我们吗?”
  “不会的。那会给他惹来麻烦。”
  卡伦带路经过行政楼,然后过了一座小桥。值得庆幸的是,一路上没有什么人。一名驾驶着高尔夫球车巡逻的警卫从旁边经过,但是因为距离太远,无法看清他们是否佩戴着身份牌。
  他们来到一幢四层楼高的研究大楼前。透过正门入口处的玻璃门,可以看到里边坐着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卫。
  艾略特说:“我们从这里是无法进去的。怎么办?”
  卡伦满脸惊讶。“我们偷偷进去——一定有侧门什么的。”
  “对啊,不过,那可能是锁着的。”
  “可能吧。”
  艾略特摇了摇头。“卡伦——”他的话脱口而出,“我没有料到这地方会是这样的。”
  “你以为是怎样的?”
  “不知道——我想,应该类似于大学的研究中心。可是,这地方到处都是警卫,到处都安着报警装置。”
  “你想回去了?”
  “嗯——”
  “你走吧,我能理解。”她说道,话语中流露出鄙夷的口气,随即转身走开。
  艾略特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虽然有些不安,可心里却不得不佩服她那种义无反顾的勇敢精神。艾略特见她转过大楼的拐角以后,急忙快步追赶上去。前方有一个侧门,但是却设有磁卡门锁装置。
  “看见了吧?”艾略特得意地说,“这道门也无法进去。”卡伦没有理睬他,径直朝大楼的后部走去。艾略特跟在她身后,心里默默地诅咒着。
  大楼的后面有一个露天式装卸平台,一条车道连接着平台和进入装卸区的通道,通道的两旁围着电网。
  卡伦快步登上平台旁边的台阶,等了一下艾略特,然后穿过楼梯平台。他们头上是一扇巨大的悬吊式库门。
  装卸平台后面是一个宽敞的仓库,里边堆放着圆桶样的容器,几乎要堆到天花板那么高了。那些罐子上都标着“危险——剧d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u化学物”字样,它们之间形成了一条条没有规则的通道,恰如一座迷宫。
  他们看了看一个单独放在地上的罐子。它大约四英尺高,直径大概有两英尺,上面用两个插销锁着。卡伦扳动插销,打开盖子。
  罐子里面有一个类似装垃圾用的黑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塑料袋的东西。艾略特仔细一看,才发现袋子是透明的,只是里面装着黑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液体。
  “这是一个塑料囊袋,”卡伦解释说。“那黑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的东西是——不管它是什么。看看这个。”她说罢指着贴在罐子另外一面的不干胶标识。
  艾略特弯下腰一看,上面印着国际通用的产品代码——那是专供扫描用的——以及罐子的运输目的地:马里兰州德特里克堡USABRDL第568幢。他又看了看另外两个罐子,上面标着同样的目的地。
  “USABRDL是什么意思?”卡伦问。
  “这是美国陆军的某个单位。德特里克堡是陆军生物化学战争研究中心,罐子里的玩意是这里生产的,可能在德特里克堡装入运载系统。”
  “运载系统?什么样的?”
  “各种各样的都可能,小到安培瓶大到bombzhadan和炮弹,甚至可能是导弹。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用罐车批量装运。”
  “我们得搞清楚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艾略特合上罐盖。两人穿过两面堆放着罐子的通道,绕过停放在过道上的叉车,朝库房的深处走去。
  那里装着几扇巨大的钢门,钢门旁边有一道小门,大小和日常的房门差不多。他们试着推了推,没有上锁。卡伦慢慢把门打开,探头查看了走廊里的动静,发现里边没有人,于是示意艾略特跟上来。
  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安在墙壁上方的摄像机。
  他们沿着走廊慢慢朝前走,随时准备应付出现意外情况。汗水湿透了艾略特的衬衣。
  他们观察了几个房门以后,艾略特问道:“你到底要找什么?”
  “我看见就会知道的。”卡伦敷衍道。
  大厅里大都是些办公室。他们这时来到了一个楼梯口,卡伦说:“再上一层楼吧,我有一种预感。”
  “嗯,那好。”艾略特嘟哝道。
  库房的那架摄像机是和光电监测器连接在一起的。当艾略特和卡伦触发了监测器时,报警信号便传到了一楼的警卫室,同时启动了与库房摄像机相连的录像装置。
  值班警卫当时正坐在办公室的角落里,守着一台便携式电视机观看巨人队和喷气机队的表演赛。他背对着报警系统闪烁的红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信号灯。报警喇叭的响声尖厉刺耳,需要进行调试,所以警卫刚才已经把它关上了。这样子没有什么不妥,电视里一出现广告,他就会转过身来检查报警器仪表盘上的各个指示灯。
  第二层楼的走廊通向几个实验室套房。卡伦透过玻璃门逐个查看里面的动静。
  “瞧!”她低声说道。
  “什么?”艾略特不停地扭头观察身后的情况,这时已经开始觉得脖子疼得难受了。
  卡伦打开了一间实验室的房门。“看见那些隔离区没有?看见每个工作区配备的带罩通风系统没有?毫无疑问,他们在搞微生物。我们进去看看。”
  “等一等!”艾略特的话音未落,她已经冲了进去。他跟在她后面,觉得自己像是一辆她牵引的拖车。
  这个房间宽大,里面摆放着实验桌、电脑和一些艾略特叫不出名字的设备。房间的一面设有几个小工作间,每间里面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以及实验设备。卡伦走进一个工作间,大致看了看。“显微镜、大小离心机、脱氧核糖核酸合成器——这些东西不仅仅是用来搞实验的。他们在生产!”
  “制造库房里存放的那玩意?”
  “没错。”她说着继续往前走。艾略特跟着她到了房间的顶端“看!”她指着一个外观和库房里的罐子像极了的东西说。罐盖已经揭开,塑料袋里的液体只有一半。一根长度大约有两英尺的塑料软管从袋子里伸出,前端卷起,用一个金属夹子固定着。罐子旁边放着半箱子包装用的泡沫塑料。还有一些罐子顺着墙根堆着。
  卡伦指着身边的东西说:“他们在这里生产,然后送到库房运走,明白了吧?”她走到附近的一个工作台前,艾略特觉得上面的东西像是一个放满玻璃瓶子的试管架。架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透明塑料容器,里面装着黑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的油状液体。每个容器上都标着一组以V-5开头的数字。“V-5,”卡伦自语道,“我敢打赌,这是用于控制质量的样品。”
  “对,”艾略特表示赞同,“可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要查出来只有一个办法。”她说罢取下一个玻璃管,从箱子里抓起一把泡沫塑料包上,然后放进自己的手袋里。
  “你真是疯了!”艾略特说道,顿时大惊失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万一破了怎么办?”
  “碰碰运气吧。”
  艾略特见她态度如此坚决,一时无言以对,后来说道:“我们需要的是有关的证明文件——”
  “好吧,让我们看看能不能找到实验报告、笔记,或者诸如此类的东西。你去搜办公室,我负责查这里。”
  “好吧。”艾略特刚走了几步,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一个男子出来,朝大厅出口处走去。他一见他们立刻停下脚步,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鹿。
  “什么——你们是谁?”那人长得鼠眉鼠眼,年龄约30出头,戴着一副黑边眼镜。
  他们长时间沉默着。后来,艾略特开口说:“我叫艾略特·罗思,律师。这位是卡伦·穆尔医生。”
  那个男子点了点头,上前和他们握手。“我是理查德·格尔顿博士。对不起,没人告诉我今天有客人。嗯——你们来这里有何贵干?普列斯科博士——”
  “我们在调查已故陆军部长贾斯廷·克兰德尔的死因,”艾略特急忙解释说,“我是他家属聘请的律师。”显然没有必要说明卡伦在案件中的角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
  “克兰德尔部长?”
  “对。”
  格尔顿点着头说:“他来这里时我们见过面。”
  “那是什么时候?”艾略特紧接着问。
  “他去世的前一天。你们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这个?”
  “啊,是的。”
  “嗯——我们还是去办公室谈吧。”
  他们跟着他走进一间中等大小的办公室,室内摆着小会议桌和几台电脑。“两位要不要咖啡?”格尔顿说着指了指放在房间一角的咖啡壶。
  “不用,谢谢。”艾略特说。他简直不相信他们的好运——格尔顿把他们当做经过官方安排的访客了。他接着问道:“克兰德尔为什么到这里来?你是怎样见到他的?”
  “是这样的,依我看,他来这里和我们为国防部搞的项目有关。至于说他为什么和我交谈嘛——”这时格尔顿的脸上露出了孩子一般的笑容。“说起来有点难为情。我们在洗手间里相遇,我在——在用厕所时他和里德博士一起走了进来。他们当时正谈着里德博士的工作,后来文森特把我介绍给他。当然,我早就知道他的大名知道他是临时来访的。我了解的就这些。”
  “里德?”艾略特接着问,“这么说,里德和你一起工作?”
  “对,是同事。”
  “你瞧,里德博士星期五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
  这时,电子报警器突然响了起来。“噢,糟糕。”卡伦叫道。
  格尔顿惊讶地看着她,问道:“怎么,这警报是冲着你们来的?”
  “我看是吧,”艾略特说,“告诉你吧,我们来这里没有经过官方许可。”
  “你是说你们——”
  艾略特打断了他的话头:“你能不能谈谈和里德的研究项目?”
  “噢,不行,我不能那样做,那是机密。”
  卡伦吼道:“可是——你瞧,我们到这里就是为了把事情弄清楚!我们怀疑这里正在进行某种非法活动,而且那和克兰德尔部长的死有关。”
  “抱歉,我本来甚至不应该和你们交谈——”
  “不,不,”艾略特说,“你肯定可以帮助我们,不会违反任何规定的。这样吧,我们先把我们知道的情况告诉你,然后你再决定是否帮忙。”
  “那么——好吧。”格尔顿犹豫不定地说。
  这时,一记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有人在叫:“格尔顿博士?”
  艾略特抓起卡伦的胳膊,把她拉到紧邻房门的墙壁那儿。
  “格尔顿博士?”那人再次叫道。门开了,一个身着制服的警卫跨了进来。他没有继续朝前走,所以看不见艾略特和卡伦。“你听到报警声了吗,先生?”
  “哦,听到了。”
  “那么,你应该去报告,这您是知道的。”
  “真抱歉。出了什么问题吗?”
  “有两个人溜了进来,一男一女。你发现什么可疑情况没有?”
  “嗯——”格尔顿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然后回答说,“没有,我想没有。”
  “好吧,一有情况就通知我们。”
  “那当然。”
  警卫离开时关上了房门。
  “谢谢你。”艾略特对格尔顿说。
  “我不知道是否应该那么做。”格尔顿说,满脸困惑的神情。
  “那么,你为什么又那样干了呢?”
  “我——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自己有时也不知道这里在搞什么吧。我想我是打算听你们说完。”
  “你是不会感到后悔的,”艾略特说,“卡伦,先把你遇到的事情讲给他听。”
  卡伦讲述了她寻找弗里德曼医治的病人布鲁斯·怀曼,最后无功而返的经过。艾略特接着讲了他怎样接到里德打来的电话,后来到马里奥特大酒店去和里德见面未成,以及里德突然失踪的情况。
  格尔顿表情木然地听完了他们的叙述,然后说道:“文森特·里德近来行为反常。不过,我知道他没事儿。你们不应该过高评价他所说的——”
  卡伦急不可待地问:“你知道克兰德尔部长是怎么死的吗?知道他的确切死因吗?”
  “这个嘛,不太清楚。我没有时间看报,而且也不看电视。”
  卡伦给他讲了有关的情况。格尔顿听了以后,真的坐立不安了。“你说得对,”他说道,“看来真的像是——”他的后半截话没有说出来。
  她接过话头:“接触了V-5的结果吧?”
  格尔顿走到他自己的桌子前,围着它转了一圈,然后回到他们跟前。终于,他低声承认说:“是的。”
  “那么,V-5是什么东西?”卡伦紧追不舍,“是处于实验阶段的生化武器吗?”
  格尔顿举起了双手。“不,不行,我不能和你们谈这事。你们还是去问主任吧——”
  “我看那行不通。”卡伦说着瞟了一眼艾略特,希望他能帮忙。
  艾略特问格尔顿:“星期二你能不能到华盛顿去?去为本案出庭作证?”
  格尔顿往后退了一步。“噢,不行,我不能那样做。绝对不行。我已经说得太多了。”
  “求你了。”
  “不,不行。依我看,你们现在最好离开这里,以免被人发现。”
  “离开?”卡伦问道,“怎么离开?”
  格尔顿眨了眨眼睛。“我看你们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你们到底是怎样溜进来的——哦,不,别告诉我。”他避开卡伦的目光,然后以略含内疚的口气说,“我去看一看走廊里的动静,没人就给你们发信号。”他说罢离开了办公室。
  卡伦叹了一口气,坐在会议桌的边沿上,然后问艾略特:“你相信他吗?”
  “嗯,他并没有趁刚才的机会告发我们。”
  “可是我们该做什么呢?”
  艾略特心里说,她现在来征求我的意见了,嘴里答道:“就算我们知道了克兰德尔的死因,但是在弄清方式和动机之前——”
  格尔顿猛地推开房门进来。“外面没有警卫,”他说,“但是,只要出现了警报,他们通常会关闭这幢大楼的所有出口。”
  “这下可好了,”艾略特说,“怎么办呢,我看只好再去库房试一试。说不定可以从后面溜出去。”他转身对格尔顿说:“谢谢你的帮助。还有……请你考虑一下我们刚才说的事。”
  格尔顿紧张地吞咽着口水。“哦,我会的。”
  艾略特一把抓住卡伦的胳膊。“走吧。”
  卡伦和艾略特前脚刚刚出去,格尔顿立刻就关上了房门。
  他们溜出主实验室,沿着进来时的路线奔向库房,一路上没有被人看见。在一楼靠近库房入口的地方,他们躲进了一个储藏室——那里边塞满拖把、水桶和地板上光用具。
  “现在怎么办?”卡伦低声问,“要是他们封锁了库房出口怎么办?溜出去以后下一步怎么办——我们怎样才能离开这里?”
  两人紧挨着站在一起,艾略特可以闻到卡伦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一种香水和汗水的混合气味。使艾略特感到吃惊的是,尽管场合不合适,他却觉得自己开始勃起了。他对她说:“出了这幢大楼后再想办法。”
  她摇了摇头。“听我说,我不知道是否能够成功。或许,我们应该出去向他们讲清楚——有那么多人看着,他们是不会伤害我们的。”
  她这么快就丧失了勇气,艾略特感到奇怪。他问道:“是我搞错了吗,或者,你认为克兰德尔是被V-5shaa死的吗?”
  “对啊,你的意思呢?”
  “依我看,他们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我们如果被抓住,很可能像里德那样莫名其妙地失踪。”
  她轻轻哀叹一声,揉了揉眼睛。“我明白你的意思。上帝,我真希望有点阿斯匹林。”
  艾略特抓住她的手臂,轻轻地抚摸着。
  卡伦望着他,露出了惊讶的神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然后拍了拍他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好的,我们走吧。”
  他们观察了一下外面,然后朝库房门跑去。进了库房以后,他们放慢了脚步,顺着那些罐子形成的通道向前,最后到了一个开阔的地方。那里停着一辆叉车——那台能够举起重物的机器上有一个小驾驶室,表面的yellowhuangse油漆已经斑驳脱落。
  “我想到一个办法,”艾略特说,“来吧。”他爬上叉车,坐在黑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维尼纶面的座位上。卡伦也挤了上去,蹲在他身边。车钥匙插在点火装置上,他查看了一下叉车的控制系统。他以前从来没有驾驶过这种车辆。
  突然,传来了一声叫喊:“那边!我看见他们在那边!”
  接着响起了几个人的呼应声,艾略特和卡伦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名警卫已经从通道的一端冒了出来。他一见他们便拔出了handgun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接着大声喝道:“嘿,你们!从那儿下来!”
  艾略特踩下离合器,转动钥匙,发动机呼啸起来。车上有两个看上去像是汽车排挡的控制杆,他不知道该用哪一个。“开啊!”卡伦低声催促。
  “我不——”艾略特的话被警卫handgun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射击的巨大响声打断,那声音在封闭的库房里回荡,如同大炮在轰鸣。两人本能地俯身躲避。
  艾略特扫视了一下右侧,那警卫正高举着handgun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要么刚才的那一gun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是警告性的,要么他是害怕射中那些罐子。艾略特松开离合器,把油门一脚踩到了底,叉车猛地一抖,突然向前蹦了出去,卡伦的头部嘭的一声撞在驾驶室后面的挡板上。
  艾略特手忙脚乱地操纵着叉车,顾不上伸手去帮她。他对准两边堆放着罐子、只比叉车稍宽一点的通道冲了过去。叉车的排挡在慢速上,发动机吼叫着,随时准备加速。他一踩离合器,把那根较长的控制杆推到他猜想是二挡的位置上。
  猜对了,艾略特舒了一口气,心里默念一声谢谢。叉车冲向通道的时候,驾驶室的后面被击中了,感觉上就像是被人用大铁锤猛敲了两下。那警卫不再鸣gun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警告了。
  卡伦两手抓住座位的后部,嘴里在呻吟着,可是艾略特害怕撞上装满d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u剂的罐子,连看也不敢看她。通道太窄,用这样的速度无法保证安全,稍一出错就会撞上罐子。那样,车子前面的两把叉子将会刺穿罐壁,里面的d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u剂就会泄漏出来。
  这时,艾略特发现自己搞错了方向,他们距离装卸平台越来越远了,于是在转弯处猛地踩了一下刹车——刹车的反应大不灵敏——将车子费力地驶入另外一条通道。过了几秒钟,他们到了装卸平台前面的开阔场地。
  平台上站着三名警卫,一个个都拨出了handgun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他们一见叉车,立刻开gun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射击。
  “妈的!”艾略特叫了一声,弯腰躲过了射来的子<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子<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弹。一颗子<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子<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弹射在驾驶室后面的挡板上弹了下来,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但是,叉车正以每小时约20英里的速度朝前冲,转眼就到了三名警卫跟前。他们跳向一边,艾略特抬头一看,发现装卸平台已在眼前。真是令人难以置信,那扇巨大的悬吊式库房门竟然还没有关闭。不过,转眼之间,它已经开始下降了。
  艾略特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希望那道斜坡还在;否则,他们只得直冲下去了。
  叉车冲过门口时,飞快下降的库门距他们头顶最多只有6英寸。坡道还在,但是叉车的速度太快,猛地冲出平台,然后摔了下来,落在坡道的半中央。两把叉子首先着地,顿时火星四溅,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接着车身轰的一声砸在波纹钢面上。叉车如一列出轨失控的火车朝前面冲去。
  对艾略特来说,这就像当初在越南作战一样:时光减慢了流动的速度,他觉得自己紧张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他能看见眼前坡道的尽头是车道黑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的铺路石,与车道相连的是环绕大楼后部的小道。小道的后面便是电网了。他看一眼卡伦:她坐在叉车的金属台板上,几乎要从没有护栏的右侧摔下去了。她脸庞靠在双膝上,头部鲜血直流。
  他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于是伸手抓住卡伦的衬衣。叉车刚要触到小道地面的那一瞬间,他高叫一声“跳!”,然后把她从侧面推了出去。她蜷成一团摔在石头铺成的车道上。
  艾略特踩下加速踏板,让叉车跃过小道,冲向安全电网。叉车轰隆着驶过狭窄的路边,快要接触电网时,他飞身跳了出去。
  叉车以每小时30英里的速度撞在电网上,顿时响声震天,火星飞溅。接着,叉车的油箱发生爆炸,橙红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的火光夹着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烟雾直冲云霄。
  艾略特仰面朝天摔在地上,随即挣扎着滚向一旁。他的身上落满了金属碎片,而且遭受着熊熊烈焰的熏烤。他在迷糊中抬头看了一眼电网:炸出了一个大洞,那豁口至少有6英尺宽,上面挂着正在燃烧的叉车残骸。60英尺以外便是树林的边沿。他于是朝豁口爬去。
  突然,他的旁边出现了跪在地上的卡伦。“天哪,艾略特,”她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他觉得天族地转,但仍旧气喘吁吁地笑着说:“你是医生。”
  她正要检查他的伤势,可是伸过去的手却被他一把推开。他看见她身后装卸平台上的警卫正往坡道那儿奔跑。“快走!”他挤出了一句话,“到树林那边去。”他挣扎着掏出自己口袋里的汽车钥匙,然后塞进她的手里。“快走!”
  她回头看看那些警卫,接着又看看他。“不行。”她说。但是,她还是站了起来,从豁口处跑了出去。昏沉沉的艾略特心里说道,她奔跑的姿势不错,像一名运动员。坡道上的一名警卫朝她开gun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射击,可是没有打中。
  他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树林里。接着,有两只手狠狠地抓住了他,把他拽了起来。
  他失去了知觉。
  西福德警署设在法院旁边的一幢平房内。房间里面没有空调,悬挂在天花板上的吊扇只是搅动着闷热的湿空气。
  正值节日期间的星期日下午,西福德的警察没有展现出他们常有的风采。整个警署只有一名体态肥胖、反应迟钝、看上去醉意未退的警官。“你是说这个律师伙计被人私自扣押在克罗姆公司了?这就是你的指控?”他用一台老掉牙的手动打字机吃力地填写着报告。
  “对!”卡伦吼道,“这就是我告诉你的!”
  “他的姓名,住址?”
  “罗思。艾略特·罗思。我不知道他住在哪一条街,不过是在华盛顿市内。住在哪里到底有什么关系?”
  “地址不明。”警官一边念叨着,一边用两个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键盘。
  卡伦鄙夷地呼了一口气。她已经濒临衰竭,在急诊室值班即使最累的时候也没有这种疲惫不堪的感觉。一缕头发挡在眼前,她伸手梳理一下,一不小心触着头部易感疼痛的部位,本能地把手一缩。凝结的血块使头发结成了团。她没有骨折,这真是一个奇迹。她现在最需要的是洗一个热水澡,打一针镇痛剂,然后上床睡觉。
  不过,她终于死里逃生。
  他们竟然朝她开了gun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她坐在这里,眼前一切正常,刚才发生的事情真令人难以置信。
  克罗姆公司的一帮警卫一直追赶到树林里。她当时头脑里只想着逃命,也顾不上拨开挡道的树枝,任凭它们击打自己的身体。她一路上跳越横在地上的木头和水沟,嘴里不停地大口喘气。
  肋间的一阵阵疼痛使她不时放慢脚步,但是她没有停下,后来终于跑上了大路。她想拦住一辆过路的汽车,它却绕过她急驰而去。她随后跌跌撞撞地沿着公路朝艾略特的汽车奔跑,一直担心着从身后射来的子<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子<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弹。然而,那些警卫没有追出树林。
  到了汽车跟前,她才想起自己的手袋。还好,它仍挂在脖子上。而那支小玻璃管自然没能逃脱厄运。手袋的底部散落着破碎的玻璃片,皮革还是湿的。她心里说,它没有d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u死我。
  卡伦极不愿意离开艾略特——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呢?只要她是自由的,他们就不会伤害他。他们,她心里重复道,他们到底是一帮什么人?
  “现在,”警官满意地咂着嘴说,“我需要你的姓名、地址、工作地点,还有电话号码。”
  她这时才发觉没有作自我介绍,而那反应迟钝的警官刚才竟然也没有问她。她心血来潮地随口答道:“嗯——马洛。克拉里萨·马洛。”她胡编了一个华盛顿的地址。糟糕,要是他查看自己的驾驶执照该怎么办?
  他没有。他用打字机填写好表格以后,伸手抓起了电话。“我们马上就可以查个水落石出。”他自以为是地说。
  “给谁打电话?”
  他没有回答,动手拨着号码。“是切特吗?”他握着电话说。“我是比尔·奥格登,西福德警署的。嗯,对,对。汤姆又去州里出席法院的案件终审了。对,就是这样的。你们那里如何?不错。听我说,我这里有一个女人,名叫马洛。她说,你们把她的一个朋友抓起来了。名叫罗思,艾略特·罗思。就是这个。嗯,嗯,我知道了。”
  卡伦两眼一直盯着他,仔细听了这段令人难以置信的对话。接着,他没有说话,听着对方讲了一阵,最后回答说:“清楚了,会照办的。”他挂上电话以后,指着电话说:“这是切特·拉金,克罗姆公司的警卫队长,是个好人。抱歉,夫人,你的朋友不在那里。你一定是搞错了。不过,他们想和你谈谈,切特派车来接你到那里去——”
  卡伦本来以为自己的shen<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hen<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hen上腺里已经什么东西也没有了,可是她估计错了。她站起来说道:“好吧,没事儿了。我得走了。”
  奥格登一个劲地摇着头。“这我可不知道。拉金队长想和你谈谈。”
  “我被捕了吗?”
  他考虑了一下。“不,我看你没有犯什么法,可——”
  她没有等他把话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朱巴尔·哈克按下对讲机的键钮。
  “皮尔逊下士,”他拖长腔调问,“冯·格拉克部长来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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