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特洛伊罗斯披甲胄上,潘达洛斯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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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洛伊罗斯
| 叫我的仆人来,我要把盔甲脱下了。我自己心里正在发生激战,为什么还要到特洛亚的城外去作战呢?让每一个能够主宰自己的心的特洛亚人去上战场吧;唉!特洛伊罗斯的心早就不属于他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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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您不能把您的精神振作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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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洛伊罗斯
| 希腊人又强壮、又有智谋,又凶猛、又勇敢;我却比妇人的眼泪还柔弱,比睡眠还温驯,比无知的蠢汉还痴愚,比夜间的处女还懦怯,比不懂事的婴儿还笨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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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好,我的话也早就说完了;我自己实在不愿再多管什么闲事。一个人要吃面饼,总得先等把麦子磨成了面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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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洛伊罗斯
| 我不是已经等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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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嗯,您已经等到麦子磨成了面粉;可是您必须再等面粉放在筛里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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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洛伊罗斯
| 那我不是也已经等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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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嗯,您已经等到面粉放在筛里筛过;可是您必须再等它发起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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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洛伊罗斯
| 那我也已经等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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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嗯,您已经等它发过酵了;可是以后您还要等面粉搓成了面团,炉子里生起了火,把面饼烘熟;就是烘熟以后,您还要等它凉一凉,免得烫痛了您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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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洛伊罗斯
| 忍耐的女神也没有遭受过像我所遭受的那么多的苦难的煎熬。我坐在普里阿摩斯的华贵的食桌前,只要一想起美丽的克瑞西达——该死的家伙!“只要一想起”!什么时候她离开过我的脑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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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嗯,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她像昨天晚上那样美丽,她比无论哪一个女人都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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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洛伊罗斯
| 我要告诉你:当我那颗心好像要被叹息劈成两半的时候,为了恐怕被赫克托或是我的父亲觉察,我不得不把这叹息隐藏在笑纹的后面,正像懒洋洋的阳光勉强从阴云密布的天空探出头来一样;可是强作欢娱的忧伤,是和乐极生悲同样使人难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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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她的头发倘不是比海伦的头发略微黑了点儿——嗯,那也不用说了,她们两个人是不能相比的;可是拿我自己来说,她是我的甥女,我当然不好意思像人家所说的那样过分夸奖她,不过我倒很希望有人听见她昨天的谈话,就像我听见的一样。令姊卡珊德拉的口才固然很好,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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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洛伊罗斯
| 啊,潘达洛斯!我对你说,潘达洛斯——当我告诉你我的希望沉没在什么地方的时候,你不该回答我它们葬身的深渊有多么深。我告诉你,我为了爱克瑞西达都快发疯了;你却回答我她是多么美丽,把她的眼睛、她的头发、她的面庞、她的步态、她的语调,尽量倾注在我心头的伤口上。啊!你口口声声对我说,一切洁白的东西,和她的玉手一比,都会变成墨水一样黝黑,写下它们自己的谴责;比起她柔荑的一握来,天鹅的绒毛是坚硬的,最敏锐的感觉相形之下,也会迟钝得好像农夫的手掌。当我说我爱她的时候,你这样告诉我;你的话并没有说错,可是你不但不替我在爱情所加于我的伤痕上敷抹油膏,反而用dao子加深我的一道道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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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我说的不过是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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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洛伊罗斯
| 你的话还没有说到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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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真的,我以后不管了。随她美也好,丑也好,她果然是美的,那是她自己的福气;要是她不美,也只好让她自己去设法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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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洛伊罗斯
| 好潘达洛斯,怎么啦,潘达洛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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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我为你们费了许多的气力,她也怪我,您也怪我;在你们两人中间跑来跑去,今天一趟,明天一趟,也不曾听见一句感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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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洛伊罗斯
| 怎么!你生气了吗,潘达洛斯?怎么!生我的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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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因为她是我的亲戚,所以她就比不上海伦美丽;倘使她不是我的亲戚,那么她穿着平日的衣服也像海伦穿着节日的衣服一样美丽。可是那跟我有什么相干呢!即使她是个又黑又丑的人,也不关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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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洛伊罗斯
| 我说她不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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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您说她美也好,说她不美也好,我都不管。她是个傻瓜,不跟她父亲去,偏要留在这儿;让她到希腊人那儿去吧,下次我看见她的时候,一定这样对她说。拿我自己来说,那么我以后可再也不管人家的闲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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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洛伊罗斯
| 潘达洛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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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我什么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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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洛伊罗斯
| 好潘达洛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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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请您别再跟我多说了!言尽于此,我还是让一切照旧的好。(潘达洛斯下。号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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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洛伊罗斯
| 别吵,你们这些聒耳的喧哗!别吵,粗暴的声音!两方面都是些傻瓜!无怪海伦是美丽的,因为你们每天用鲜血涂染着她的红颜。我不能为了这一个理由去和人家作战;它对于我的剑是一个太贫乏的题目。可是潘达洛斯——老天爷!您怎么这样作弄我!我要向克瑞西达传达我的情愫,只有靠着潘达洛斯的力量;可是求他去说情,他自己就是这么难说话,克瑞西达又是那么凛若冰霜,把一切哀求置之不闻。阿波罗,为了你对达芙妮的爱,告诉我,克瑞西达是什么,潘达洛斯是什么,我们都是些什么;她的眠床就是印度;她睡在上面,是一颗无价的明珠;一道汹涌的波涛隔开在我们的中间;我是个采宝的商人,这个潘达洛斯便是我的不可靠的希望,我的载登彼岸的渡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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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号角声。埃涅阿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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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涅阿斯
| 啊,特洛伊罗斯王子!您怎么不上战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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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伊罗斯
| 我不上战场就是因为我不上战场:这是一个娘儿们的答案,因为不上战场就不是男子汉的行为。埃涅阿斯,战场上今天有什么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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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涅阿斯
| 帕里斯受了伤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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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洛伊罗斯
| 谁伤了他,埃涅阿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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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涅阿斯
| 墨涅拉俄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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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洛伊罗斯
| 让帕里斯流血吧;他虏了人家的妻子来,就让人家的犄角碰伤了,也只算礼尚往来。(号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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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涅阿斯
| 听!今天城外厮shaa得多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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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洛伊罗斯
| 我倒宁愿在家里安静点儿。可是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吧;你是不是要到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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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涅阿斯
| 我立刻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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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洛伊罗斯
| 好,那么我们一块儿去吧。(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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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瑞西达及亚历山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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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西达
| 走过去的那些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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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
| 赫卡柏王后和海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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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西达
| 她们到什么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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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
| 她们是上东塔去的,从塔上可以俯瞰山谷,看到战事的进行。赫克托素来是个很有涵养的人,今天却发了脾气;他ma过他的妻子安德洛玛刻,打过给他造甲胄的人;看来战事吃紧,在太<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太<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阳升起以前他就披着轻甲,上战场去了;那战地上的每一朵花,都像一个先知似的,在赫克托的愤怒中看到了将要发生的一场血战而凄然堕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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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西达
| 他为什么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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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
| 据说是这样的:在希腊军队里有一个特洛亚血统的将领,同赫克托是表兄弟;他们叫他做埃阿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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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西达
| 好,他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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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
| 他们说他是个与众不同的人,而且单独站得住脚的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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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西达
| 个个男子都是如此的呀,除非他们喝醉了,病了,或是没有了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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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
| 这个人,姑娘,从许多野兽身上偷到了它们的特点:他像狮子一样勇敢,熊一样粗蠢,象一样迟钝。造物在他身上放进了太多的怪脾气,以致于把他的勇气揉成了愚蠢,在他的愚蠢之中,却又有几分聪明。每一个人的好处,他都有一点;每一个人的坏处,他也都有一点。他会无缘无故地垂头丧气,也会莫名其妙地兴高采烈。什么事情他都懂得几分,可是什么都是鸡零狗碎的,就像一个害着痛风的布里阿洛斯①,生了许多的手,一点用处都没有;又像一个昏眊的阿耳戈斯②,生了许多的眼睛,瞧不见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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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西达
| 可是这个人我听了觉得好笑,怎么会把赫克托激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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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
| 他们说他昨天和赫克托交战,把赫克托打下马来;赫克托受到这场耻辱,气得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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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西达
| 谁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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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达洛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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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
| 姑娘,是您的舅父潘达洛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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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西达
| 赫克托是一条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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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
| 他在这世上可算是一条好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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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你们说些什么?你们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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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西达
| 早安,潘达洛斯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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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早安,克瑞西达甥女。你们在那儿讲些什么?早安,亚历山大。你好吗,甥女?你什么时候到王宫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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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西达
| 今天早上,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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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我来的时候你们在讲些什么?赫克托在你进宫去的时候已经披上甲出去了吗?海伦还没有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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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西达
| 赫克托已经出去了,海伦还没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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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是这样吗?赫克托起来得倒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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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西达
| 我们刚才就在讲这件事,也说起了他发怒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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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他在发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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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西达
| 这个人说他在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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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不错,他是在发怒;我也知道他为什么发怒。大家瞧着吧,他今天一定要显一显他的全身本领;还有特洛伊罗斯,他的武艺也不比他差多少哩;大家留意特洛伊罗斯吧,看我的话有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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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西达
| 什么!他也发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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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谁,特洛伊罗斯吗?这两个人比较起来,还是特洛伊罗斯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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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西达
| 天哪!这两个人怎么能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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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什么!特洛伊罗斯不能跟赫克托相比吗?你难道有眼不识英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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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西达
| 嗯,要是我见过他,我会认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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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好,我说特洛伊罗斯是特洛伊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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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西达
| 那么您的意思跟我一样,因为我相信他一定不是赫克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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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赫克托也有不如特洛伊罗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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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西达
| 不错,他们各人有各人的本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各人都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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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他自己!唉,可怜的特洛伊罗斯!我希望他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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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西达
| 他正是他自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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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除非我赤了脚去印度朝拜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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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西达
| 他该不是赫克托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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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他自己!不,他不是他自己。但愿他是他自己!好,天神在上,时间倘不照顾人,就会摧毁人的。好,特洛伊罗斯,好!我巴不得我的心在她的胸膛里。不,赫克托并不比特洛伊罗斯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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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西达
|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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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他年纪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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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西达
| 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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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那一个还不曾到他这样的年纪;等到那一个也到了这样的年纪,你就要对他刮目相看了。赫克托今年已经老得有点头脑糊涂了,他没有特洛伊罗斯的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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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西达
| 他有他自己的聪明,用不着别人的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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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也没有特洛伊罗斯的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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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西达
| 那也用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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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也没有特洛伊罗斯的漂亮。克瑞西达 那是和他的威武不相称的;还是他自己的相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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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甥女,你真是不生眼睛。海伦前天也说过,特洛伊罗斯虽然皮肤黑了点儿——我必须承认他的皮肤是黑了点儿,不过也不算怎么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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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西达
| 不,就是有点儿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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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凭良心说,黑是黑的,可是也不算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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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西达
| 说老实话,真是真的,可是有点儿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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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她说他的皮肤的颜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胜过帕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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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西达
| 啊,帕里斯的皮肤难道血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不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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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不,他的血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很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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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西达
| 那么特洛伊罗斯的血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就嫌太多了:要是她说他的皮肤的颜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胜过帕里斯,那么他的血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一定比帕里斯更旺;一个的血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已经很足,一个却比他更旺,那一定红得像火烧一样,还有什么好看。我倒还是希望海伦的金口恭维特洛伊罗斯长着一个紫铜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的鼻子。
|
潘达洛斯
| 我向你发誓,我想海伦爱他胜过帕里斯哩。
|
克瑞西达
| 那么她真是一个风流的希腊女人了。
|
潘达洛斯
| 是的,我的的确确知道她爱着他。有一天她跑到他的房间里去——你知道他的下巴上一共不过长着三四根胡子——
|
克瑞西达
| 不错,一个酒保都可以很快地把他的胡须算出一个总数来。
|
潘达洛斯
| 他年纪很轻,可是他的brothergege赫克托能够举起的重量,他也举得起来。
|
克瑞西达
| 他这样一个年轻人,居然就已经是举重能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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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可是我要向你证明海伦的确爱他:她跑过去用她白嫩的手摸他那分岔的下巴——
|
克瑞西达
| 我的天哪!怎么会有分岔的下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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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你知道他的脸上有酒涡,他笑起来比弗里吉亚的任何人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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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西达
| 啊,他笑得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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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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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西达
| 是,是,就像秋天起了乌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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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那才怪呢。可是我要向你证明海伦爱着特洛伊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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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西达
| 要是您证明有这么一回事,特洛伊罗斯一定不会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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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特洛伊罗斯!嘿,他才不把她放在心上,就像我瞧不起一个坏蛋一样呢。
|
克瑞西达
| 要是您喜欢吃坏蛋,就像您喜欢胡说八道一样,那您一定会在蛋壳里找小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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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我一想到她怎样摸弄他的下巴,就忍不住发笑;她的手真是白得出奇,我必须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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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西达
| 这一点是不用上刑罚您也会承认的。
|
潘达洛斯
| 她在他的下巴上发现了一根白须。
|
克瑞西达
| 唉!可怜的下巴!许多人的肉瘤上都长着比它更多的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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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可是大家都笑得不亦乐乎;赫卡柏王后笑得眼珠都打起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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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西达
| 就像两块磨石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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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卡珊德拉也笑。
|
克瑞西达
| 可是她的眼睛底下火烧得不是顶猛;她的眼珠也打滚吗?
|
潘达洛斯
| 赫克托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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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西达
| 他们究竟都在笑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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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哈哈,他们就是笑海伦在特洛伊罗斯下巴上发现的那根白须。
|
克瑞西达
| 倘若那是一根绿须,那么我也要笑起来了。
|
潘达洛斯
| 这根胡须还不算好笑,他那俏皮的回答才叫他们笑得透不过气来呢。
|
克瑞西达
| 他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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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她说,“你的下巴上一共只有五十一根胡须,其中倒有一根是白的。”
|
克瑞西达
| 这是她提出的问题。
|
潘达洛斯
| 不错,那你可以不用问。他说,“五十一根胡须,一根是白的;这根白须是我的父亲,其余都是他的儿子。”“天哪!”她说,“哪一根胡须是我的丈夫帕里斯呢?”“出角的那一根,”他说;“拔下来,给他拿去吧。”大家听了都哄然大笑起来,害得海伦怪不好意思的,帕里斯气得满脸通红,别的人一个个哈哈大笑,简直笑得合不拢嘴来。
|
克瑞西达
| 说了这许多时候的话,现在您也可以合拢一下嘴了。
|
潘达洛斯
| 好,甥女,昨天我对你说起的事情,请你仔细想一想。
|
克瑞西达
| 我正在想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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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我可以发誓说那是真的;他哭起来就像个四月里出世的泪人儿一般。
|
克瑞西达
| 那么我就像一棵盼望五月到来的荨麻一样,在他的泪雨之中长了起来。(归营号声。)
|
潘达洛斯
| 听!他们从战场上回来了。我们站在这儿高一点的地方,看他们回宫去好不好?好甥女,看一看吧,亲爱的克瑞西达。
|
克瑞西达
| 随您的便。
|
潘达洛斯
| 这儿,这儿,这儿有一块很好的地方,我们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他们走过的时候,我可以一个个把他们的名字告诉你,可是你尤其要注意特洛伊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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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西达
| 说话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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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涅阿斯自台前走过。
|
潘达洛斯
| 那是埃涅阿斯;他不是一个好汉吗?我告诉你,他是特洛亚的一朵花。可是留心看特洛伊罗斯;他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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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忒诺自台前走过。
|
克瑞西达
| 那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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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那是安忒诺;我告诉你,他是一个很有机智的人,也是一个很好的男子汉;他在特洛亚是一个顶有见识的人,他的仪表也很不错。特洛伊罗斯什么时候才来呢?特洛伊罗斯来的时候,我一定指给你看;他要是看见我,一定会向我点头招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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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西达
| 他会向你点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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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你看吧。
|
克瑞西达
| 那样的话,你就更成了个颠三倒四的呆子了。
|
| 赫克托自台前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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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那是赫克托,你瞧,你瞧,这才是个汉子!愿你胜利,赫克托!甥女,这才是个好汉。啊,勇敢的赫克托!瞧他的神气多么威武!他不是个好汉吗?
|
克瑞西达
| 啊!真是个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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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不是吗?看见了这样的人,真叫人心里高兴。你瞧他盔上有多少dao剑的痕迹!瞧那里,你看见吗?瞧,瞧,这不是说笑话;那一道一道的,好像在说,有本领的,把我挑下来吧!
|
克瑞西达
| 那些都是dao剑割破的吗?
|
潘达洛斯
| dao剑?他什么都不怕;即使魔鬼来找他,他也不放在心上。看见了这样的人,真叫人心里高兴。你瞧,那不是帕里斯来了吗?那不是帕里斯来了吗?
|
| 帕里斯自台前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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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甥女,你瞧;他不也是个英俊的男子吗?嗳哟,瞧他多神气!谁说他今天受了伤回来?他没有受伤;海伦看见了一定很高兴,哈哈!我希望现在就看见特洛伊罗斯!那么你也就可以看见特洛伊罗斯了。
|
克瑞西达
| 那是谁?
|
| 赫勒诺斯自台前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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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那是赫勒诺斯。我不知道特洛伊罗斯到什么地方去了。那是赫勒诺斯。我想他今天大概没有出来。那是赫勒诺斯。
|
克瑞西达
| 赫勒诺斯会不会打仗,舅舅?
|
潘达洛斯
| 赫勒诺斯?不,是,他还能应付两下。我不知道特洛伊罗斯到什么地方去了。听!你不听见人们在喊“特洛伊罗斯”吗?赫勒诺斯是个祭司。
|
克瑞西达
| 那边来的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是谁?
|
| 特洛伊罗斯自台前走过。
|
潘达洛斯
| 什么地方?那儿吗?那是得伊福玻斯。啊,那是特洛伊罗斯!甥女,这才是个好汉子!嘿!勇敢的特洛伊罗斯!骑士中的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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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西达
| 别说啦!不害羞吗?别说啦!
|
潘达洛斯
| 瞧着他,留心瞧着他;啊,勇敢的特洛伊罗斯!甥女,好好瞧着他;瞧他的剑上沾着多少血,他盔上的dao伤剑痕比赫克托的盔上还要多;瞧他的神气,瞧他走路的姿势!啊,可钦佩的少年!他还没有满二十三岁哩。愿你胜利,特洛伊罗斯,愿你胜利!要是我有一个姊妹是女神,或是有一个女儿是天仙,我也愿意让他自己选一个去。啊,可钦佩的男子!帕里斯?嘿!帕里斯比起他来简直泥土不如;我可以大胆说一句,海伦要是能够把帕里斯换了特洛伊罗斯,就是叫她挖出一颗眼珠来她也心甘情愿。
|
克瑞西达
| 又有许多人来了。
|
| 众兵士自台前走过。
|
潘达洛斯
| 驴子!傻瓜!蠢才!麸皮和糠屑,麸皮和糠屑!大鱼大肉以后的稀粥!我可以在特洛伊罗斯的眼面前度过我的一生。别瞧啦,别瞧啦;鹰隼已经过去,现在就剩了些乌鸦,就剩了些乌鸦了!我宁愿做一个像特洛伊罗斯那样的男子,不愿做阿伽门农以及整个的希腊。
|
克瑞西达
| 在希腊人中间有一个阿喀琉斯,他比特洛伊罗斯强得多啦。
|
潘达洛斯
| 阿喀琉斯!他只好推推车子,扛扛东西,他简直是一匹骆驼。
|
克瑞西达
| 好,好。
|
潘达洛斯
| “好,好”!嘿,难道你一点不懂得好坏吗?难道你没有眼睛吗?你不知道怎样才算一个好男子吗?家世、容貌、体格、谈吐、勇气、学问、文雅、品行、青春、慷慨,这些岂不都足以加强一个男子的美德吗?
|
克瑞西达
| 是呀,这样简直是以人为脍啦;烤成了一只去骨鸡,那还有什么骨气可言。潘达洛斯 你在女人中间也正是这样一个角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罗,谁也不知道你采用了一套什么护身符。
|
克瑞西达
| 我靠在背上好保卫我的肚子;靠我的聪明好守住我肚子里的玩意儿;靠我守住秘密好保持我的清白;靠我的面罩好卫护我的美貌;我还靠着你来保卫这一切:这就是我的一套护身法宝,招架着四面八方。
|
潘达洛斯
| 你且把你所招架的一面一方说来听听。
|
克瑞西达
| 嘿,首先就是把你看紧;这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我如果不能抵御对方的袭击,至少可以注意到你的把戏,不让你看出我是怎样接住那横刺的剑头,除非我被击中受伤,那就藏也无从藏起了。
|
潘达洛斯
| 你真也算得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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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洛伊罗斯侍童上。
|
侍童
| 老爷,我的主人请您马上过去,有事相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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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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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童
| 就在您府上;他就在那里脱下他的盔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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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好孩子,对他说我就来。(侍童下)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再见,好甥女。
|
克瑞西达
| 再见,舅舅。
|
潘达洛斯
| 甥女,等会儿我就来看你。
|
克瑞西达
| 舅舅,您要带些什么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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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达洛斯
| 啊,我要带一件特洛伊罗斯的礼物给你。
|
克瑞西达
| 那么您真是个氤氲使者了。(潘达洛斯下)言语、盟誓、礼物、眼泪以及恋爱的全部祭礼,他都借着别人的手向我呈献过了;然而我从特洛伊罗斯本身所看到的,比之从潘达洛斯的谀辞的镜子里所看到的,还要清楚千倍。可是我却还不能就答应他。女人在被人追求的时候是个天使;无论什么东西,一到了人家手里,便一切都完了;无论什么事情,也只有正在进行的时候兴趣最为浓厚。一个被人恋爱的女子,要是不知道男人重视未获得的事物,甚于既得的事物,她就等于一无所知;一个女人要是以为恋爱在达到目的以后,还是像热情未获满足以前一样的甜蜜,那么她一定从来不曾有过恋爱的经验。所以我从恋爱中间归纳出这一句箴言:既得之后是命令,未得之前是请求。虽然我的心里装满了爱情,我却不让我的眼睛泄漏我的秘密。(克瑞西达、亚历山大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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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吹号;阿伽门农、涅斯托、俄底修斯、墨涅拉俄斯及余人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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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伽门农
| 各位王子,你们的脸上为什么都这样郁郁不乐?希望所给我们的远大计划,并不能达到我们的预期;我们雄心勃勃的行为,发生了种种阻碍困难,正像壅结的树瘿扭曲了松树的纹理,妨害了它的发展。各位王子,你们都知道我们这次远征,把特洛亚城围困了七年,却还不能把它攻克下来;我们每一次的进攻,都不能收到理想的效果。你们看到了这样的成绩,满脸羞愧,认为是莫大的耻辱吗?实在说起来,那不过是伟大的乔武的一个长时期的考验,故意试探我们人类有没有恒心。人们在被命运眷宠的时候,勇、怯、强、弱、智、愚、贤、不肖,都看不出什么分别来;可是一旦为幸运所抛弃,开始涉历惊涛骇浪的时候,就好像有一把有力的大扇子,把他们掮开了,柔弱无用的都被掮去,有毅力、有操守的却会卓立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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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斯托
| 伟大的阿伽门农,恕我不揣冒昧,说几句话补充你的意思。在命运的颠沛中,最可以看出人们的气节:风平浪静的时候,有多少轻如一叶的小舟,敢在宁谧的海面上行驶,和那些载重的大船并驾齐驱!可是一等到风涛怒作的时候,你就可以看见那坚固的大船像一匹凌空的天马,从如山的雪浪里腾跃疾进;那凭着自己单薄脆弱的船身,便想和有力者竞胜的不自量力的小舟呢,不是逃进港口,便是葬身在海神的腹中。表面的勇敢和实际的威武,也正是这样在命运的风浪中区别出来:在和煦的阳光照耀之下,迫害牛羊的不是猛h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h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hu而是蝇虻;可是当烈风吹倒了多节的橡树,蝇虻向有荫庇的地方纷纷飞去的时候,那山谷中的猛h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h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hu便会应和着天风的怒号,发出惊人的长啸,正像一个叱咤风云的志士,不肯在命运的困迫之前低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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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底修斯
| 阿伽门农,伟大的统帅,整个希腊的神经和脊骨,我们全军的灵魂和主脑,听俄底修斯说几句话。对于你从你崇高的领导地位上所发表的有力的言词,以及你,涅斯托,凭着你的老成练达的人生经验所提出的可尊敬的意见,我只有赞美和同意;你的话,伟大的阿伽门农,应当刻在高耸云霄的铜柱上,让整个希腊都瞻望得到;你的话,尊严的涅斯托,应当像天轴地柱一样,把所有希腊人的心系束在一起:可是请你们再听俄底修斯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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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伽门农
| 说吧,伊塔刻的王子;从你的嘴里吐出来的,一定不会是琐屑的空谈,无聊的废话,正像下流的忒耳西忒斯一张开嘴,我们便知道不会有音乐、智慧和天神的启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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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底修斯
| 特洛亚至今兀立不动,没有给我们攻下,赫克托的宝剑仍旧在它主人的手里,这都是因为我们漠视了军令的森严所致。看这一带大军驻屯的阵地,散布着多少虚有其表的营寨,谁都怀着各不相下的私心。大将就像是一个蜂房里的蜂王,要是采蜜的工蜂大家各自为政,不把采得的粮食归献蜂王,那么还有什么蜜可以酿得出来呢?尊卑的等级可以不分,那么最微贱的人,也可以和最有才能的人分庭抗礼了。诸天的星辰,在运行的时候,谁都格守着自身的等级和地位,遵循着各自的不变的轨道,依照着一定的范围、季候和方式,履行它们经常的职责;所以灿烂的太<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太<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阳才能高拱出天,炯察寰宇,纠正星辰的过失,揭恶扬善,发挥它的无上威权。可是众星如果出了常轨,陷入了混乱的状态,那么多少的灾祸、变异、叛乱、海啸、地震、风暴、惊骇、恐怖,将要震撼、摧裂、破坏、毁灭这宇宙间的和谐!纪律是达到一切雄图的阶梯,要是纪律发生动摇,啊!那时候事业的前途也就变成黯淡了。要是没有纪律,社会上的秩序怎么得以稳定?学校中的班次怎么得以整齐?城市中的和平怎么得以保持?各地间的贸易怎么得以畅通?法律上所规定的与生俱来的特权,以及尊长、君王、统治者、胜利者所享有的特殊权利,怎么得以确立不坠?只要把纪律的琴弦拆去,听吧!多少刺耳的噪音就会发出来;一切都是互相抵触;江河里的水会泛滥得高过堤岸,淹没整个的世界;强壮的要欺凌老弱,不孝的儿子要打死他的父亲;威力将代替公理,没有是非之分,也没有正义存在。那时候权力便是一切,而凭仗着权力,便可以逞着自己的意志,放纵无厌的贪欲;yuwang,这一头贪心不足的饿狼,得到了意志和权力的两重辅佐,势必至于把全世界供它的馋吻,然后把自己也吃下去。伟大的阿伽门农,这一种混乱的状态,只有在纪律被人扼shaa以后才会发生。就是因为漠视了纪律,有意前进的才反而会向后退却。主帅被他属下的将领所轻视,那将领又被他的属下所轻视,这样上行下效,谁都瞧不起他的长官,结果就引起了猜嫉争竞的心理,损害了整个军队的元气。特洛亚所以至今兀立不动,不是靠着它自己的力量,乃是靠着我们的这一种弱点;换句话说,它的生命是全赖我们的弱点替它支持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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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斯托
| 俄底修斯已经很聪明地指出了我们的士气所以不振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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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伽门农
| 俄底修斯,病源已经发现了,那么应当怎样对症下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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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底修斯
| 公认为我军中坚的阿喀琉斯,因为听惯了人家的赞誉,养成了骄矜自负的心理,常常高卧在他的营帐里,讥笑着我们的战略;还有帕特洛克罗斯也整天陪着他懒洋洋地躺在一起,说些粗俗的笑话,用荒唐古怪的动作扮演着我们,说是模拟我们的神气。有时候,伟大的阿伽门农,他模仿着崇高的你,像一个高视阔步的伶人似的,走起路来脚底下发出蹬蹬的声响,用这种可怜又可笑的夸张的举止,表演着你的庄严的形状;当他说话的时候,就像一串哑钟的声音,发出一些荒诞无稽的怪话。魁梧的阿喀琉斯听见了这腐臭的一套,就会笑得在床上打滚,从他的胸口笑出了一声洪亮的喝彩:“好哇!这正是阿伽门农。现在再给我扮演涅斯托;咳嗽一声,摸摸你的胡须,就像他正要发表什么演说一样。”帕特洛克罗斯就这样扮了,扮得一点也不像,可是阿喀琉斯仍旧喊着,“好哇!这正是涅斯托。现在,帕特洛克罗斯,给我表演他穿上盔甲去抵御敌人夜袭的姿态。”于是老年人的弱点,就成为他们的笑料:咳一声嗽,吐一口痰,瘫痪的手乱抓乱摸着领口的钮钉。我们的英雄看见了这样的把戏,简直要笑死了,他喊着,“啊!够了,帕特洛克罗斯;我的肋骨不是钢铁打的,你再扮下去,我要把它们一起笑断了。”他们这样嘲笑着我们的能力、才干、性格、外貌,各个的和一般的优长;我们的进展、计谋、命令、防御、临阵的兴奋、议和的言论,我们的胜利或失败,以及一切真实的或无中生有的事实,都被这两人引作信口雌黄的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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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斯托
| 许多人看着这两个人的榜样,也沾上了这种恶习。埃阿斯也变得执拗起来了,他那目空一切的神气,就跟阿喀琉斯没有两样;他也照样在自己的寨中独张一帜,聚集一班私d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ang饮酒喧哗,大言无忌地辱ma各位将领;他手下有一个名叫忒耳西忒斯的奴才,一肚子都是ma人的言语,他就纵容着他把我们比得泥土不如,使军中对我们失去了信仰,也不管这种言论会引起多么危险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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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底修斯
| 他们斥责我们的政策,说它是懦怯;他们以为在战争中间用不着智慧;先见之明是不需要的,唯有行动才是一切;至于怎样调遣适当的军力,怎样测度敌人的强弱,这一类运筹帷幄的智谋,在他们的眼中都不值一笑,认为只是些痴人说梦,纸上谈兵:所以在他们看来,一辆凭着它的庞大的蛮力冲破城墙的战车,它的功劳远过于制造这战车的人,也远过于运用他们的智慧指挥它行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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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斯托
| 我们如果承认这一点,那就是说,阿喀琉斯的战马也比得上许多希腊的英雄了。(喇叭奏花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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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伽门农
| 这是哪里来的喇叭声音?墨涅拉俄斯,你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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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涅拉俄斯
| 是从特洛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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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涅阿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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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伽门农
| 你到我们的帐前来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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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涅阿斯
| 请问一声,这就是伟大的阿伽门农的营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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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伽门农
|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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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涅阿斯
| 我是一个使者,也是一个王子,可不可以让我把一个善意的音信传到他的尊贵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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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伽门农
| 当着全体拥戴阿伽门农为他们统帅的希腊将士面前,我给你比阿喀琉斯的手臂更坚强的保证,你可以对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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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涅阿斯
| 谢谢你给我这样宽大的允许和保证。可是一个异邦人怎么可以从这许多人中间,辨别出哪一个是他们最尊贵的领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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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伽门农
|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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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涅阿斯
| 是的,我这样问是因为我要让我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恭敬的表情,叫我的颊上露出一重羞愧的颜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就像黎明冷眼窥探着少年的福玻斯一样。哪一位是指导世人的天神,尊贵威严的阿伽门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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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伽门农
| 这个特洛亚人在嘲笑我们;否则特洛亚人就都是些善于辞令的朝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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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涅阿斯
| 在和平的时候,他们是以天使般的坦白、文雅温恭而著称的朝士;可是当他们披上甲胄的时候,他们有的是无比的胆量、精良的武器、强健的筋骨、锋利的dao剑,什么也比不上他们的勇敢。可是住口吧,埃涅阿斯!赞美倘然从被赞美者自己的嘴里发出,是会减去赞美的价值的;从敌人嘴里发出的赞美,才是真正的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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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伽门农
| 特洛亚的使者,你说你的名字是埃涅阿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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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涅阿斯
| 是,希腊人,那是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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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伽门农
| 你来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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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涅阿斯
| 恕我,将军,我必须向阿伽门农当面说知我的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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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伽门农
| 从特洛亚带来的消息,他必须公之于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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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涅阿斯
| 我从特洛亚奉命来此,并不是来向他耳边密语的;我带了一个喇叭来,要吹醒他的耳朵,唤起他的注意,然后再让他听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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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伽门农
| 请你像风一样自由地说吧,现在不是阿伽门农酣睡的时候;特洛亚人,你将要知道他是清醒着,因为这是他亲口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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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涅阿斯
| 喇叭,高声吹起来吧,把你的响亮的声音传进这些怠惰的营帐;让每一个有骨气的希腊人知道,特洛亚的意旨是要用高声宣布出来的。(喇叭吹响)伟大的阿伽门农,在我们特洛亚有一位赫克托王子,普里阿摩斯是他的父亲,他在这沉闷的长期的休战中,感到了髀肉复生的悲哀;他叫我带了一个喇叭来通知你们:各位贤王、各位王子、各位将军!要是在希腊的济济英才之中,有谁重视荣誉甚于安乐;有谁为了博取世人的赞美,不惜冒着重大的危险;有谁信任着自己的勇气,不知道世间有可怕的事;有谁爱恋自己的情人,不仅会在他所爱的人面前发空言,并且也敢在别人面前用武力证明她的美貌和才德:要是有这样的人,那么请他接受赫克托的挑战。赫克托愿意当着特洛亚人和希腊人的面前,用他的全力证明他有一个比任何希腊人所曾经拥抱过的更聪明、更美貌、更忠心的爱人;明天他要在你们的阵地和特洛亚的城墙之间的地带,用喇叭声唤起一个真心爱自己情人的希腊人前来,赫克托愿意和他一决胜负;倘然没有这样的人,那么他要回到特洛亚去向人家说,希腊的姑娘们都是又黑又丑,不值得为她们一战。这就是他叫我来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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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伽门农
| 埃涅阿斯将军,这番话我可以去告诉我们军中的情人们;要是我们军中没有这样的人,那么我们一定把这样的人都留在国内了。可是我们都是军人;一个军人要是不想恋爱、不曾恋爱或者不是正在恋爱,他一定是个卑怯的家伙!我们中间倘有一个正在恋爱,或者曾经恋爱过的,或者准备恋爱的人,他可以接受赫克托的挑战;要是没有别人,我愿意亲自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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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斯托
| 对他说有一个涅斯托,在赫克托的祖父还在吃奶的时候就是个汉子了,他现在虽然上了年纪,可是在我们希腊军中,倘然没有一个胸膛里燃着一星光荣的火花,愿意为他的恋人而应战的勇士,你就去替我告诉他,我要把我的银须藏在黄金的面甲里,凭着我这一身衰朽的筋骨,也要披上甲胄,和他在战场上相见;我要对他说我的爱人比他的祖母更美,全世界没有比她更贞洁的女子;为了证明这一个事实,我要用我仅余的两三滴老血,和他的壮年的盛气决一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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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涅阿斯
| 天哪!难道年轻的人这么少,一定要您老人家上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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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底修斯
| 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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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伽门农
| 埃涅阿斯将军,让我搀着您的手,先带您到我们大营里看看,阿喀琉斯必须知道您这次的来意;各营各寨,每一个希腊将领,也都要一体传闻。在您回去以前,我们还要请您喝杯酒儿,表示我们对于一个高贵的敌人的敬礼。(除俄底修斯、涅斯托外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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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底修斯
| 涅斯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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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斯托
| 你有什么话,俄底修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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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底修斯
| 我想起了一个幼稚的念头;请您帮我斟酌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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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斯托
| 你想起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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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底修斯
| 我说,钝斧斩硬节,阿喀琉斯骄傲到这么一个地步,倘不把他及时挫折一下,让他的骄傲的种子播散开去,恐怕后患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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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斯托
| 那么你看应当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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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底修斯
| 赫克托的这一次挑战虽然没有指名叫姓,实际上完全是对阿喀琉斯而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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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斯托
| 他的目的很显然;我们在宣布他挑战的时候,应当尽力使阿喀琉斯明白——即使他的头脑像利比亚沙漠一样荒凉——赫克托的意思里是以他为目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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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底修斯
| 您以为我们应当激他一下,叫他去应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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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斯托
| 是的,这是最适当的办法。除了阿喀琉斯以外,谁还能从赫克托的手里夺下胜利的光荣来呢?虽然这不过是一场游戏的斗争,可是从这回试验里,却可以判断出两方实力的高低;因为特洛亚人这次用他们最优秀的将材来试探我们的声威;相信我,俄底修斯,我们的名誉在这场儿戏的行动中将要遭受严重的考验,结果如何,虽然只是一时的得失,但一隅可窥全局,未来的重大演变,未始不可以从此举的结果观察出来。前去和赫克托决战的人,在众人的心目中必须是从我们这里挑选出来的最有本领的人物,为我们全军的灵魂所寄,就好像他是从我们各个人的长处中提炼出来的精华;要是他失败了,那得胜的一方岂不将勇气百倍,格外加强他们的自信,即使单凭着一双赤手,也会出入白刃之间而不知恐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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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底修斯
| 恕我这样说,我以为唯其如此,所以不能让阿喀琉斯去接受赫克托的挑战。我们应当像商人一样,尽先把次货拿出来,试试有没有脱售的可能;要是次货卖不出去,然后再把上等货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拿出来,那么在相形之下,更可以显出它的光彩。不要容许赫克托和阿喀琉斯交战,因为我们全军的荣辱,虽然系此一举,可是无论哪一方面得胜,胜利的光荣总不会属于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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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斯托
| 我老糊涂了,不能懂得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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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底修斯
| 阿喀琉斯倘不是这样骄傲,那么他从赫克托手里取得的光荣,也就是我们共同的光荣;可是他现在已经是这样傲慢不逊,倘使赫克托也不能取胜于他,那他一定会更加目空一世,在他侮蔑的目光之下,我们都要像置身于非洲的骄阳中一样汗流浃背了;要是他失败了,那么他是我们的首将,他的耻辱当然要影响到我们全军的声誉。不,我们还是采取抽签的办法,预先安排好让愚蠢的埃阿斯抽中,叫他去和赫克托交战;我们私下里再竭力捧他一下,恭维他的本领比阿喀琉斯还强,那对于我们这位戴惯高帽子的大英雄可以成为一服清心的药剂,把他冲天的傲气挫折几分。要是这个没有头脑的、愚蠢的埃阿斯奏凯而归,我们不妨替他大吹特吹;要是他失败了,那么他本来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也不算丢了我们的脸。不管胜负如何,我们主要的目的,是要借埃阿斯的手,压下阿喀琉斯的气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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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斯托
| 俄底修斯,你的意思果然很好,我可以先去向阿伽门农说说;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吧。制伏两条咬人的恶犬,最好的办法是请它们彼此相争,骄傲便是挑拨它们搏斗的一根肉骨。(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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