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苔丝狄蒙娜、凯西奥及爱米利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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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好凯西奥,你放心吧,我一定尽力替你说情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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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米利娅
| 好夫人,请您千万出力。不瞒您说,我的丈夫为了这件事情,也懊恼得不得了,就像是他自己身上的事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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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啊!你的丈夫是一个好人。放心吧,凯西奥,我一定会设法使我的丈夫对你恢复原来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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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西奥
| 大恩大德的夫人,无论迈克尔·凯西奥将来会有什么成就,他永远是您的忠实的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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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我知道;我感谢你的好意。你爱我的丈夫,你又是他的多年的知交;放心吧,他除了表面上因为避免嫌疑而对你略示疏远以外,决不会真把你见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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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西奥
| 您说得很对,夫人;可是为了这“避嫌”,时间可能就要拖得很长,或是为了一些什么细碎小事,再三考虑之后还是不便叫我回来,结果我失去了在帐下供奔走的机会,日久之后,有人代替了我的地位,恐怕主帅就要把我的忠诚和微劳一起忘记了。
|
苔丝狄蒙娜
| 那你不用担心;当着爱米利娅的面,我保证你一定可以回复原职。请你相信我,要是我发誓帮助一个朋友,我一定会帮助他到底。我的丈夫将要不得安息,无论睡觉吃饭的时候,我都要在他耳旁聒噪;无论他干什么事,我都要插进嘴去替凯西奥说情。所以高兴起来吧,凯西奥,因为你的辩护人是宁死不愿放弃你的权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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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瑟罗及伊阿古自远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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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米利娅
| 夫人,将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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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西奥
| 夫人,我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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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啊,等一等,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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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西奥
| 夫人,改日再谈吧;我现在心里很不自在,见了主帅恐怕反多不便。
|
苔丝狄蒙娜
| 好,随您的便。(凯西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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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阿古
| 嘿!我不喜欢那种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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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瑟罗
| 你说什么?
|
伊阿古
| 没有什么,主帅;要是——我不知道。
|
奥瑟罗
| 那从我妻子身边走开去的,不是凯西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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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阿古
| 凯西奥,主帅?不,不会有那样的事,我不能够设想,他一看见您来了,就好像做了什么虚心事似的,偷偷地溜走了。
|
奥瑟罗
| 我相信是他。
|
苔丝狄蒙娜
| 啊,我的主!刚才有人在这儿向我请托,他因为失去了您的欢心,非常抑郁不快呢。
|
奥瑟罗
| 你说的是什么人?
|
苔丝狄蒙娜
| 就是您的副将凯西奥呀。我的好夫君,要是我还有几分面子,或是几分可以左右您的力量,请您立刻对他恢复原来的恩宠吧;因为他倘不是一个真心爱您的人,他的过失倘不是无心而是有意的,那么我就是看错了人啦。请您叫他回来吧。
|
奥瑟罗
| 他刚才从这儿走开吗?
|
苔丝狄蒙娜
| 嗯,是的;他是那样满含着羞愧,使我也不禁对他感到同情的悲哀。爱人,叫他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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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瑟罗
| 现在不必,亲爱的苔丝狄蒙娜;慢慢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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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可是那不会太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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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瑟罗
| 亲爱的,为了你的缘故,我叫他早一点复职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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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能不能在今天晚餐的时候?
|
奥瑟罗
| 不,今晚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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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那么明天午餐的时候?
|
奥瑟罗
| 明天我不在家里午餐;我要跟将领们在营中会面。
|
苔丝狄蒙娜
| 那么明天晚上吧;或者星期二早上,星期二中午,晚上,星期三早上,随您指定一个时间,可是不要超过三天以上。他对于自己的行为失检,的确非常悔恨;固然在这种战争的时期,听说必须惩办那最好的人物,给全军立个榜样,可是照我们平常的眼光看来,他的过失实在是微乎其微,不必受什么个人的处分。什么时候让他来?告诉我,奥瑟罗。要是您有什么事情要求我,我想我决不会拒绝您,或是这样吞吞吐吐的。什么!迈克尔·凯西奥,您向我求婚的时候,是他陪着您来的;好多次我表示对您不满意的时候,他总是为您辩护;现在我请您把他重新叙用,却会这样为难!相信我,我可以——
|
奥瑟罗
| 好了,不要说下去了。让他随便什么时候来吧;你要什么我总不愿拒绝的。
|
苔丝狄蒙娜
| 这并不是一个恩惠,就好像我请求您戴上您的手套,劝您吃些富于营养的菜餚,穿些温暖的衣服,或是叫您做一件对您自己有益的事情一样。不,要是我真的向您提出什么要求,来试探试探您的爱情,那一定是一件非常棘手而难以应允的事。
|
奥瑟罗
| 我什么都不愿拒绝你;可是现在你必须答应暂时离开我一会儿。
|
苔丝狄蒙娜
| 我会拒绝您的要求吗?不。再会,我的主。
|
奥瑟罗
| 再会,我的苔丝狄蒙娜;我马上就来看你。
|
苔丝狄蒙娜
| 爱米利娅,来吧。您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总是服从您的。(苔丝狄蒙娜、爱米利娅同下。)
|
奥瑟罗
| 可爱的女人!要是我不爱你,愿我的灵魂永堕地狱!当我不爱你的时候,世界也要复归于混沌了。
|
伊阿古
| 尊贵的主帅——
|
奥瑟罗
| 你说什么,伊阿古?
|
伊阿古
| 当您向夫人求婚的时候,迈克尔·凯西奥也知道你们在恋爱吗?
|
奥瑟罗
| 他从头到尾都知道。你为什么问起?
|
伊阿古
| 不过是为了解释我心头的一个疑惑,并没有其他用意。
|
奥瑟罗
| 你有什么疑惑,伊阿古?
|
伊阿古
| 我以为他本来跟夫人是不相识的。
|
奥瑟罗
| 啊,不,他常常在我们两人之间传递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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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阿古
| 当真!
|
奥瑟罗
| 当真!嗯,当真。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吗?他这人不老实吗?
|
伊阿古
| 老实,我的主帅?
|
奥瑟罗
| 老实!嗯,老实。
|
伊阿古
| 主帅,照我所知道的——
|
奥瑟罗
| 你有什么意见?
|
伊阿古
| 意见,我的主帅!
|
奥瑟罗
| 意见,我的主帅!天哪,他在学我的舌,好像在他的思想之中,藏着什么丑恶得不可见人的怪物似的。你的话里含着意思。刚才凯西奥离开我的妻子的时候,我听见你说,你不喜欢那种样子;你不喜欢什么样子呢?当我告诉你在我求婚的全部过程中他都参预我们的秘密的时候,你又喊着说,“当真!”蹙紧了你的眉头,好像在把一个可怕的思想锁在你的脑筋里一样。要是你爱我,把你所想到的事告诉我吧。
|
伊阿古
| 主帅,您知道我是爱您的。
|
奥瑟罗
| 我相信你的话;因为我知道你是一个忠诚正直的人,从来不让一句没有忖度过的话轻易出口,所以你这种吞吞吐吐的口气格外使我惊疑。在一个奸诈的小人,这些不过是一套玩惯了的戏法;可是在一个正人君子,那就是从心底里不知不觉自然流露出来的秘密的抗议。
|
伊阿古
| 讲到迈克尔·凯西奥,我敢发誓我相信他是忠实的。
|
奥瑟罗
| 我也这样想。
|
伊阿古
| 人们的内心应该跟他们的外表一致,有的人却不是这样;要是他们能够脱下了假面,那就好了!
|
奥瑟罗
| 不错,人们的内心应该跟他们的外表一致。
|
伊阿古
| 所以我想凯西奥是个忠实的人。
|
奥瑟罗
| 不,我看你还有一些别的意思。请你老老实实把你心中的意思告诉我,尽管用最坏的字眼,说出你所想到的最坏的事情。
|
伊阿古
| 我的好主帅,请原谅我;凡是我名分上应尽的责任,我当然不敢躲避,可是您不能勉强我做那一切奴隶们也没有那种义务的事。吐露我的思想?也许它们是邪恶而卑劣的;哪一座庄严的宫殿里,不会有时被下贱的东西闯入呢?哪一个人的心胸这样纯洁,没有一些污秽的念头和正大的思想分庭抗礼呢?
|
奥瑟罗
| 伊阿古,要是你以为你的朋友受人欺侮了,可是却不让他知道你的思想,这不成合谋卖友了吗?
|
伊阿古
| 也许我是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因为——我承认我有一种坏毛病,是个秉性多疑的人,常常会无中生有,错怪了人家;所以请您凭着您的见识,还是不要把我的无稽的猜测放在心上,更不要因为我的胡乱的妄言而自寻烦恼。要是我让您知道了我的思想,一则将会破坏您的安宁,对您没有什么好处;二则那会影响我的人格,对我也是一件不智之举。
|
奥瑟罗
|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
伊阿古
| 我的好主帅,无论男人女人,名誉是他们灵魂里面最切身的珍宝。谁偷窃我的钱囊,不过偷窃到一些废物,一些虚无的东西,它只是从我的手里转到他的手里,而它也曾做过千万人的奴隶;可是谁偷去了我的名誉,那么他虽然并不因此而富足,我却因为失去它而成为赤贫了。
|
奥瑟罗
| 凭着上天起誓,我一定要知道你的思想。
|
伊阿古
| 即使我的心在您的手里,您也不能知道我的思想;当它还在我的保管之下,我更不能让您知道。
|
奥瑟罗
| 嘿!
|
伊阿古
| 啊,主帅,您要留心嫉妒啊;那是一个绿眼的妖魔,谁做了它的牺牲,就要受它的玩弄。本来并不爱他的妻子的那种丈夫,虽然明知被他的妻子欺骗,算来还是幸福的;可是啊!一方面那样痴心疼爱,一方面又是那样满腹狐疑,这才是活活的受罪!
|
奥瑟罗
| 啊,难堪的痛苦!
|
伊阿古
| 贫穷而知足,可以赛过富有;有钱的人要是时时刻刻都在担心他会有一天变成穷人,那么即使他有无限的资财,实际上也像冬天一样贫困。天啊,保佑我们不要嫉妒吧!
|
奥瑟罗
| 咦,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会在嫉妒里销磨我的一生,随着每一次月亮的变化,发生一次新的猜疑吗?不,我有一天感到怀疑,就要把它立刻解决。要是我会让这种捕风捉影的猜测支配我的心灵,像你所暗示的那样,我就是一头愚蠢的山羊。谁说我的妻子貌美多姿,爱好交际,口才敏慧,能歌善舞,弹得一手好琴,决不会使我嫉妒;对于一个贤淑的女子,这些是锦上添花的美妙的外饰。我也绝不因为我自己的缺点而担心她会背叛我;她倘不是独具慧眼,决不会选中我的。不,伊阿古,我在没有亲眼目睹以前,决不妄起猜疑;当我感到怀疑的时候,我就要把它证实;果然有了确实的证据,我就一了百了,让爱情和嫉妒同时毁灭。
|
伊阿古
| 您这番话使我听了很是高兴,因为我现在可以用更坦白的精神,向您披露我的忠爱之忱了;既然我不能不说,您且听我说吧。我还不能给您确实的证据。注意尊夫人的行动;留心观察她对凯西奥的态度;用冷静的眼光看着他们,不要一味多心,也不要过于大意。我不愿您的慷慨豪迈的天性被人欺罔;留心着吧。我知道我们国里娘儿们的脾气;在威尼斯她们背着丈夫干的风流活剧,是不瞒天地的;她们可以不顾羞耻,干她们所要干的事,只要不让丈夫知道,就可以问心无愧。
|
奥瑟罗
| 你真的这样说吗?
|
伊阿古
| 她当初跟您结婚,曾经骗过她的父亲;当她好像对您的容貌zhanli畏惧的时候,她的心里却在热烈地爱着它。
|
奥瑟罗
| 她正是这样。
|
伊阿古
| 好,她这样小小的年纪,就有这般能耐,做作得不露一丝破绽,把她父亲的眼睛完全遮掩过去,使他疑心您用妖术把她骗走。——可是我不该说这种话;请您原谅我对您的过分的忠心吧。
|
奥瑟罗
| 我永远感激你的好意。
|
伊阿古
| 我看这件事情有点儿令您扫兴。
|
奥瑟罗
| 一点不,一点不。
|
伊阿古
| 真的,我怕您在生气啦。我希望您把我这番话当作善意的警戒。可是我看您真的在动怒啦。我必须请求您不要因为我这么说了,就武断地下了结论;不过是一点嫌疑,还不能就认为是事实哩。
|
奥瑟罗
| 我不会的。
|
伊阿古
| 您要是这样,主帅,那么我的话就要引起不幸的后果,完全违反我的本意了。凯西奥是我的好朋友——主帅,我看您在动怒啦。
|
奥瑟罗
| 不,并不怎么动怒。我怎么也不能不相信苔丝狄蒙娜是贞洁的。
|
伊阿古
| 但愿她永远如此!但愿您永远这样想!
|
奥瑟罗
| 可是一个人往往容易迷失本性——
|
伊阿古
| 嗯,问题就在这儿。说句大胆的话,当初多少跟她同国族、同肤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同阶级的人向她求婚,照我们看来,要是成功了,那真是天作之合,可是她都置之不理,这明明是违反常情的举动;嘿!从这儿就可以看到一个荒唐的意志、乖僻的习性和不近人情的思想。可是原谅我,我不一定指着她说;虽然我恐怕她因为一时的孟浪跟随了您,也许后来会觉得您在各方面不能符合她自己国中的标准而懊悔她的选择的错误。
|
奥瑟罗
| 再会,再会。要是你还观察到什么事,请让我知道;叫你的妻子留心察看。离开我,伊阿古。
|
伊阿古
| 主帅,我告辞了。(欲去。)
|
奥瑟罗
| 我为什么要结婚呢?这个诚实的汉子所看到、所知道的事情,一定比他向我宣布出来的多得多。
|
伊阿古
| (回转)主帅,我想请您最好把这件事情搁一搁,慢慢再说吧。凯西奥虽然应该让他复职,因为他对于这一个职位是非常胜任的;可是您要是愿意对他暂时延宕一下,就可以借此窥探他的真相,看他钻的是哪一条门路。您只要注意尊夫人在您面前是不是着力替他说情;从那上头就可以看出不少情事。现在请您只把我的意见认作无谓的过虑——我相信我的确太多疑了——仍旧把尊夫人看成一个清白无罪的人。
|
奥瑟罗
| 你放心吧,我不会失去自制的。
|
伊阿古
| 那么我告辞了。(下。)
|
奥瑟罗
| 这是一个非常诚实的家伙,对于人情世故是再熟悉不过的了。要是我能够证明她是一头没有驯伏的野鹰,虽然我用自己的心弦把她系住,我也要放她随风远去,追寻她自己的命运。也许因为我生得黑丑,缺少绅士们温柔风雅的谈吐;也许因为我年纪老了点儿——虽然还不算顶老——所以她才会背叛我;我已经自取其辱,只好割断对她这一段痴情。啊,结婚的烦恼!我们可以在名义上把这些可爱的人儿称为我们所有,却不能支配她们的爱憎喜恶!我宁愿做一只蛤蟆,呼吸牢室中的浊气,也不愿占住了自己心爱之物的一角,让别人把它享用。可是那是富贵者也不能幸免的灾祸,他们并不比贫贱者享有更多的特权;那是像死一样不可逃避的命运,我们一生下来就已经在冥冥中注定了要戴那顶倒楣的绿头巾。瞧!她来了。倘然她是不贞的,啊!那么上天在开自己的玩笑了。我不信。
|
| 苔丝狄蒙娜及爱米利娅重上。
|
苔丝狄蒙娜
| 啊,我的亲爱的奥瑟罗!您所宴请的那些岛上的贵人们都在等着您去就席哩。
|
奥瑟罗
| 是我失礼了。
|
苔丝狄蒙娜
| 您怎么说话这样没有劲?您不大舒服吗?
|
奥瑟罗
| 我有点儿头痛。
|
苔丝狄蒙娜
| 那一定是因为睡少的缘故,不要紧的;让我替您绑紧了,一小时内就可以痊愈。
|
奥瑟罗
| 你的手帕太小了。(苔丝狄蒙娜手帕坠地)随它去;来,我跟你一块儿进去。
|
苔丝狄蒙娜
| 您身子不舒服,我很懊恼。(奥瑟罗、苔丝狄蒙娜下。)
|
爱米利娅
| 我很高兴我拾到了这方手帕;这是她从那摩尔人手里第一次得到的礼物。我那古怪的丈夫向我说过了不知多少好话,要我把它偷出来;可是她非常喜欢这玩意儿,因为他叫她永远保存好,所以她随时带在身边,一个人的时候就拿出来把它亲吻,对它说话。我要去把那花样描下来,再把它送给伊阿古;究竟他拿去有什么用,天才知道,我可不知道。我只不过为了讨他的喜欢。
|
| 伊阿古重上。
|
伊阿古
| 啊!你一个人在这儿干吗?
|
爱米利娅
| 不要骂;我有一件好东西给你。
|
伊阿古
| 一件好东西给我?一件不值钱的东西——
|
爱米利娅
| 嘿!
|
伊阿古
| 娶了一个愚蠢的老婆。
|
爱米利娅
| 啊!只落得这句话吗?要是我现在把那方手帕给了你,你给我什么东西?
|
伊阿古
| 什么手帕?
|
爱米利娅
| 什么手帕!就是那摩尔人第一次送给苔丝狄蒙娜,你老是叫我偷出来的那方手帕呀。
|
伊阿古
| 已经偷来了吗?
|
爱米利娅
| 不,不瞒你说,她自己不小心掉了下来,我正在旁边,乘此机会就把它拾起来了。瞧,这不是吗?
|
伊阿古
| 好妻子,给我。
|
爱米利娅
| 你一定要我偷了它来,究竟有什么用?
|
伊阿古
| 哼,那干你什么事?(夺帕。)
|
爱米利娅
| 要是没有重要的用途,还是把它还了我吧。可怜的夫人!她失去这方手帕,准要发疯了。
|
伊阿古
| 不要说出来;我自有用处。去,离开我。(爱米利娅下)我要把这手帕丢在凯西奥的寓所里,让他找到它。像空气一样轻的小事,对于一个嫉妒的人,也会变成天书一样坚强的确证;也许这就可以引起一场是非。这摩尔人已经中了我的d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u药的d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u,他的心理上已经发生变化了;危险的思想本来就是一种d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u药,虽然在开始的时候尝不到什么苦涩的味道,可是渐渐地在血液里活动起来,就会像硫矿一样轰然爆发。我的话果然不差;瞧,他又来了!
|
| 奥瑟罗重上。
|
伊阿古
| 罂粟、曼陀罗或是世上一切使人昏迷的药草,都不能使你得到昨天晚上你还安然享受的酣眠。
|
奥瑟罗
| 嘿!嘿!对我不贞?
|
伊阿古
| 啊,怎么,主帅!别老想着那件事啦。
|
奥瑟罗
| 去!滚开!你害得我好苦。与其知道得不明不白,还是糊里糊涂受人家欺弄的好。
|
伊阿古
| 怎么,主帅!
|
奥瑟罗
| 她瞒着我跟人家私通,我不是一无知觉吗?我没有看见,没有想到,它对我漠不相干;到了晚上,我还是睡得好好的,逍遥自得,无忧无虑,在她的嘴唇上找不到凯西奥吻过的痕迹。被盗的人要是不知道偷儿盗去了他什么东西,旁人也不去让他知道,他就等于没有被盗一样。
|
伊阿古
| 我很抱歉听见您说这样的话。
|
奥瑟罗
| 要是全营的将士,从最低微的工兵起,都曾领略过她的肉体的美趣,只要我一无所知,我还是快乐的。啊!从今以后,永别了,宁静的心绪!永别了,平和的幸福!永别了,威武的大军、激发壮志的战争!啊,永别了!永别了,长嘶的骏马、锐厉的号角、惊魂的鼙鼓、刺耳的横笛、庄严的大旗和一切战阵上的威仪!还有你,shaa<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haa<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haa人的巨炮啊,你的残暴的喉管里摹仿着天神乔武的怒吼,永别了!奥瑟罗的事业已经完了。
|
伊阿古
| 难道一至于此吗,主帅?
|
奥瑟罗
| 恶人,你必须证明我的爱人是一个淫妇,你必须给我目击的证据;否则凭着人类永生的灵魂起誓,我的激起了的怒火将要喷射在你的身上,使你悔恨自己当初不曾投胎做一条狗!
|
伊阿古
| 竟会到了这样的地步吗?
|
奥瑟罗
| 让我亲眼看见这种事实,或者至少给我无可置疑的切实的证据,不这样可不行;否则我要活活要你的命!
|
伊阿古
| 尊贵的主帅——
|
奥瑟罗
| 你要是故意捏造谣言,毁坏她的名誉,使我受到难堪的痛苦,那么你再不要祈祷吧;放弃一切恻隐之心,让各种骇人听闻的罪恶丛集于你罪恶的一身,尽管做一些使上天悲泣、使人世惊愕的暴行吧,因为你现在已经罪大恶极,没有什么可以使你在地狱里沉沦得更深的了。
|
伊阿古
| 天啊!您是一个汉子吗?您有灵魂吗?您有知觉吗?上帝和您同在!我也不要做这捞什子的旗官了。啊,倒楣的傻瓜!你一生只想做个老实人,人家却把你的老实当作了罪恶!啊,丑恶的世界!注意,注意,世人啊!说老实话,做老实人,是一件危险的事哩。谢谢您给我这一个有益的教训,既然善意反而遭人嗔怪,从此以后,我再也不对什么朋友掬献我的真情了。
|
奥瑟罗
| 不,且慢;你应该做一个老实人。
|
伊阿古
| 我应该做一个聪明人;因为老实人就是傻瓜,虽然一片好心,结果还是自己吃了亏。
|
奥瑟罗
| 我想我的妻子是贞洁的,可是又疑心她不大贞洁;我想你是诚实的,可是又疑心你不大诚实。我一定要得到一些证据。她的名誉本来是像狄安娜的容颜一样皎洁的,现在已经染上污垢,像我自己的脸一样黝黑了。要是这儿有绳子、dao子、d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u药、火焰或是使人窒息的河水,我一定不能忍受下去。但愿我能够扫空这一块疑团!
|
伊阿古
| 主帅,我看您完全被感情所支配了。我很后悔不该惹起您的疑心。那么您愿意知道究竟吗?
|
奥瑟罗
| 愿意!嘿,我一定要知道。
|
伊阿古
| 那倒是可以的;可是怎样办呢?怎样才算知道了呢,主帅?您还是眼睁睁地当场看她被人奸污吗?
|
奥瑟罗
| 啊!该死该死!
|
伊阿古
| 叫他们当场出丑,我想很不容易;他们干这种事,总是要避人眼目的。那么怎么样呢?又怎么办呢?我应该怎么说呢?怎样才可以拿到真凭实据?即使他们像山羊一样风骚,猴子一样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豺狼一样贪淫,即使他们是糊涂透顶的傻瓜,您也看不到他们这一幕把戏。可是我说,有了确凿的线索,就可以探出事实的真相;要是这一类间接的旁证可以替您解除疑惑,那倒是不难让你得到的。
|
奥瑟罗
| 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证明她已经失节。
|
伊阿古
| 我不欢喜这件差使;可是既然愚蠢的忠心已经把我拉进了这一桩纠纷里去,我也不能再保持沉默了。最近我曾经和凯西奥同过榻;我因为牙痛不能入睡;世上有一种人,他们的灵魂是不能保守秘密的,往往会在睡梦之中吐露他们的私事,凯西奥也就是这一种人;我听见他在梦寐中说,“亲爱的苔丝狄蒙娜,我们须要小心,不要让别人窥破了我们的爱情!”于是,主帅,他就紧紧地捏住我的手,嘴里喊,“啊,可爱的人儿!”然后狠狠地吻着我,好像那些吻是长在我的嘴唇上,他恨不得把它们连根拔起一样;然后他又把他的脚搁在我的大腿上,叹一口气,亲一个吻,喊一声“该死的命运,把你给了那摩尔人!”
|
奥瑟罗
| 啊,可恶!可恶!
|
伊阿古
| 不,这不过是他的梦。
|
奥瑟罗
| 但是过去发生过什么事就可想而知;虽然只是一个梦,怎么能不叫人起疑呢。
|
伊阿古
| 本来只是很无谓的事,现在这样一看,也就大有文章了。
|
奥瑟罗
| 我要把她碎尸万段。
|
伊阿古
| 不,您不能太卤莽了;我们还没有看见实际的行动;也许她还是贞洁的。告诉我这一点:您有没有看见过在尊夫人的手里有一方绣着草莓花样的手帕?
|
奥瑟罗
| 我给过她这样一方手帕;那是我第一次送给她的礼物。
|
伊阿古
| 那我不知道;可是今天我看见凯西奥用这样一方手帕抹他的胡子,我相信它一定就是尊夫人的。
|
奥瑟罗
| 假如就是那一方手帕——
|
伊阿古
| 假如就是那一方手帕,或者是其他她所用过的手帕,那么又是一个对她不利的证据了。
|
奥瑟罗
| 啊,我但愿那家伙有四万条生命!单单让他死一次是发泄不了我的愤怒的。现在我明白这件事情全然是真的了。瞧,伊阿古,我把我的全部痴情向天空中吹散;它已经随风消失了。黑暗的复<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仇,从你的幽窟之中升起来吧!爱情啊,把你的王冠和你的心灵深处的宝座让给残暴的憎恨吧!胀起来吧,我的胸膛,因为你已经满载着d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u蛇的螫舌!
|
伊阿古
| 请不要生气。
|
奥瑟罗
| 啊,血!血!血!
|
伊阿古
| 忍耐点儿吧;也许您的意见会改变过来的。
|
奥瑟罗
| 决不,伊阿古。正像黑海的寒涛滚滚奔流,奔进马尔马拉海,直冲达达尼尔海峡,永远不会后退一样,我的风驰电掣的流血的思想,在复<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仇的目的没有充分达到以前,也决不会踟蹰回顾,化为绕指的柔情。(跪)苍天在上,我倘不能报复这奇耻大辱,誓不偷生人世。
|
伊阿古
| 且慢起来。(跪)永古炳耀的日月星辰,环抱宇宙的风云雨雾,请你们为我作证:从现在起,伊阿古愿意尽心竭力,为被欺的奥瑟罗效劳;无论他叫我做什么残酷的事,我一切唯命是从。
|
奥瑟罗
| 我不用空口的感谢接受你的好意,为了表示我的诚心的嘉纳,我要请你立刻履行你的诺言:在这三天以内,让我听见你说凯西奥已经不在人世。
|
伊阿古
| 我的朋友的死已经决定了,因为这是您的意旨;可是放她活命吧。
|
奥瑟罗
| 该死的淫妇!啊,咒死她!来,跟我去;我要为这美貌的魔鬼想出一个干脆的死法。现在你是我的副将了。
|
伊阿古
| 我永远是您的忠仆。(同下。)
|
| 苔丝狄蒙娜、爱米利娅及小丑上。
|
苔丝狄蒙娜
| 喂,你知道凯西奥副将的家在什么地方吗?
|
小丑
| 我可不敢说他有“家”。
|
苔丝狄蒙娜
| 为什么,好人儿?
|
小丑
| 他是个军人,要是说军人心中有“假”,那可是性命出入的事儿。
|
苔丝狄蒙娜
| 好吧,那么他住在什么地方呢?
|
小丑
| 告诉您他住在什么地方,就是告诉您我在撒谎。
|
苔丝狄蒙娜
| 那是什么意思?
|
小丑
| 我不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要是胡乱想出一个地方来,说他“家”住在这儿,“家”住在那儿,那就是我存心说“假”话了。
|
苔丝狄蒙娜
| 你可以打听打听他在什么地方呀。
|
小丑
| 好,我就去到处向人家打听——那是说,去盘问人家,看他们怎么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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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找到了他,你就叫他到这儿来;对他说我已经替他在将军面前说过情了,大概可以得到圆满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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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
| 干这件事是一个人的智力所能及的,所以我愿意去干一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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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我究竟在什么地方掉了那方手帕呢,爱米利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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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米利娅
| 我不知道,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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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相信我,我宁愿失去我的一满袋金;倘然我的摩尔人不是这样一个光明磊落的汉子,倘然他也像那些多疑善妒的卑鄙男人一样,这是很可以引起他的疑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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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米利娅
| 他不会嫉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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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谁!他?我想在他生长的地方,那灼热的阳光已经把这种气质完全从他身上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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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米利娅
| 瞧!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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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我在他没有把凯西奥叫到他跟前来以前,决不离开他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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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瑟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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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您好吗,我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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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瑟罗
| 好,我的好夫人。(旁白)啊,装假脸真不容易!——你好,苔丝狄蒙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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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我好,我的好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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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瑟罗
| 把你的手给我。这手很潮润呢,我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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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它还没有感到老年的侵袭,也没有受过忧伤的损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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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瑟罗
| 这一只手表明它的主人是胸襟宽大而心肠慷慨的;这么热,这么潮。奉劝夫人努力克制邪心,常常斋戒祷告,反躬自责,礼拜神明,因为这儿有一个年少风流的魔鬼,惯会在人们血液里捣乱。这是一只好手,一只很慷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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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您真的可以这样说,因为就是这一只手把我的心献给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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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瑟罗
| 一只慷慨的手。从前的姑娘把手给人,同时把心也一起给了他;现在时世变了,得到一位姑娘的手的,不一定能够得到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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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这种话我不会说。来,您答应我的事怎么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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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瑟罗
| 我答应你什么,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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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我已经叫人去请凯西奥来跟您谈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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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瑟罗
| 我的眼睛有些胀痛,老是淌着眼泪。把你的手帕借给我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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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这儿,我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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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瑟罗
| 我给你的那一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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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我没有带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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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瑟罗
| 没有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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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真的没有带,我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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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瑟罗
| 那你可错了。那方手帕是一个埃及女人送给我的母亲的;她是一个能够洞察人心的女巫,她对我的母亲说,当她保存着这方手帕的时候,它可以使她得到我的父亲的欢心,享受专房的爱宠,可是她要是失去了它,或是把它送给旁人,我的父亲就要对她发生憎厌,他的心就要另觅新欢了。她在临死的时候把它传给我,叫我有了妻子以后,就把它交给新妇。我遵照她的吩咐给了你,所以你必须格外小心,珍惜它像珍惜你自己宝贵的眼睛一样;万一失去了,或是送给别人,那就难免遭到一场无比的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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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真会有这种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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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瑟罗
| 真的,这一方小小的手帕,却有神奇的魔力织在里面;它是一个二百岁的神巫在一阵心血来潮的时候缝就的;它那一缕缕的丝线,也不是世间的凡蚕所吐;织成以后,它曾经在用处女的心炼成的丹液里浸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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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当真!这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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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瑟罗
| 绝对的真实!所以留心藏好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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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上帝啊,但愿我从来没有见过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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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瑟罗
| 嘿!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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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您为什么说得这样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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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瑟罗
| 它已经失去了吗?不见了吗?说,它是不是已经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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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上天祝福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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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瑟罗
| 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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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它没有失去;可是要是失去了,那可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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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瑟罗
|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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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我说它没有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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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瑟罗
| 去把它拿来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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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我可以去把它拿来,可是现在我不高兴。这是一个诡计,要想把我的要求赖了过去。请您把凯西奥重新录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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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瑟罗
| 给我把那手帕拿来。我在起疑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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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得啦,得啦,您再也找不到一个比他更能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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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瑟罗
| 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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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请您还是跟我谈谈凯西奥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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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瑟罗
| 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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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他一向把自己的前途寄托在您的眷爱上,又跟着您同甘共苦,历尽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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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瑟罗
| 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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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凭良心说,您也太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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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瑟罗
| 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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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米利娅
| 这个人在嫉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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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子。这手帕一定有些不可思议的魔力;我真倒楣把它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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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米利娅
| 好的男人一两年里头也难得碰见一个。男人是一张胃,我们是一块肉;他们贪馋地把我们吞下去,吃饱了,就把我们呕出来。您瞧!凯西奥跟我的丈夫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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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阿古及凯西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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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阿古
| 没有别的法子,只好央求她出力。瞧!好运气!去求求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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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啊,好凯西奥!您有什么见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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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西奥
| 夫人,我还是要向您重提我的原来的请求,希望您发挥鼎力,让我重新作人,能够在我所尊敬的主帅麾下再邀恩眷。我不能这样延宕下去了。假如我果然罪大恶极,无论过去的微劳、现在的悔恨或是将来立功自赎的决心,都不能博取他的矜怜宽谅,那么我也希望得到一个明白的答复,我就死心塌地向别处去乞讨命运的布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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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唉,善良的凯西奥!我的话已经变成刺耳的烦渎了;我的丈夫已经不是我的丈夫,要是他的面貌也像他的脾气一样变了样,我简直要不认识他了。愿神灵保佑我!我已经尽力替您说话;为了我的言辞的戆拙,我已经遭到他的憎恶。您必须暂时忍耐;只要是我力量所及的事,我都愿意为您一试;请您相信我,倘然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也不会这样热心的。这样,您心里也该满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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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阿古
| 主帅发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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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米利娅
| 他刚才从这儿走开,他的神气暴躁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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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阿古
| 他会发怒吗?我曾经看见大炮冲散他的队伍,像魔鬼一样把他的兄弟从他身边轰掉,他仍旧不动声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他也会发怒吗?那么一定出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了。我要去看看他。他要是发怒,一定有些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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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请你就去吧。(伊阿古下)一定是威尼斯有什么gguuoojiia大事,或是他在这儿塞浦路斯发现了什么秘密的阴谋,扰乱了他的清明的神志;人们在这种情形之下,往往会为了一些些小事而生气,虽然实际激怒他们的却是其他更大的原因。正是这样,我们一个指头疼痛的时候,全身都会觉得难受。我们不能把男人当作完善的天神,也不能希望他们永远像新婚之夜那样殷勤体贴。爱米利娅,我真该死,我可真是个不体面的“战士”,会在心里抱怨他的无情;现在我才觉悟我是收买了假见证,让他受了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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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米利娅
| 谢天谢地,但愿果然像您所想的,是为了些gguuoojiia的事情,不是因为对您起了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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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唉!我从来没有给过他一些可以使他怀疑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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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米利娅
| 可是多疑的人是不会因此而满足的!他们往往不是因为有了什么理由而嫉妒,只是为了嫉妒而嫉妒,那是一个凭空而来、自生自长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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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愿上天保佑奥瑟罗,不要让这怪物钻进他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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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米利娅
| 阿门,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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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狄蒙娜
| 我去找他去。凯西奥,您在这儿走走;要是我看见自己可以跟他说几句话,我会向他提起您的请求,尽力给您转圜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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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西奥
| 多谢夫人。(苔丝狄蒙娜、爱米利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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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恩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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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恩卡
| 你好,凯西奥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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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西奥
| 你怎么不在家里?你好,我的最娇美的比恩卡?不骗你,亲爱的,我正要到你家里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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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恩卡
| 我也是要到你的尊寓去的,凯西奥。什么!一个星期不来看我?七天七夜?一百六十八个小时?在相思里挨过的时辰,比时钟是要慢上一百六十倍的;啊,这一笔算不清的糊涂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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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西奥
| 对不起,比恩卡,这几天来我实在心事太重,改日加倍补报你就是了。亲爱的比恩卡,(以苔丝狄蒙娜手帕授比恩卡)替我把这手帕上的花样描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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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恩卡
| 啊,凯西奥!这是什么地方来的?这一定是哪个新相好送给你的礼物;我现在明白你不来看我的缘故了。有这等事吗?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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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西奥
| 得啦,女人!把你这种瞎疑心丢还给魔鬼吧。你在吃醋了,你以为这是什么情人送给我的纪念品;不,凭着我的良心发誓,比恩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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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恩卡
| 那么这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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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西奥
| 我不知道,亲爱的;我在寝室里找到它。那花样我很喜欢,我想乘失主没有来问我讨还以前,把它描了下来。请你拿去给我描一描。现在请你暂时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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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恩卡
| 离开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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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西奥
| 我在这儿等候主帅到来;让他看见我有女人陪着,恐怕不大方便,我不愿意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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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恩卡
| 为什么?我倒要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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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西奥
| 不是因为我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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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恩卡
| 只是因为你并不爱我。请你陪我稍为走一段路,告诉我今天晚上你来不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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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西奥
| 我只能陪你稍走几步,因为我在这儿等人;可是我就会来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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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恩卡
| 那很好;我也不能勉强你。(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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