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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冈访谈录(二)

作者:佚名

  1996年,萨同出版了《迷镜》后,在自己的公寓里接受了法国《费加罗妇女杂志》的采访。
  记者:谈起您时,法兰西学院院士米歇尔·德翁总是说:“我从来没有从这个人的嘴里听到过蠢话…·”
  萨冈:他真好。不过他大概是站在好朋友的立场才这么说的。我应该说过不少蠢话,只不过他忘了。
  记者:名声在外,大家都说您不讲蠢话,但也许您……
  萨冈:做蠢事!这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蠢事分两种,一种是愚蠢的蠢事,一种是有趣的傻事。我希望我做的有趣的傻事比愚蠢的蠢事要多。
  记者:您是蓬皮杜的朋友,也是密特朗的朋友,我很想知道您是怎么应付他们,进而成为他们的朋友的?
  萨冈:蓬皮杜,我早在他投身政界之前就认识他了,通过我第一个丈夫。他在位期间,我曾两次被邀至爱丽舍宫。至于密特朗,我很晚才认识他,他当选总统的前一年。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反对他,左派,右派。飞机上我们挨着坐。我觉得他很智慧,脾气也好。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他竟然当选了。不过他一点儿没变,一丝一毫没变。
  记者:您好像总是在不停地搬家?
  萨冈:我大概搬过4次。有时我想换个区生活。或者是个人的原因。我爱的某个人消失了,或和楼上楼下的人处不来,我也不知道,甚或看中了别的房子。总之都是极其偶然的。
  记者:与您的书没有关系吗?
  萨冈:没有。但实际上,我确实可以跟自己说,如果说某一部作品写糟了的话,那是因为环境的问题,或许换了环境就好了。可这个理由对我不起作用。在巴黎,我通常是夜里写作,只有在夜里才能做事。而一旦到了夜晚,房子里都是灰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的。否则,在白天,人来人往,还有电话,约会,大家都有别的事要忙。
  记者:您写作时有没有一些小小的痹好呢?
  萨冈:没有。我喜欢在床上写。写在那种螺旋的本子上,本子的面要硬些的,这样可以放在膝盖上。
  记者:您开始一本书时需要什么?
  萨冈:一个故事。一个主题。或一个场面。开头的句子想好是没用的。我们经常说,嗯,这个头开得不错,其实写到后来什么也没有。的确,场面更重要。
  记者:那么《迷镜》呢,是什么样的场景?
  萨冈:是一个人在剧院门前等出租车,华灯映照。这就是开始的场景,而其它画面便随之而来了。
  记者:您开始一本novelxiaoshuo对,预先知道怎样结尾吗?
  萨冈:我以为我知道,可到后来大家都会大吃一惊。我对结尾从来是没有把握的。
  记者: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作家自己说:“我的人物震惊了我,我不知道他们发展成什么样了?”
  萨冈:是的。不过在某种程度上也挺有意思的,有一定的自谦成分在里面。我们和书里的人物一道出发,看着他们,想要解释,或者至少试着发现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相爱是那么难。我们想着他们最终是要分手的,却又不知以什么样的方式分手。是的,在写作过程中,会发生一些非常艰难的事情,意料不到。有时我只能让我的主人公以死亡的方式相离别,我shaa死了我的人物。也许是人物的问题,或者是情节的发展。
  记者:您会写不下去吗?
  萨冈:当然。这种情况很少,但有过。有些novelxiaoshuo我写到一半就放弃了。
  记者:那么,您的抽屉里想必有不少novelxiaoshuo的开头叹。
  萨冈:不,我全丢了。还有一本书,我来来去去写了12遍,每一次都写了100多页,就是那本《涂脂抹粉的女人》。
  记者:您书中常常充满了幽默。
  萨冈:我希望有些情节有趣些。我不是要写一本滑稽的书,可是书里可以有些滑稽的事,在生活中也是一样。
  记者:对您来说,写作是一种痛苦还是一种欢乐呢?
  萨冈:开始的时候是痛苦。真是难以忍受,我仿佛写不出3句像样的话来,之后就要好得多了。
  记者:您还记得《你好,忧愁》出版那一天的情景吗?
  萨冈:大致上还记得,也许不完全是那一天了。第一批样书到的时候,我是在我的朋友那里看到的。我把书都藏起来了,我觉得好像所有人都会来问我:“这书是您写的吗?”一个月后,我在公共汽车上看到一个女人在看读这本书,她就在我对面。然后她把书折好,放进包里。我下车了。这是唯—一次,我看到有人在读我的书。
  记者:您预感到自己会成功吗?
  萨冈:完全没有。能够出版我已经很惊讶了。成功突如其来。是批评奖造就的。而在《费加罗杂志》的第1页上,又出现了莫里亚克的主题评论。
  记者:批评奖却差不多是您得的唯一奖项了,除了摩纳哥文学奖之外。
  萨冈:人们说,她的书卖的很好,不愁吃穿,所以用不着给她奖了。
  记者:您从来没有想到过要进法兰西学院吗?
  萨冈:正巧。我得摩纳哥文学奖时,有人谈起过这件事。我睁大了眼睛。我说我很抱歉,我想这是男人的事情。
  记者:阅读与写作,您更喜欢什么?
  萨冈:如果一切非常、非常顺利的话,我更喜欢写作。再说,我写作的时候,通常没有兴趣谈太多的名作。
  记者:如果像《过客的悲哀》里的主人公,您得知自己只有6个月的生命了,您会写些什么呢?
  萨冈:首先,我觉得告诉我这个消息太残酷了。我宁愿不知道。也许我会抢先一步结束生命,如果我有勇气的话。如果要写些什么,应该是诗。
  记者:大家最常问您的问题是什么?
  萨冈:“如果您不写作,您会做什么?”——这个问题提得不坏。
  (袁拔一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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