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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在佐顿死后的四年内,科里成了郭鲁尼伏特的得力助手。除了内心深处,他再也不是一个倒计纸牌的神算大师了。一般情况下,他根本就不赌博。人们对他的称呼也改口为用他的真名实姓:科里·克鲁斯。他的电话代号是“桑那都二号”,更重要的是他手里捏着一支“铅笔”,这可是让拉斯维加斯的人都垂涎三尺的权力的标志——他只要用笔潦草地签上自己的名字的缩写字母,就可以为他看得上眼的人免费安排食宿和酒类。精明的科里从不滥用这支“铅笔”,而且往往有意地把这一特权留给酒店的老板、duchang里有势力的经理等人去使用,所以在短短的时间里,他已得到了他所需要的回报。
  科里是在21点赌档中受怀疑的三号台旁接到墨林的电话的,他答应墨林去纽约帮他渡难关。放下电话后,他又回到了三号台继续观察。该台已经连续三个星期不断输钱了,根据郭鲁尼伏特的百分比规律,这种现象根本不可能发生,里面一定有诈。科里曾通过“天眼”监视,又反复放看录像带,仔细琢磨每一个细节,但始终找不出丝毫破绽。在疑问得不到解决之时,他不想将眼下的答案告诉郭鲁尼伏特,郭鲁尼伏特也不会接受“该台运气欠佳”之类的解释,桑那都一号的信念是从长远的观点来看,duchang永远是最大的赢家,百分比的规律不靠运气存在。和赌客们对自己的运气深信不疑一样,郭鲁尼伏特坚信的是百分比,他肯定自己的赌档没有道理连续三个星期都输钱。
  科里在对三号台再三监察之后,终于得出仍是百分比在此台失灵的结论,他准备给郭鲁尼伏特写份详细的报告,让桑那都一号来决定到底是调换发牌员还是解雇他们。
  科里离开庞大的duchang,从咖啡厅旁的楼梯上了二楼,径直往酒店的办公室走去。他先到自己的办公室看看是否有信件,然后到了郭鲁尼伏特的办公室。郭鲁尼伏特已经回到他那套设在酒店里的寓所,科里给他打电话,他要科里下楼去找他。
  科里总觉得郭鲁尼伏特居然把家安在酒店里实在难以让人理解。这个家就设在二楼的尽头,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套间,外面的保卫措施周全,里面建有游泳池和绿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的人工草坪。这个套间确实名副其实,一层套一层的,每层都有保安人员把守。
  郭鲁尼伏特自己一人在家,他身穿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法兰绒裤子,衬衫敞开着。对于一个年过古稀的人来说,他可谓体魄健壮,活力充沛。他刚才正在看书,那本书还摊开在茶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天鹅绒面的躺椅上。他打了个手势要科里到酒吧里来,科里走过去给自己和他各调了一杯威士忌加苏打水,然后两人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输钱的21点赌台没有zuobi,至少我没有发现他们的手法。”科里向他汇报了自己监视的结果。
  “这不可能!”郭鲁尼伏特的语气不容置疑,“四年来你学会了许多东西,但是你至今不接受百分比的规律。那张赌台连续三个星期输掉那么多钱,肯定有人在里面捣鬼!”
  科里耸耸肩问:“我应该怎么办?”
  郭鲁尼伏特冷静地说,“我已下令叫duchang经理解雇这张赌台的雇员,他的意见是先将他们调到别的档口去看看还会出现什么新情况。我知道这只会出现什么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解雇他们。”
  “是,你是老板嘛,”科里呷了一口酒说,“你还记得我那个作家朋友墨林吗?”
  郭鲁尼伏特点点头说:“他是个好小伙子。”
  科里放下酒杯,他并不喜欢喝酒,只是为了郭鲁尼伏特不喜欢一个人独饮的缘故才陪着喝的。他说:“这个胆小如鼠的小毛贼的事露馅了,他需要我去帮忙,反正下星期我必须飞去纽约见我们在那里专管追债的人,所以我想提早两天去。如果你同意,我明天就走。”
  郭鲁尼伏特又点点头说:“没问题,如果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尽管说,他是个好作家。”他这样说是在为愿意帮忙找个理由,想想又加上一句:“我们完全可以为他在这里安排一个工作。”
  “谢谢,”科里说,“在你解雇那些职员以前,再让我观察他们一次,你说是监视也行,我找不出原因心里总是有根刺。”
  郭鲁尼伏特笑了,说:“如果我在你这个年龄,也会感到好奇的。这么办吧,叫人把那盒录像带送到我这里来,我们一起看,弄他个水落石出,这样你明天上飞机时心里也就不用再牵挂着这件事了,好吗?就审查在表演结束后,从晚上八点到两点那段最繁忙时间的吧!”
  “你为什么要选这段时间呢?”科里不解地问。
  “一定是发生在这段时间,你看着吧!”当科里拿起电话时,郭鲁尼伏特又吩咐道:“点些东西叫他们送到这里来吃。”
  他们两人边吃边看那张赌台上的这段录像带,科里全神贯注在荧屏上,嘴巴仅是机械地嚼着,食之无味,而郭鲁尼伏特则是漫不经心地偶尔朝屏幕上扫一眼,更多的是在慢条斯理地吃着,津津有味地品尝着牛排和红葡萄酒等美食。
  他突然按停了录像机,问科里:“你还没看出问题吗?”
  科里迷惘地摇摇头。
  郭鲁尼伏特说:“我给你提示一下,duchang的老板是清白的,巡视员有鬼;一个发牌员是清白的,另外两上却不是,问题全出在晚餐演出之后。我再提示你一件事,很多时候,zuobi的两个发牌员是用大叠五美元的红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筹码支付给赌客的,他们为什么就不使用省事得多的25美元筹码?你现在看清楚了没有?”
  科里盯着静止不动的荧屏画面,半天看不出个所以然,喃喃道:“这筹码的颜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也会露馅的吗?”
  郭鲁尼伏特往沙发背上一靠,点燃了一支特大的哈瓦那雪茄烟,医生只准他一天吸一支烟,他就在餐后享受几口。“你看不出问题是因为它太简单。”他一边舒服地吞云吐雾,一边和科里说着,还给楼下面duchang的经理打了个电话,然后轻轻地按了一下监视整个duchang的电视机的开关,让屏幕上的镜头对准了受到怀疑的那张赌台,看它现在的运作情况。从屏幕上可以看到duchang经理在发牌员的后面出现,经理身边左右各站着一名没有配带武器的便衣警察。
  只见duchang经理把手伸向发牌员的盛钱托盘,拿出一叠五美元的红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筹码,郭鲁尼伏特关了监控的电视机。
  十分钟后,duchang经理走进套间,把那叠五美元的红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筹码扔在桌子上,科里吃惊地发现筹码没有散开来。
  “您的判断准确无误。”经理对郭鲁尼伏特说。
  科里拿起这叠“五美元的红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筹码”,原来它是一个伪装成五美元筹码的红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圆筒,里面是空心的,底部可以由弹簧控制开关。科里摆弄了一下它的底部,用郭鲁尼伏特递过来的剪dao把它打开,从这个看起来像一叠五美元红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筹码的空心圆筒里滚出了五个100美元的黑筹码。
  “你看出他们的鬼把戏了吧?”郭鲁尼伏特说,“他们的一个同d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ang假装参赌,拿着五个100美元的黑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筹码来换小额筹码,发牌员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这五个黑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筹码放在五美元的红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筹码后面,压了压圆筒的底部,神不知鬼不觉就把百元筹码吸了进去,这个同d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ang拿走了所有的筹码后,倒出装在圆筒里的黑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筹码,然后过一会儿又把这些红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筹码拿回来兑换现金,便能够得到500美元了,一个晚上干这么两次就可净赚1000美元!他们就是这么黑心地赚我的钱的。”
  “天啊,”科里叹道,“我永远都赶不上这些人!”
  “别担心,”郭鲁尼伏特宽容地笑笑,“先去纽约帮你的朋友把事情办妥,也把我们的事情做完。你要送一些钱去,上飞机前一个小时来见我。到你从纽约回来时我会有好消息告诉你,我还将要你办些事和见一些重要人物。”
  科里笑着自嘲道:“我连21点赌台上的这个小骗局都揭不穿,还能指望得到提拔吗?”
  郭鲁尼伏特安慰他说:“当然能得到!你只需要多点经验,心肠也要硬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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