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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开始攀登



  一周后,罗兰德·马奎斯组织一支精干的先遣队准备在干城章嘉峰北坡建立临时营地。他们计划用两周时间登上该山,其中包括在攀登到一半时休息几天。第五号营地将设在坠机地点——大碎石台。
  邦德早就预料到马奎斯不会选他进入先遣组,因此当马奎斯宣布先遣组将由他本人、菲利普·莱奥德、卡尔·格拉斯、汤姆·巴洛、奥托·施伦克、杜格·麦吉和两名夏尔巴人组成时,他立即提出了抗议。
  “让我和昌德拉跟你一起走。”他坚持说。
  “对不起,邦德,只有专业登山运动员才能进入先遣组,这是条例规定的。”
  “胡说。你非常清楚我能行,昌德拉也能行。”
  马奎斯考虑了片刻。从达布莱宗到大本营的一路上,通过对邦德的能力和耐力的观察,他知道,邦德完全适应了环境。
  “好吧,邦德。”他法外开恩似的说,“我想,我们大概也能用到你。”
  登山队员通常两人一组进行攀登,以便相互协助固定保护绳,所以,马奎斯也就无法把昌德拉排除在外。
  邦德穿上了布思罗德为他提供的那双登山运动靴,并对自己的各种物品做了全面检查。他的冰上器械冰镐、冰螺钉等,都是用黑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金刚石打造的,是最上乘的登山器械。他用的雪地锚桩(一种起固定作用的桩状装置)系MSR公司生产的“丛林浪”牌,之所以选用这个牌号的锚桩,完全出于对其名称的喜好。他仔细检查了带铁钉的鞋底,以确保其钉柱足够锋利。在冰上攀援时,这种鞋底可使攀登者在光滑的冰面或雪壁上站稳脚跟。鞋底系由多个铰链结合而成,因此可以自然弯曲。他采用英格兰式的方法用皮带将带铁钉的鞋底固定在脚上——前部的一条皮带zhoongyaang有个铁环,两端扣在鞋底前部的两个钉柱上;中间的一条皮带从鞋底一侧的钉柱引出,在脚背上穿过铁环,扣在鞋底另一侧的钉柱上;后部的皮带环绕在脚踝处,两端扣在鞋底后部的钉柱上。他知道这种固定鞋底的方法并不高明,但自他5岁第一次登山时,父亲就是这样教他的。同大家一样,他也带了两条绳索,一条是长50米的火绒草牌9毫米直径聚酰胺攀登绳,另一条是长100米的7毫米直径凯夫拉尔固定索。
  马奎斯和莱奥德最先出发,接着是巴洛和格拉斯,第三拨是邦德和昌德拉,第四拨是两名夏尔巴人霍隆和切坦(此人把受伤的比尔·斯科特护送至达布莱宗后已返回大本营),施伦克和麦吉为第五拨断后。
  要攀登至海拔5500米处的一号营地,必须先经过一片冰碛层,然后越过一片低角度的岩石区和一道冰川。在前一周的训练中,他们每天至少途经这段路程一次,因此对路况已非常熟悉。但不幸的是今天风特别大,气温也下降了许多。
  攀登前半截相对容易些。那位法国人发明了一种“扁平步法”,非常适于冰上行走。它要求攀登者抬脚要低,尽可能把鞋底上的铁钉踩进冰里后再挪步,而那名德国人则发明了一种“前踢行走法”,它要求在攀登时每迈出一步都要有一个前踢的动作,使鞋底前部的两个铁钉深深刺入冰内,以获得坚实的附着力。无论采用哪种步法,都要求攀登者在把身体重量从一个点转移到另一个点时,尽量保持平衡,用两腿支撑住身体,并要预先计划好下几步怎么走。邦德把这形象地比喻为“用眼睛攀登”,就是要学会用眼睛观察地表的凸凹起伏特征,看准手扶、脚踩和器械支撑的位置。
  当攀登至冰川时,他们不得不采用一些专业的攀登技术。一名队员攀登时,他的同伴负责固定保护绳。绳子的一头系在固定于岩石或冰上的锚桩上,另一头系在登山队员的腰间,当队员逐步上攀时,负责固定保护绳的队员一点点放出或收回绳索,并随时防备队员滑落。马奎斯身系保护绳率先攀登,在找到一个理想的地点设立新锚桩后,下面的队员从锚桩上解下绳子系在腰间,再攀援而上。两个锚桩间的距离称作节距。两名队员蛙跳似的交替上升,领头的队员设置的锚桩都是单号桩,而另一名队员设置的锚桩均为双号桩。
  一路上,队员们通过插旗和布设绳索标示出攀登路线,以利后面的队员在攀登时能省点力。这是异常艰苦的4个小时,可邦德的感觉却非常好,好像又找回了年轻时在奥地利的蒂罗尔山第一次迷上登山时的那种感觉。尽管气温非常低,吸气时冰冷的空气刺得肺部隐隐作痛,可他劲头十足,情绪极佳。
  然而,当他和昌德拉在一号营地支起帐篷后,一种身处险境的忧虑袭上心头,他仿佛觉得联盟的幽灵随时都可能在附近现身。

  清晨,邦德和昌德拉被一名夏尔巴人叫醒,他为他俩送来了热茶。茶是免费的,但要想吃一盘炒鸡蛋恐怕就得花上一年的薪水。他还必须戒烟,因为在高空条件下吸烟无异于自shaa。
  他从睡袋中费力地坐起身,一声接一声干咳了一阵儿之后,才开始喝茶。昌德拉坐起身后,除了说声“早晨好”外,也一反常态地默不作声了。高度对两人都产生了明显影响,邦德睡眠很不好,不时被噩梦惊醒,这在高空条件下是正常的。然而令他感到担忧的是,随着高度的增加,这种症状还将逐步加重。今天,他们将攀登至6000米高度。要不了多久,他们就得补充氧气了。
  队员们在马奎斯的帐篷内集合,这顶帐篷将留作一号营地的营部。
  “大家好。”马奎斯说,“今天我们要攀登500米,越过上面的冰川,路程并不算长。但我们首先得通过那个低角度的小冰川,然后才能越过主冰川。我们将在那儿设立二号营地。”
  “有几段很短的冰路需布设绳索,”菲利普·莱奥德说,“大约有多宽,罗兰德?”
  “10到20米吧,没问题。大家感觉怎么样?”
  队员们都用含糊不清的发音说:“还好。”
  “那么,我们出发。”
  他们仍以前一天的队形开始攀登,马奎斯和莱奥德走在最前面。绳索被连在了一起,大家一声不响地向上攀登。由于空气稀薄,每迈出一步都要耗费大量体力,付出比平地几倍的努力。
  下午3时许,他们抵达了二号营地,一个个累得筋疲力尽。汤姆·巴洛两腿一软倒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切坦,去照看他一下。”马奎斯对那名夏尔巴人说,“别让他出问题。其他人开始搭帐篷。加把劲,早一点搭完我们好早一点休息。”
  巴洛过了好几分钟才喘过气来。到目前为止,除马奎斯外,还没有人表现出高山病的症状。帐篷搭好后,他们分别挤在两个帐篷内用餐。邦德发现,自己和昌德拉、马奎斯和莱奥德同在一个帐篷。马奎斯取出对讲机,按下了记忆键。
  “二号营地呼叫大本营,二号营地呼叫大本营。”他对着话机说。
  “喂?罗兰德吗?”鲍尔·巴克在接电话。
  “鲍尔,我们到了。我们在二号营地。”
  “祝贺你们!”
  “下面情况怎么样?”
  “还好。只是都睡不好觉,大家索性凑在一起看电视,刚看完电视片《随风而逝》,是个毛片,没有商业广告。主要是打发时间。”
  “太刺激了,亲爱的,我可不在乎你们看什么。”马奎斯说。他为自己的玩笑话而笑了起来。
  “霍普想知道你们的感觉如何。”巴克说。
  “告诉她我们都很好。汤姆有一阵子喘不过气来,不过现在已经好了。明天我们将进到三号营地,并在那里等你们。还有,我们可以点中式快餐吗?”
  “对不起,中式快餐都被我们吃光了。你今晚是吃不到了,为什么不点意大利比萨饼呢?”
  “这倒是个好主意。”马奎斯大笑着说,“好了,通话完毕。”
  他收起对讲机,开始咀嚼冷冻风干食品。这是一种用蔬菜或肉做成的焙盘,用塑料密封,外面套着防水袋,其特点是分量轻,便于加热,能产生较高的卡路里,而且省去了盘子。
  “嗨,快出来!”有人在外面喊道。
  “是谁在喊叫?”马奎斯问。
  “听声音好像是麦吉。”邦德边说边把脑袋伸出帐篷,看到杜格·麦吉正站在距帐篷不远的地方dashou势。
  “快来看。”他说。另几个人都围在雪地上一个黑糊糊的物体周围。
  邦德他们几个也爬出帐篷踏着冰雪走过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这样大惊小怪。
  “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了。”麦吉指着冻在冰上的那个东西说。
  这是一个穿着全套登山行装的骷髅。

  这天夜里,邦德做了许多噩梦。他梦见巨大的雪崩把自己埋葬在一个地方,他在雪中被闷得透不过气来,就要被冻僵了。他用已被冻伤的手拼命地扒雪,终于从雪中爬出来,可是他发现整个探险队的人都变成了冻僵的骷髅。骷髅们围着他大笑,其中的一个用马奎斯的声音说:“噢,霉运!你从未有过好运,邦德。但你一直都在争取好运,不是吗?现在就看你的了!”
  他从梦中惊醒,昌德拉正使劲摇晃他,“詹姆斯,快醒醒,着火了!”
  “什么?”邦德晕头转向地问。他首先感到一阵凛冽的寒风像dao子一样直刺心肺,忍不住咳嗽和喘息起来。
  “有个帐篷着火了!”
  邦德立即从睡袋中钻出来,迅速套上靴子,跟着昌德拉来到外面。太<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太<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阳正冉冉升起,金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的朝霞洒满了冰雪世界。
  有三个人正试图把一顶帐篷燃起的火苗扑灭。邦德想了一下才搞清是谁的帐篷。
  “施伦克?”
  “他出来了,在那儿。”昌德拉用手指了一下。灭火的人当中有一个正是奥托·施伦克,他们正用雪铲和毯子扑火,邦德和昌德拉也跑过去帮忙,只用了几分钟,火就被扑灭了。
  “这是怎么搞的?”马奎斯步履瞒册地走过来问,他的声音有点嘶哑。
  “是我帐篷里该死的火炉引起的。”施伦克说,“我想烧点水,不小心把帐篷点着了。瞧,全都毁掉了。”
  “都损失了什么东西?”
  “我还不清楚,我的一些衣服可能全毁了。”施伦克开始在烧焦的织物中查找东西,他发现登山器具还都完好无损,“感谢上帝,这些东西没被烧坏。”
  “在到达三号营地之前,我的一些衣服可以借给你。”菲利普·莱奥德说,“你和我的身材差不多吧,奥托?”
  “我想差不多,谢谢你。”
  队员们都安定下来准备吃早餐。用餐时大家都默不作声,各自想着心事。早餐后,队员们都集中到马奎斯的帐篷,他把标有攀登路线的地图拿了出来。
  “今天我们将面对登山以来的第一大障碍。穿过一道冰川,我们就将来到所谓的‘冰厦’面前。现在我们有两种选择:通常的路线是翻过600米长的陡坡,插到冰厦左侧的冰塔区,然后向右拐,穿过第一个冰雪高原后,在海拔6600米处建立第三号营地。这条路线要翻越十分陡峭的冰坡,需要把绳索系在一起。曾走过这条路线的美国探险队声称,这条路并不像有人描述的那样难,只是体力消耗特别大。再就是日本人曾走过的一条路线,也就是直接穿过冰厦。从技术上说,这是条比较便捷的路,但要冒很大的风险。冰厦确实是北坡的一道险关,就看我们怎样征服它了。1930年,这个地区就曾发生冰塔倒塌砸死一名夏尔巴人的事件。所以,我必须指出的是,这儿确实是个很危险的地区,不同的探险队会选择不同的方法来征服它。”
  “你想怎么征服它呢?”麦吉问。
  “我准备试一下1983年美国人的方法,攀登冰厦左侧的冰壁,上去后再折向右,回到北坡上来。”
  “你是头儿,由你定。”莱奥德说。
  “好,当施伦克——施伦克呢?”马奎斯左右看了看问道。直到这时大家才注意到还少一个人。
  “是不是在收拾东西?”麦吉推测说。
  他们四处张望,发现施伦克已做好出发准备,正背着行装朝这边走来。
  “对不起。”他说,“有什么事我没听到吗?”
  “啊。”马奎斯说,“注意跟上大家。分头准备吧,十分钟后开始攀登!”
  邦德和昌德拉跑回自己的帐篷,迅速打点行装。邦德把带铁钉的鞋底套在脚上,然后走出帐篷与其他队员会合。这时风住了,太<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太<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阳也已升起,立身在世界第三高峰的山坡上能遇上这样好的天气实在幸运。现在,周围的山峰都在他们的脚下。在邦德看来,这正是登山运动的魅力之所在。登山运动充满了艰辛与冒险,然而一旦登上顶峰,它会给人以无比的自豪感。只有站在峰顶,才能体味到只有人才是世界的真正主宰。
  冰厦壮丽而险峻。它实际上是一条冰的隧道,穿过这条隧道可直抵上面的冰雪高原,不失为一条捷径。但是,正如马奎斯所言,隧道内的悬冰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因此,他把队员们带上了左侧的冰坡。这里的山势奇险,坡度达45到70度。他们一点一点地向上攀登,每升高一寸都要付出极大的努力。
  当他们攀登到快一半的地方时,轮到邦德向上攀登,昌德拉固定保护绳。马奎斯和莱奥德此时位于邦德上方约100米处。邦德顺着他们已布设的绳索在缓缓攀登,正当他攀登至一处最陡峭的地方时,带铁钉的鞋底突然从靴子上双双脱落,他一脚踩空,身体笔直地向下跌落。他想用冰镐止住下滑,可一时之间又找不到牢靠的受力点。昌德拉见状马上采取紧急措施,拼命拉紧了保护绳。
  邦德跌落约30米时被保护绳拉住了,他感到背部被猛烈撞击了两下,剧烈的疼痛使他丢开了冰镐。
  “拉住绳子,詹姆斯!”昌德拉喊道。
  被保护绳吊在空中的邦德无助地荡悠着,其他人看到出了事都停止了攀登。
  “怎么回事?”马奎斯在上面问。
  “詹姆斯?”昌德拉叫道,“你神志还清醒吧?”
  邦德举起手臂挥动了两下。
  “你能不能自己向冰壁的方向荡悠过去,找到一个立脚点?”
  “我试一下。”邦德喊道。他开始在空中摆臂踢腿,像荡秋千一样使自己荡悠起来,幅度越来越大,最后终于碰到了冰壁,然而却未能找到可用手抓牢的东西。他用脚使劲蹬踏冰壁,加大晃荡的幅度想把自己荡至身右侧几英尺远的一个锚桩处。他试了两次,终于抓到了锚桩,然后顺着绳索缓缓下到昌德拉站立的一块突岩上。
  “怎么搞的?你没事吧?”昌德拉问。
  “没事,但把我吓坏了。那个破玩意从我的靴子上脱落了!”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它们落在哪儿了,你看见没有?”
  “我看到落在那边了。”他们沿着突岩的边缘寻找,发现了其中的一只,而另一只却找不到了。
  邦德拾起鞋底仔细观察,发现穿皮带用的铁环已变形,上面有一道两毫米的裂缝。他摘掉护目镜更仔细地察看。
  “这个铁环被人用挫dao挫过了。”他说,“瞧,裂缝的边缘呈锯齿状,一定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
  “你最后一次看到这副鞋底是在什么时候?”
  “哦,我想是昨晚。但一直放在帐篷里的,谁会……”
  他想了一会儿,“施伦克。一定是他!他没有参加早餐后队里的会议,有充足的时间溜进我们的帐篷搞破坏。”
  昌德拉点点头,“有可能。也许那把火也是他故意放的,目的是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这时,两名夏尔巴人已赶了上来,施伦克和麦吉离他们也不远了。当几个人都上到突岩上之后,邦德若无其事地告诉大家说:“我的带铁钉的鞋底从脚上脱落了,哪位有备用的?”
  麦吉说:“我这儿有,只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脚。怎么会出这种事呢?”
  “天晓得。不知怎么搞的它们就掉了。”邦德看了施伦克一眼,而施伦克则把目光转向了别处。
  麦吉把背包放在地上打开,里面有两双备用的带铁钉的鞋底,都缠着布,以免其尖利的钉柱刮坏别的物品。邦德试了其中的一双,虽然小一点但可以将就着用。
  “谢谢。我会让后面的人上来时多带几双。”
  “你们那儿怎么样了?”马奎斯在上面喊道。他距这几个人已有相当一段距离。
  昌德拉挥动手臂做了个平安无事的手势,随后几个人重新开始攀登。
  四小时后,他们抵达了位于海拔6600米的三号营地,每个人都不停地咳嗽,喘着粗气。
  “是不是该用氧气了?”麦吉问马奎斯。
  “现在还不能用,等再爬高一点再用。要是现在就开始用,很快就会用光的。你带了几个氧气瓶?”
  “3个。但是夏尔巴人会把队里所有氧气瓶都送上来的。”
  马奎斯点点头,“即便是这样,我们也得省着点。等到了五号营地的坠机地点时,我们将需要大量的氧气,因为我们不知道会在那儿待多久。尽可能先不要用,好吗?”
  麦吉一边咳嗽一边点点头。
  马奎斯转向邦德,“你在下面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邦德说。他想现在最好先不要把有人搞破坏的事告诉任何人,“带铁钉的鞋底从脚上脱落了,一定是我没有把它们绑紧,我自己的错儿。”
  “小心点,别再出这样的事了,邦德。只要我还能容忍你,就不想让你去死。”
  “谢谢你,马奎斯。这话听起来还挺顺耳。”
  马奎斯朝自己的帐篷走去。邦德和昌德拉看到施伦克正帮着社格·麦吉架设他们的帐篷。
  是施伦克?还是另有他人?
  他们已经平安抵达了三号营地,并将在这里度过一个星期以适应环境。今后几天内,探险队的其他队员将与他们在这里会合。
  然而,邦德深知,探险队内的确有人想置他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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