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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祸福难知单身入虎穴 友仇莫测宝剑对金dao            

    方庆还未看得清楚,但听得哎哟连声,除了孟玑之外,围攻白衣少女的那四条汉子,都
已倒在地上。孟玑闪开了两枚梅花暗器,大声赞道:“散花女侠!名不虚传!”一言甫毕,
那四条汉子,也都跳了起来,各人手上拈着一枚暗器,同声说:“多谢女侠手下留情,咱们
服了!”原来那四人都被少女用那“天女散花”的手法,打中穴道,暗器来势极急,触体却
轻,打中穴道,也只是一阵酸麻,并无碍处,这明明是白衣少女故意相让。

    白衣少女微微一笑,道:“原来你们去探听了我的来历,那么这位朋友的银子,可以归
还了吧?”孟玑一指这岩洞,说道:“你来得不巧,银子今早已搬走了。”少女面(se-dangjin)一沉,
正待发话,孟玑又道:“要劳你多走一趟了,我们已备下快马。方大人,你昨晚受惊了。”
方庆满面通红。少女道:“既然如此,我就去拜见你家寨主。好,咱们走吧!”

    孟玑撮唇一啸,山岩后有人牵出几匹马来,白衣少女跳上马背,一言不发,随着他们便
跑。山道崎岖,山坡倾陡,骑在马背之上,就如腾云驾雾一般,方庆虽是弓马世家,也觉惊
心动魄,那几匹马都是久经训练的战马,随着孟玑那匹领头的坐骑,登山跳涧,竟然如走平
地。

    跑了个多时刻,红日已到中天,孟玑在马背上扬鞭指道:“下面便是雁门关了,丁大总
兵明天便等着要发军饷,这会儿正不知多心焦了!”方庆闻言一惊,问道:“我们已过了雁
门关吗?你、你们是不是日月旗金dao寨主的手下?”孟玑道言:“有你的银子便是,何必多
问!”方庆心如吊桶,七上八落,想道:“这金dao老贼,从来不劫军饷,不知何以今番破
例?久闻金dao老贼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强人,蒙古鞑子和大明官兵都不敢捋他虎须,若是
他立心要这军饷,起尽十万官军,也未必讨得回来,此一去也,只恐凶多吉少了。”

    马行一刻,面前忽见一片开阔,山岗围抱之中,竟是沃野平畴,有人在田中耕作,初初
看到,还疑是世外桃源,哪想得到这竟是威震胡汉的强人巢穴?马队在磨盘似的山道迂回前
进着,山道两旁,不时闪出人影,打着旗号,没多久,就到了山寨前面。

    山上碉堡连云,依着山形,互为屏障,端的气象万千。方庆忧心忡忡,跟在孟玑与少女
之后,下马进山。有人引到大寨面前,只听得钟声当当巨响,接着鼓角齐鸣,寨门开处,两
队强人列阵相迎,daoqiang如雪,甲胄鲜明,白衣少女面有笑容,若无其事地从daoqiang剑戟丛中穿
过,方庆见这阵仗,吓得短了半截子,硬着头皮,亦步亦趋地随着白衣少女走上中堂。

    大堂上摆好虎皮交椅,却是无人相候,白衣少女面(se-dangjin)微愠问道:“你们的老寨主呢?”
孟玑微微一笑,只见两个粗豪大汉,揭开虎帐,直闯入来。

    前面那条大汉捧着一个大酒缸,金(se-dangjin)灿然,想是黄铜做成的,瞧那样子,怕不有五七十
斤?后面那条汉子,却捧着一大盘烤熟的牛肉,热气腾腾,每块牛肉上都插着一柄明晃晃的
利刃。两个汉子唱了一个肥喏,朗声说道:“贵客远来,无物招待,请喝一杯水酒吧。”一
言未了,前面那条汉子双臂一振,一大缸酒劈面掷了过来。白衣少女面不改容,口中谢道:
“何必客气?”手臂一弯,在那酒缸旁边一带,那酒缸竟贴着她的掌心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也不落下,竟如小孩子玩的陀螺一般似的。这一缸酒被那汉子使力一掷,威势何等惊人,没
有三五百斤力气,也休想接得它住,却不料被这少女轻轻一带,把那股劈面掷来的劲力,化
解于无形。少女微微一笑,俯首缸边,喝了一大口酒,说道:“好酒,好酒!”那两个汉子
怔了怔,后面的那个汉子抢上两步,喝道:“这个给你送酒!”见手起处,两柄插着牛肉的
匕首飞了过来,白衣少女又是微微一笑,樱桃小嘴一张,“喀嚓”一声,把两柄匕首,咬在
口中,张口一吐,两丙匕首一齐飞出,端端正正地并插在大梁之上,两条大汉相顾失(se-dangjin)。只
见那少女眉毛一扬,喝道:“还敬你们一杯酒!”掌心往外一登,呼的一声,把大酒缸反推
出去,那两条汉子岂敢相接,眼看酒缸劈面掷来,避已不及。

    忽听得“当”的一声,只见一个少年汉子从后堂飞步奔出一掌拍出,把那大酒缸拍得飞
过一边,化了来势,左足一带,缸酒缓缓落在地上,一大缸酒,没有溢出半点。这少年显了
这手功夫之后,回头斥道:“你们这两个蠢物,敬客也不懂得,还在这里丢人现眼么?”向
少女抱拳一拱,道:“待慢女侠,恕罪,恕罪!”方庆一看,吓得几乎叫出声来,这少年不
是别人,正是昨晚救了他的性命,又指点他去找白衣少女的那个少年。只是昨晚他乃是山野
樵夫打扮,而今却是轻裘缓带,俨若浊世中的翩翩公子,气度自是不凡。

    白衣少女还了一揖,道:“公子好俊的功夫!”听得那个汉子出门之时,垂手叫他做
“少寨主”,又笑道:“这回可找着正主了,这位朋友的四十万两银子,请少寨主赏面赐
还。”那少年道:“些须银子,何足挂齿,姑娘,你且请坐。”高声叫道:“来人哪!”眼
光一转,向方庆打了一个招呼,眼(se-dangjin)之间,含着诡秘的神情,似乎是在说道:“我的指点不
错吧!”

    方庆呆在一边,满腹疑云,实是百思不得其解。这少年既然是这里的少寨主,何以劫了
银两,却又打救自己?还把那白衣少女也引到这儿?莫非这是陷敌之计?身在龙潭虎穴之
中,帐外强人环伺,吉节难测,祸福未知,惊疑交并,听那帐外dao环抖索之声,不禁毛骨悚
然。

    过了片刻,只见一队强盗,把劫去的银鞘都搬了入来,堆满阶下。白衣少女道:“少寨
主果是快人,我多谢了!”那少年忽然一声长笑,张手说道:“且慢!”

    白衣少女一愕,只见一名盗d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ang,在银鞘堆上,插上一面旗帜,一面画着圆圆的红日,另
一面却画着一钩新月,这日月双旗,正是山寨的旗号。那少年微微一笑,在桌上提起一个银
质的小酒壶,斟了两杯酒,自己先喝了一杯,笑道:“这四十万两银子虽是无足挂齿,但这
面目月旗却是价值连城!”白衣少女眼波流转,只见满堂盗d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ang,神情肃然,都注望着自己,
甚是不解,不由得布露出疑惑的神(se-dangjin),诧然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那少年并不答
话,只是微笑,白衣少女想了一想道:“哦,这两面旗是你们的旗号,那确乎是万金不换的
东西了。但这和我们的事又有什么关系?”那少年仍然微笑不答,阶下的盗d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ang却个个现出怒
容。

    方庆在旁边看得暗暗叫苦,心中想道:“这女子武功虽然高强,却原来是一个初出道的
小雏儿,竟然连这点黑道上的规矩都不懂得!盗d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ang在银鞘上插了旗号,这意思就是说,你若
有本事把这两枝旗拔下,银子便可拿去,要不然,你就得乖乖退出。这分明是邀斗的意思!
这回真个是凶多吉少了!”

    白衣少女问了两次,未见回答,微带稚气的脸上晕起一层红潮,似乎已有点愠怒了,但
见她柳眉一竖,站了起来,对方庆招手道:“银子已在这儿,你还不去点点?旗子是他们
的,你留下来好了。”身子一挪,刚刚跨出半步,忽听得那少年哈哈一笑,提着酒壶,身形
疾起,恰恰挡在她面前,朗然说道:“姑娘,你还是坐下来喝酒吧!”白衣少女怒道:“我
不喝酒谁敢强我喝酒?”脚步向前迈出。那少年酒壶向前一推,左手举起杯子一光,道:
“这点面子都不给吗?”酒壶劈胸,酒杯照面,竟然是两记极厉害的招,但见那少女身形一
转,少年扑了个空,酒杯落手飞出,□□一声,碎成几片。原来是给少女用迅雷不及掩耳的
手法,撞了一下。那少年也真了得,酒壶一晃,转身一推,又挡住了少女的去路,酒壶的尖
嘴,指着少女揿下的乳突穴。白衣少女猛然一矮身躯,双指一弹,掌心一带,但见壶盖飞
开,一壶酒都泼了出来溅了满地,酒香扑鼻,满堂失(se-dangjin)!但那酒壶却还紧握在少年手中。

    两人交换了这两招,显然是白衣少女技胜一筹,但运足内力,却也没能将酒壶击飞,少
年武功,显然亦非弱者。他竟将酒壶当成兵器,脚跟一旋,又转到了少女的面前,说道:
“这杯酒无沦如何请你赏面。”用的竟是流星锤中“流星赶月”的招数。白衣少女斜闪两
步,柳眉直竖,杏脸含嗔,霍的一声,拔出宝剑,但见一缕寒光,脱匣射出,少年也退了两
步,酒壶掩胸,封紧门户。白衣少女剑尖一指,喝道:“你好无礼,咱们比划比划!”满堂
盗d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ang倏地一下退到四边,看是腾出地方让他们二人动手,实则布成了合围之阵,只要少年一
个不敌,立刻就要群起围攻!

    方庆吓得心惊胆战,面如死灰,心想这少女纵有天大的神通,亦难闯出龙潭虎穴,待会
盗d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ang围攻,只恐两人都要被斩成肉糜!正在提心吊胆,忽觉大堂上的气氛异乎寻常,寂静得
令人骇怕,放眼看时,只见那少年封紧门户,并不进招,堂上群盗,围列四周,个个垂手而
立。虎帐外远远传来号角之声,忽听得有人报道:“大王驾到!”

    那少年倏地跳开,只见外面走进了一伙人,为首的长须飘拂,气度威严,看来年过六
旬,却是精神矍铄。白衣少女看了一眼,施礼问道:“来的可是老寨主么?”长须老人微微
一笑道:“听说姑娘今日上山,老夫失迎了。”边说边打量那个少女,神(se-dangjin)甚是特别。

    白衣少女给他看得不好意思,按剑说道:“久仰寨主威名,仁侠无双,今日有缘拜见,
兼向寨主求情。”长须老人随口应道:“好说,好说。”突然问道:“姑娘今年庚?可是属
羊的么?”白衣少女不提防他有此一问,不觉得一怔,微愠说道:“老寨主莫非说我年轻识
浅,不配上山,向你求情么?”长须老人打了一个哈哈,道:“姑娘言重了。”白衣少女紧
逼道:“这阶下的四十万两银子,乃是雁门关的军饷,寨主你这一伸手,不但害了这位公爷
的性命,雁门关的数万官兵,也要喝西北风啦!”长须老人哈哈一笑,道:“这个我岂有不
知?”白衣少女道:“老寨主既然知道的其中利害,那就应该把银子发回。”

    长须老人捋捋胡子,笑道:“姑娘,你却也有所不知。”白衣少女道:“请寨主赐
教。”长须老人指了指那日月双旗,说道:“绿林里的规矩,既劫了来,那就不能只凭一句
说话退了回去。银子事小,这旗子的威名可得保全。姑娘,你既然替这位公爷求情,也总得
抖露两手给弟兄们看看。要不然我退了银两,他们也不服气。”白衣少女怒上眉梢,冷笑说
道:“我只道闻名不如见面,谁知道见面不似闻名。好,好!那就请寨主你划出道儿!”长
须老人又是哈哈一笑,道:“小姑娘,天地之间,见面不似闻名的多着呢!岂独老朽为然。
你怪我不肯爽爽快快退回银子么?”白衣少女目光斜视,不接话峰,就像闹脾气的孩子一
样,干脆给他个默认。长须老人哈哈大笑道:“我就给你个痛快的办法。你既带剑上山,定
然在剑术上有深湛的造诣。好吧,我就用这口金dao,领教你几路剑法。学无前后,达者为
师。你可不要因我年纪老迈,就故意剑下留情。你若赢了,这四十万两银饷,我亲自给他送
回,一个子儿也不缺少!”边说边斟起酒来,话说完后,酒已喝了两杯,蓦然拿起两个空
杯,向梁上一摔,厉声说道:“好好的大梁,谁人在这里插了两柄匕首?”酒杯飞处,□□
声响起,碎片纷飞,两柄匕首却也随着碎片跌了下来,酒杯是一触即碎的东西,碰着大梁,
竟能将匕首震落,这老头儿内功之深厚,实是足以骇人!

    白衣少女不觉一怔,她起初本想空手对敌,而今见他露了这手,不由得不把轻敌之心收
敛,当下拔出剑来,跳出庭心,在下首站定,微一拱手,说道:“请寨主赐招。”长须老人
瞥了一眼,赞声:“好剑!”把手一抬,只见两名喽兵抬着一柄金光闪闪的大dao,长须老人
接过大dao,双指一弹,纵声笑道:“金dao呵,今回你可碰到对手了。”

    两人各自立好门户,白衣少女知他自居前辈,决不肯抢先发招,当下手抚剑柄,剑尖向
下一点,这是后辈对前辈;动手时表示谦让的起手招式。长须老人向后一个退步,只听得刷
的一声,白衣少女一招“彩蝶穿花”,剑势轻灵之极,长须老人喝声“好”,一个“凤凰夺
窝”,身形反了过来,一下子就抢着了少女先前的位置。白衣少女吃了一惊,想不到这位金
dao寨主年纪虽老,身法迅捷,可是不逊年轻,这一个飞身夺位,自己的左右中三路,都已给
他的dao势制住了。

    盗d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ang们轰然喝采,可是只瞬息之间,又是全场声寂。只见那白衣少女凌空飞下,挽了一
个剑花,剑光四射,就如同千万点寒星,当头洒下。剑光dao影之中,只听得一阵断金戛玉之
声震得嗡嗡耳响,众人放眼看时,只见白衣少女已在一丈开外,长须老人横dao当胸,叫道:
“剑好,剑法更好!这一招彼此都不输亏,再来,再来!”

    方庆武功平庸,还看不出所以然来,盗d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ang中的高手,却是个个心惊。白衣少女刚才那
招,在受敌控制之下,突然飞身而出,实是剑学之中最给练的招数,眼利的且瞥见老寨主的
金dao已缺了一口,更是担心。

    白衣少女微微喘气,她虽然将敌人的金dao削了一个缺口,可是自己给他的金dao一迫,倒
退一丈,还几乎收势不住,论到功力的深厚,自己实不如他。

    两人换了一招,各有戒惧,再斗之时,形势又是不同。只见白衣少女左穿右插,有如蝴
蝶穿花,剑光闪烁不定,身形越转越疾,转得旁观的人都觉头晕眼花,金dao寨主却兀立如
山,不为所动。猛听得白衣少女一声清叱,剑光暴长,攻势突发,有如长江大河,滚滚而
上,但见剑花错落,剑气纵横,出手之快,无以形容!金dao寨主却缓缓挥动金dao,脚跟有如
钉牢在地上一般,任她剑势雨骤风狂,竟不移动半步,dao势虽缓,那虎虎的dao风却震耳骇
心,白衣少女一口气攻了五七十招,兀是攻不进去。盗d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ang们都嘘了口气,心念老寨主当能战
胜。方庆虽然看不懂两人招数,见盗d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ang们的面(se-dangjin)由紧张而转为轻松,心中已知不妙,不由得
牙关打战,如坐冰山。

    酣斗之中,猛听得长须老人喝声“去!”金光一闪,白光疾退,那少女身形又已在一丈
开外,盗d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ang们轰天价的又喝起彩来!

    白衣少女纵出数步,揉身又上,长须老人这一dao猛势沉,却也没将白衣少女的宝剑劈
落,心中亦自惊异。白衣少女揉身再上,剑法又变。只见她青锋斜削,俨如狂风扫叶,剑尖
直刺有如暴雨摧花,剑光缭绕之中,但见四面八方都是白衣少女的影子,剑光忽东忽西,忽
聚忽散,翩若惊鸿,宛如游龙,不但把旁观的人看得眼花缭乱,金dao寨主也吃了一惊。这白
衣少女剑法奇绝,看她如封似闭,却又如进似攻,实是捉摸不到。金dao寨主只得封闭门户,
再和她游斗,白衣少女一口气又进了三五十招,虚虚实实,变化层出不穷,金dao寨主虽然仍
是未曾移动半步,面(se-dangjin)凝重,显是比先前吃力得多。酣斗中金dao寨主一dao斜劈,忽被对方剑
尖一挂,把金dao轻轻地黏出外门。这一dao用了八成力量,忽如扑了个空,被对方轻轻地将劲
力卸了,金dao寨主不由得身子前倾,扑前两步,虽然立即凝身站定,坚守之势已是被她牵
动,门户再也封闭不住。

    白衣少女剑势骤缓,剑尖搭着dao锋,转来转去,长须老人金dao三绞,把白衣少女逼得步
步后退,但dao剑纠缠之势却未解开,两人攻过均慢,一进一退,又战了一个时辰。方庆见白
衣少女不住后退,害怕之极,但听那满堂寂静,周围盗d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ang,个个屏息以观,无一人敢发声谈
论,与先前叽叽喳喳,口讲指划的情势大不相同,看来又不似金dao寨主占得上风。

    盗d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ang群豪见白衣少女剑法奇妙,既有武当派达摩剑法的招数,又有太极剑的招数,飘忽
之处似蹑云剑的路数,凝重之处又似三阳剑的路数,奇招妙着层出不穷,都是又惊奇又担
心。但金dao寨主挥dao力斫,也未露败象。金dao寨主小心翼翼步步进逼,白衣少女身子忽然向
后一化,宝剑一撤,盗d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ang高手叫道:“謇主小心!”说时迟,那时快,那白衣少女身形疾
起,剑光如虹,又是凌空往下刺!金dao寨主忽地哈哈大笑,喝道:“撒手!”身躯一矮,待
那白衣少女刚刚下刺之时,突地一dao向她拦腰劈去,这一招奇妙之极,除了摔剑撞开dao锋,
然后才能立即闪避之外,实无其他招数可以抵挡。金dao寨主火候老到,经验甚丰,这一dao正
是他战了半天之后,所想出来的唯一破敌招数。

    盗d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ang高手瞩目惊心,看见寨主使出这一神招,禁不住轰天价的又喝起好来,却不料喝采
之声未停,形势忽又大变,也不知那白衣少女用的是什么手法,只听得她也喝一声“撒
手”,老寨主的金dao,竟然脱手飞出,呼的一声插在横梁之上。原来白衣少女战不下,也知
道不能力敌,因此将计就计,展出了师门是最冒险的救命神招,在金dao劈来之时,脚尖轻轻
一点dao头转锋便戳敌人手腕,这一着绝险神招,立刻变客为主。

    金dao寨主万万料不到她有此一招,这时除了摔dao之外,更无他法。白衣少女娇声一笑,
站在地上,转过身来,正想说声“老寨主,承你让啦!”忽见金dao寨主惨然一笑,眼中隐有
泪珠,白衣少女不觉一怔,心道:“怎么这样一个威震胡汉的老英雄,输了招也会哭呢?”
心中歉疚,指他输招的话竟说不出口来。只见金dao寨主的目光注定自己,似哭似笑,手指慢
慢揭开长袍一角,抽出一根竹杖,竹杖甚短,下端且有裂痕,甚不平不整,似是本来甚长,
后来给人拗断似的。竹杖上头还有几根稀疏的旄毛,白衣少女一见此杖,面(se-dangjin)大变,忽然哇
的一声哭了出来,跪在地上。

    这一下更是令人震惊,出人意表。金dao寨主左手持杖,右手将那白衣少女缓缓拉了起
来,忽而又纵声笑道:“云靖有此孙女,九泉之下当可瞑目了!”少女呜呜咽咽,泪尚未
收,见了此杖,想起十年前事。那时她还是只有七岁的小孩子,她爷爷云靖和她从蒙古逃
回,在驴车之上,曾经给她看过这根“使节”,给她说过牧马胡边的故事。而今见了此杖,
恍如重见爷爷,怎不令她伤心痛哭。

    金dao寨主以袖揩泪,忽而说道:“你而今不是小孩子了,你今日是上山讨镖的女英雄,
可不能哭呵!快快抹干眼泪,咱们的事还未了呢!”白衣少女一个转身,突然轻飘飘地飞身
跃起,一手钩住横梁,把金dao拔了下来,走到寨主面前,扑通跪下,举dao过头,道:“但凭
叔祖大人处置!”此言一出,把方庆吓得魄散魂消,心道:“糟了!糟了!我把这女孩子倚
作靠山,却原来他们竟是一家!”

    长须老人接过金dao,道:“你起来,将这半截竹杖藏起来吧。这竹杖虽然令人痛恨,到
底是你爷爷的遗物。”白衣少女接过竹杖,收了泪珠,只见金dao寨主招手说道:“方庆,你
过来呀!”

    方庆身躯颤抖,脚都软了,金dao寨主一笑,叫两个人扶他过来,道:“四十万两军饷都
在这儿,你押回去吧。”方庆喜出望外,叩头道谢,忽想起孤身一人,如何押运?金dao寨主
似乎知道他的心愿,向旁边一个头目说了几句,打开寨门,过了一阵,只见一队兵丁,带着
一队骡群,排在寨外,金dao寨主微微笑道:“人银都发回给你,你可要点点数目么?”方庆
大喜之余,忽然想起一事,大着胆子说道:“四十万两军饷都在这儿了,可是还有十匹健
骡,装载的是丁总兵运的货物,敢情寨主也一并发还。”

    金dao寨主哈哈大笑,道:“丁总兵私运的货物么?那些正合我山寨之用,扣下来了!”
方庆又是一惊,军饷虽是得回,失了总兵的巨货,也是死罪难饶,叩头讷讷说道:“求寨主
开恩,开恩,再高抬贵手,救我一命!”金dao寨主大笑道:“丁总兵都舍得给我,你反而不
舍得么?”忽在怀中摸出一个信封抽出一张大红拜贴。

    方庆放眼一瞧,只见拜帖上面写的是:“敬献薄礼十驮。周老大人哂呐。职丁大可
具。”方庆吃了一惊,雁门关的总兵乃是朝廷镇守边关的大将,竟会向强盗头子献礼称职,
此事真是万不可解。他哪里料想得到,这位金dao寨主,正是十年前的雁门关总兵周健,在他
当总兵之时,现任的总兵丁大可不过是他手下的一个副将。

    周健捋须笑道:“你敢情是还不相信?好,我再叫一个人出来。”传令下去,不一会便
带上一个军官,正是雁门关接收军饷并专管粮草的军官。周健笑道:“这四十万两军饷早经
他点过无误,你可以放心了。”方庆与那军官本是熟识,想不到却在此相见,在此交割,倒
是因祸得福,省了他不少麻烦。

    周健起立送客,那军官和方庆都再三道谢,周健对那军官说道:“烦你上复你家总兵,
外敌当前,咱们还是合力对付的好。昨日之约,不要忘了。”那军官连道:“是,是!”周
健挥手说道:“孟玑,你替我送他们下山。那日月双旗,就让他们插到雁门关吧。”方庆知
道有这日月双旗,等于金dao寨主亲身护送,此去定可无事。又再转身道谢,孟玑一笑而起,
和方庆并肩走出,对他笑道:“方大人,你回去后可得好好再炼弓马呵!”方庆想起前日大
吹牛皮被他折弓劫饷这事,不觉面红过耳。

    周健待那些人去后,回过头来,对白衣少女笑道:“云蕾你来得正好!”云蕾满腹疑
团,十年之前,她与周健曾在雁门关前见过一面,那次见面,乃是在军马□shaa当中,云蕾且
又年小,面貌都未看清,想不到他居然还认识自己。周健似乎知道她的心思,笑道:“今日
若不是把你引上山来,逼你献出玄机逸士的独门剑法,我还真不敢认呢!”云蕾这才恍然大
悟。心中想道:“他为了引我上山,竟和雁门关总兵开了这么大的玩笑,这位叔祖的行事,
也未免太过出乎人情之常了。”她初出江湖,天真未灭,口虽不语,面上却现出不满的神
情。

    周健哈哈一笑,道:“好侄孙女,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劫军饷吗?”云蕾道:“你不是
说要引我上山吗?其实你不引我我也要来的。”周健道:“怎么?”云蕾道:“十年之前,
潮音大师将我从雁门关救出,带我到川北小寒山,交给我师傅抚养。”周健插口道:“你的
师傅是不是外号叫飞天龙女的叶盈盈?”云蕾点了点头,往下说道:“我学了十年,师傅就
叫我下山。她把爷爷的血书交给了我,她说我爷爷最恨的人虽然是令他牧马二十年的张宗
周,但害死他的却是朝廷的王振。不过真实情形,师傅也不清楚。她说你是我爷爷最好的朋
友,当年就是为了我爷爷惨死,反出边关的。她听说你落草为寇,不知是真是假,因此叫我
下山之后,第一个就应找你。”周健听了摇了摇头,发出苦笑。

    云蕾诧然停语,只听得周健说道:“你爷爷死了十年,此事还成悬案。”当下将当年的
事详细说了,道:“张宗周和王振也有勾结,不过就当年之事看来,你的爷爷实在死得糊里
糊涂,两人到底哪个是真正凶手,我也莫名其妙。”云蕾说道:“我把这两人都当做仇人,
在这两人之中,张宗周更是第一个仇人。”周健点了点头,道:“这仇可不易报啊!”云蕾
道:“我身负两代血仇,只有尽力而为,死而后已。”周健微微叹息,云蕾往下续道:“我
到了雁门关前,听得金dao寨主日月双旗的威名,就猜想到是叔祖在此开山立寨。不过还拿不
准,所以在蝴蝶谷中住下,想探听清楚之后才来拜谒。”周健笑道:“这个我早知道。你可
知道,你下山之后,曾用梅花暗器打败了几路强人,因此在江湖上得了散花女侠的称号?”
云蕾道:“这名字倒也好听,不过我却不知。”周健道:“你在蝴蝶谷中居住,我手下早已
注意到了。不过,连我在内,都未猜到是你。因此我才设计将你引上山来,试试你的武艺,
看看你是何人。”云蕾道:“可是你这一引,我反而以为我先前的猜想全都错了。我以为若
是叔祖,那就万万不会劫雁门关军饷,所以我才敢和叔祖相斗。”周健哈哈一笑,道:“我
从来不劫雁门关军饷,这次劫了,虽说为的是你,可也不全是为你,这里面的关系可大着
呢!”云蕾问道:“什么关系?”周健道:“小则关系雁门关与我这山寨的毁灭,大则关系
大明九万里河山的变(se-dangjin)!”云蕾吃了一惊,道:“什么?”周健抬头一看天(se-dangjin),瞿然说道:
“时候已不早了,你快去睡一觉吧,养好精神,今晚我还要你帮我去干一件大事。”把手一
挥,大寨上立刻鸣钟击鼓,先前与云蕾相斗的那个少年和另一个头目走上前禀道:“请寨主
遣将发兵。”周健点了点头,指那少年说道:“他叫周山民,是你的叔叔,比你却大不了几
年。”云蕾施了个礼,道声:“得罪。”周山民笑道:“巾帼出英雄,英雄在年少,你这个
侄女可比我这个叔叔强多了。”叫人将云蕾带到帐后歇息。云蕾听那号角齐鸣,满山人马奔
跑之声,哪里睡得着。

    晚饭过后,山寨里空旷旷的,只剩下寥寥几个看守,云蕾问道:“可是和官军作战
么?”周健道:“不是。”云蕾道:“可是和鞑子作战么?”周健道:“也还未可知。”云
蕾满腹疑团,道:“那么叔祖调兵遣将,却是为何?”周健笑言道:“你先别问,且和我去
一个地方。”与云蕾换了夜行衣服,走出山寨,只见满天星斗,夜已三更。

    周健带云蕾爬上东面山峰,一处处丛莽密菁,荆棘满道,越入越深,越行越险,云蕾满
腹疑团,心想叔祖乃一寨之主,既是调兵外出,何以自己不镇宁山头,却孤身夜行,实是百
思莫解。静夜之中,忽听得水声潺潺,远处异声骤起,似是有人长啸,又似是胡笳急促之
声,周健伸手一拉,与云蕾隐声在岩石之后。

    淡月疏星之下,只见周健面(se-dangjin)凝重异常,伏地听声,忽然“噫”了一声,自言自语说
道:“难道是我料想错了?”云蕾坚耳一听,异声已寂,怪而问道:“叔祖听到什么?”周
健往下一指,道:“你看。”峭壁之下,是群山环抱的山谷,谷中开阔,田亩纵横,倚山之
处,建有人工湖坝,石坝约有两层楼高,湖边不大,占地亦有百数十亩,白茫茫一片,黑夜
生光。周健道:“这里山地全靠湖水灌溉,我们以农为生,所以这个湖实是我们山寨的命
脉。”周健十年生聚,把荒山变为良田,谈起这个湖来,十分得意,继而叹道:“可是鞑子
和官兵偏不让我们在此安居,前日我接到探子密报,说是鞑子要派高手偷入,毁此湖坝。”
云蕾道:“此湖坝似非几人之力可毁。”周健道:“你有所不知,现在已是开春时分,每年
春季,这里都有山洪为患,我们在上流之地,还建有几处拦洪堤防,只要将堤防弄穿一个大
洞,山洪一来,湖水立刻泛滥,那时山谷将成泽国,山中的数千亩良田,都将为水所淹
了。”云蕾切齿道:“真是可恨,他们若来,我就给他们一剑。”周健道:“他们恶d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u之
处,还不止此呢。”正说话间,忽听得异声又起,周健一听,道:“奇怪!”云蕾问道:
“什么奇怪?”周健言道:“听这声音,似是十多骑马,追逐一个逃犯。刚才追向西方,现
在却正对着我们这边来了。咦,这些人并不熟悉道路,他们在那里绕着圈圈,走之字路。声
音又小了,你听得出么?”云蕾摇了摇头,周健笑道:“你今后闯荡江湖,这伏地听声的本
事,可得练练啊。”往下说道:“我已算定他们今夜必定来破坏,但听这声音,竟是追逐逃
犯,莫非他们之中亦有变么?”云蕾正想问周健何以会算定他们今夜必来,忽见周健打了一
个手势,示意噤声,向外一指,只见七八丈外的一个山峰,忽然现出两条人影,以周健伏地
听声的本领,也要到了临近才能发现,这两人武功之高,也就可以想见了。

    月光中只见两个胡人并立山头,一人扬鞭指道:“明日午间,这方圆百余里的山寨,便
要夷为平地。哈哈,这回真是天佑我国,雁门关的总兵竟会先来求助。我们灭了金dao老贼之
后再取雁门关那就易如反掌,雁门关一下,到京师之路,已无险阻,大明九万里河山,都将
是我们的了!澹台将军,这回你的功劳可不小啊!”纵声大笑,声震山谷。云蕾吃了一惊,
只听得另一人道:“王爷神机妙算,自是无人可及,但亦不能不小心在意,明日若雁门关的
官军接应不上,咱们的四路分兵,可不都陷于险境么?若将四路缩为两路,似较稳重得
多。”先头那人又大笑道:“明朝天子极欲剿灭金dao老贼,雁门关的总兵力有不及,无法可
想,这才约我们合围,我才不怕他们失约,这是千载一时之机,大将用兵,安能畏首畏
尾?”说罢又纵声大笑。

    云蕾心中一动,想道:“这澹台将军莫非就是二师伯常说的那个澹台灭明?若然是他,
那他也是我的shaa父仇人,今晚可不能放过他了。”只听得被唤做“澹台将军”的人又道:
“王爷还是小心的好,此地正在他们四面山寨包围之中。”那胡人又大笑道:“我正怕他们
不出来,我们准备毁堤放水,就是要攻他们之所必救,他们若来包围,那么我们寥寥十数人
之力,就可以吸住他们的主力,外面攻山的四路大军,就将如入无人之境了。以我们两人的
武艺,哪会被他们捉住,最多不过牺牲毁堤放水的十多个小兵。”云蕾听了,心中暗ma好狠
的d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u计,对周健今晚的行事也就恍然大悟,想道:“原来叔祖今日调兵遣将,是去对付那四
路偷袭的胡兵,而约我到此,却是为防备他们毁堤放水,叔祖真不愧是大将之才,我刚才还
道他孤身犯险,原来却是必须这样对付。”

    云蕾抓紧剑柄,却见周健面(se-dangjin)紧张,摇首示意,叫自己不要轻举妄动。只听得那澹台将
军“咦”了一声,说道:“怎么他们还不来呢?”那王爷在山头上往来踱步,似也颇为焦
急。澹台将军忽道:“咦,他们在追逐什么人?”只听得马蹄之声自远而近,忽见一骑马在
峡谷之中冲出,背后十余骑马衔尾疾追,马匹跃入田亩之中,那王爷ma声:“脓包!”拉开
铁弓。澹台灭明叫道:“王爷不要shaa他!”话刚出口,那王爷已嗖的一箭射出。

    就在这一瞬间,周健一拍云蕾,说道:“shaa那番王!”两人一跃而出,云蕾身轻似燕,
一个起伏,已掠上山头,人未落地,暗器先发,六枚“梅花蝴蝶镖”分打澹台灭明与那番王
的上中下三路。她恨澹台灭明是她的shaa父仇人,出手极快,竟然不听周健的吩咐,将暗器分
袭两个大敌。只听得澹台灭明哈哈大笑,双钩一立,三枚梅花蝴蝶镖都给激得反射回来,而
那个王爷却“哎哟”一声,抛弓于地,冲前两步,脚步跄踉,似欲跌倒,忽又站定,破口ma
道:“好个小贼,敢施暗算!”抽出腰dao,似欲上前,身躯一弯,却又站着。原来云蕾所用
的独门暗器“梅花蝴蝶镖”,乃是飞天龙女叶盈盈所传的绝技,能打人身三十六道大穴,端
的厉害非常。那番王武功本极高强,却因一来正在放箭射人,二来不防云蕾来得如此之快,
三枚飞镖拨开一枚,避开一枚,却给第三枚打中腿弯的关节软麻穴,虽然仗着精纯的内功,
不至跌翻,却是举步艰难,两腿麻软。这也是他命不该死,若然云蕾六枚飞镖全都射他,那
他就万万逃避不了。

    云蕾六镖齐发,两个敌人都未跌倒,不禁大吃一惊。只见那澹台灭明一声怪啸,倏地到
了面前,身形之愉,远在自己之上。云蕾咬紧牙关,皓腕一翻,刷的一剑刺出。正是:

    吴钩划处山河碎,剑底风云变幻多。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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