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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剑杖交锋 凶僧闹湖上 性灵未昧 玉女出京华

    场中恶斗停止,铁扇帮的人给甘凤池一喝,齐都垂手仰头,只听得甘凤池说道:“你们
都是苦哈哈的弟兄,于黑道买卖,劫不义之财,我甘某决不拦阻,但若给清廷利用,那我甘
某可不允许。你们不乏明理之人,仔细想想。”铁扇帮的人,一半慑于“江南大侠”的声
威,一半震于大势已去,纷纷说道:“听甘大侠吩咐!”
    甘凤池把脚一提,尚复初“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伸腰坐起,甘凤池道:“尚复
初你虽有野心,尚无大恶,你若肯改邪归正,我也可以饶你一命。”尚复初这时但求饶命,
那还敢道半个“不”字。
    甘凤池道:“你要饶命,第一,以后不许在江湖厮混。”尚复初忙道:“依得!依得!
我从今日起就解散本帮,携小儿回乡耕田,闭门封dao,洗手不干!”甘凤池道:“第二,你
积敛的钱财,都交给我处置,你除身上所有之外,不许带一个钱出门。”尚复初十年积聚,
劫掠所得,何止百万,听甘凤池不许他带一个钱出门,十分肉疼,但也无可奈何,只好说
道:“钱财身外之物,甘大侠取去便是!”
    甘凤池笑道:“我也不要你的。”叫尚复初和铁扇帮管财务的人,把珠宝钱银都取了出
来,将珠宝留下,把钱银分给帮众,忙了大半天,这才处置完毕,甘凤地喝道:“好,现在
你可以走了!今后莫让我在江湖上见到你,我认得你,我拳头可认不得你!”尚复初松了口
气,急忙和儿子抱头鼠窜,跑出山村。
    吕四娘道:“我们在这里大闹一场,又放他们出去。不怕他纠集党羽再来,或勾结官兵
来围捕我们吗?”甘凤他笑道:“不必顾虑。县城发兵,最少要两天才到,鱼壳派人,那更
不易。何况这村庄在群山之中,险峻难行呢!”
    吕四娘一想,果是道理。说道:“七哥明断,确为小妹所不及。”甘凤池笑道:“小心
顾虑,也是好的。”这时天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已黑,园子里树枝上挂满的碧纱灯笼,本来是准备开帮祭祖的
喜庆之事用的,这时正好派了用场。甘凤池大笑道:“华灯夜宴,让我等也享用享用!”叫
和尚家未走尽的厨子仆婢,开了两桌酒席出来,环首四顾,却不见白泰官。甘凤池道:“五
哥呢?”吕四娘笑道:“适才我见他和鱼娘在假山石后隅隅细语,想是久别重逢,连饭也忘
记吃了。”甘凤池笑道:“你把他们找来。”吕四娘应了一声,正想走开,甘凤池忽又笑
道:“在山石上留下本门暗记的,想必就是那位鱼娘了。五哥也真是,怎么把本门暗记告诉
外人。”吕四娘道:“鱼娘也不算外人了。”甘凤池道:“虽然他们已结为夫妇,但鱼娘不
是本门中人,五哥所为,总是欠妥。”吕四娘道:“待他日便时,我劝他便是。”甘凤池点
了点头。原来白泰官素性不羁,小节上常常不大注意。但独臂神尼虽然在剑法上早已独创一
家,却并未开宗立派,所以未设掌门。甘凤池是师弟,又不好说他,只好暗示吕四娘去说。
吕四娘既是名儒之女,武功又极高强,性情也和顺近人,白泰官对她倒更为亲近。
    甘凤池忙了一日,这时方得空闲,和关东四侠、插翼神狮等,依次见了,互道仰慕之
情。他见唐晓澜随侍在杨仲英身侧,便对杨仲英道:“杨老英雄对令徒的误会,该释然于怀
了吧!”杨仲英点头微笑,抱拳称谢。原来唐晓斓在这半日之中,早把隐情细说,杨仲英真
料不到他有这么复杂的身世,杨仲英本来爱他,只因误会他叛师背义,所以才爱之深恨之
切,要把他处死。如今听了解释,误会冰消,不禁把他揽在怀中,说道:“孩子,委屈你
了!”唐晓澜道:“这个怪不得师傅。”又把沈在宽教导他的话说了。杨仲英道:“沈先生
之言深得我心,到底他是个读书人,说话真有见识。”
    邹锡九经过了几年历练,人情世故,通达许多,见杨唐二人亲如父子,他对杨柳青之
心,早已渐淡,如今更是半点都无。过来向唐晓澜道谢。杨仲英老怀大悦,豪兴遗飞,和甘
凤池大杯喝酒。
    杨仲英喝了几杯,拈须说道:“听说晓澜要随你们进京。”甘凤池道:“噫,怎么?”
杨仲英道:“我想带他回家一转。”甘凤池笑道:“我们同他出来,本来就是想找老英雄解
释,如今你们既然见了面,误会又已消除,已没有我们的事了,他自然该侍候你老。”
    说话之间,吕四娘和白泰官鱼娘三人从假山那边急步行来。吕四娘高声叫道:“七哥,
路师兄的下落已经有了!”
    甘凤池道:“好,你说!”吕四娘道:“还是让鱼娘妹说吧,路师兄被擒那天,恰好鱼
妹也在场。”
    鱼娘依偎在白泰官身边,脸晕轻红,说道:“自从那次吕姐姐和泰官在田横岛上大闹之
后,爹爹把我看管得很严,我假装顺他的意,不吵不闹,过了几年,爹爹看管得渐渐松了,
但还是没机可乘,逃走不了。直到上月,我父亲应d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u龙尊者之约,渡海到旅顺口外一个小岛
和他相会。”说到这里,甘凤池“咦”了一声,道:“d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u龙尊者一生住在蛇岛,从不外出,
怎么会约令尊相会?”鱼娘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吕四娘道:“那d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du龙尊者名头很大,
不知武功到底如何?”甘凤池道:“我只知他与萨氏双魔相交甚厚,武功如何,无人知道。”
    鱼娘续道:“爹爹离家之后,我趁着看守的人不注意,一天晚上,偷偷乘一艘海船,连
夜开走。船上米粮甚多,我又颇识水性,那晚潮水又大,我料想他们发觉之时,我已出海数
十里,他们要追也追不及了。”说罢,发出爽朗笑声。甘凤池有感于她与白泰官相爱之诚。
赞道:“姑娘勇气,令人佩服。”鱼娘笑道:“也没有什么,就是天天吃鱼。单调极了。”
吕四娘一笑,递了一杯酒过来,还给她夹了一块烧鸡道:“好,慰劳你一下。”鱼娘含笑吃
了,续道:“我以前听泰官说过他的同门,知道路三哥住在浙江沿海的萧山,我就把船开到
那儿去啦。”甘凤池道:“五六年前,我和路师哥吕师妹为救沈先生,曾和御林军大打一
仗,事后我送吕师妹上仙霞岭,路师兄也逃亡到关东去了。你大约不知道此事。”吕四娘笑
道:“她当然不知道,可是事情也真有这么巧,她到萧山那天,恰巧路师兄也偷偷溜回来。”
    鱼娘喝了口酒,道:“假如我知道,我就不会这样傻了,我到了萧山,问起路家,人家
都不敢说,正询问间,忽然有一队官兵,簇拥着一个少女,那少女走过来道:‘你找路民瞻
做什么?你是他的什么人?’我给她问住了,看她来意不善,就想逃走,那知这少女武功甚
高,在马背上飞掠而下,拦在我的面前。我和她拆了三五十招,才能稍占上风。”吕四娘
道:“那少女是不是瓜子脸儿,眉毛很长,一派天真的模样?”鱼娘道:“正是。”吕四娘
奇道:“那是浙江巡抚李卫的女儿李明珠,她本来不懂武功,怎么在这五六年间,就练得那
么出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的本领,居然能够和你打到三五十招?”鱼娘续道:“我刚刚占了上风,忽然在官兵
队中,走出一个青衣妇人,双手空空,动手不过三招,就把我的兵刃抢去。”吕四娘问道:
“那青衣妇人是不是后来看管你的那位白发满头的老婆婆?”鱼娘道:“不是,不过她们是
一路的人。”甘风池听了,沉思不语。心想以鱼娘的武功,自己也未必能在三招之内夺她兵
刃,这青衣妇人又是何人?
    吕四娘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们是同一路的人?”鱼娘续道:“那青衣妇人把我擒了之
后,就在路家对面的一棵柳树上,将我倒吊起来,待鞭拷打,刚打得一鞭,路家的炮搂上突
然飞下一人,高声叫道:‘路民瞻在此,你们要捕便捕,可不许牵累无辜。”那青衣妇人碟
碟怪笑,道:‘哈,你这可是自投罗网!’跃上前去,大约也是十招左右,就把路爷擒
了。”甘凤池暗道:路师兄虽是公子哥儿,倒也颇有男子气概。鱼娘续道:“那青衣妇人持
鞭喝道:“她是你的什么人?”路爷道:‘我从未见过她。’青衣妇人道:‘她为何找
你?’路爷凝眸瞧我。我给他瞧得面都红啦,在那样情景下,我又不好说出我和泰官的关
系。”吕四娘“哈”的一笑,鱼娘嗔道:“人家难过,你却好笑。”接着说道:“后来那人
叫李明珠把我和路爷都带到抚衙里去,青衣妇人道:“把铁扇帮的人找来认一认吧,他们常
在江湖行走,也许会知道这丫头的来历。’第二天那个老婆婆就来啦,我不认得她,她却认
得我,一见面就叫出我的名字,青衣妇人立刻变了态度,把我解了下来,就交给那个老婆婆
将我带到铁扇帮去。”
    甘凤池听完之后,说道:“八妹所料不差,三哥果是被禁在浙抚衙中。那么我们不必再
到三哥的家乡了。”
    第二日群雄分道扬镳。杨仲英携唐晓澜回山东故里。关东四侠和插翼神狮父子也答应了
杨仲英的邀请,到他家里作客。临别时,甘凤池忽道:“杨老英雄和关东四侠,你们一定要
帮我点小忙。”杨仲英道:“甘大侠尽管吩咐。”甘凤池笑道:“铁扇帮的珠宝,我们携带
不便,请各位代为保管,也代为使用,行侠仗义,有时也要用一点钱,”杨仲英一笑允诺。
    唐晓澜与吕四娘再三道别,甚为怅悯。他对吕四娘虽然早无杂念,但恩深义重,到底不
胜依依。尤其是想起杨柳青时,更觉得吕四娘的可爱可敬。杨仲英瞧在眼里忙催唐晓澜快走。
    杨仲英走后,甘吕白鱼四人也收拾行李,迳赴杭州。第三天一早,到了杭城,在湖滨一
间旅舍投宿,商议晚上探衙。时间尚早,四人雇了一艘船艇游湖,湖平如镜,游鱼可数,舟
行片刻,忽见有三座塔尖,浮出水面,风姿古朴,倒影奇幻:石塔边是一小岛,岛上花草丛
生,楼台隐约。鱼娘喜道:“这里真美!”吕四娘笑道:“这是西湖最美的地方,名为三潭
印月,湖中有湖,岛中有岛,园林布置之佳,冠于东南。据说还是苏东坡所建的呢。鱼妹既
然喜欢,咱们上去玩玩。”四人舍舟登陆,步过九曲桥栏,鱼娘满怀欢悦。吕四娘忽然把手
一指,道:“湖山胜处,不乏雅人。你看那个少年!”
    鱼娘放眼望去,只见湖面上一艘画航,缓缓摇来,舟中小少年,约莫十岁光景,生得面
如冠玉,貌比潘安。舟中安了一副茶几,上有清茶一壶,瑶琴一具,这美少年引琴歌道:
“渺渺澄波一镜开,碧山秋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人杯来;小舟撑出丹枫里,落叶轻风扫绿台。”歌声顺着湖面
荡去,曲折悠扬,十分悦耳。白泰官也赞道:“此人不俗。”
    “三潭印月”是西湖上一个小岛,这个“岛”实际是一个环形的堤岸,围成小小的内
湖,中间又有一个更小的岛,所以说是“湖中有湖,岛中有岛”。而在湖与湖、岛与岛之
间,缀以亭台楼榭,高低隐现,玲珑浮突,无一处不显匠心。吕四娘道:“咱们到里面去
吧。”步过九曲桥栏,穿过X字亭、一寄楼等处,曲曲折折,走到了垂杨深处,只见一座茶
亭,十分精雅,上题为“十迎翠轩”,两旁一副对联,写的:“万顷湖平长似镜;四时月好
最宜秋。”吕四娘赞道:“这副联寥寥十四字,活画出西湖景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与平湖秋月之联,可并称
双绝。”甘凤池笑道:“八妹游踪所至,最好记那些名胜地方的诗词联语之类,我可没有这
份耐心。”鱼娘这几年幽层荒岛,闲时也读诗书,见吕四娘说得高兴,便道:“吕姐姐,你
把平湖秋月那联一并念给小妹听吧。”吕四娘笑道:“你忙什么,等会我们再到‘平湖秋
月’去玩,你大可把那些佳联都抄下来。”但还是念道:“凭栏看云影波光,最好是红蛮花
疏,日苹秋老;把酒对琼楼玉宇,莫辜负天心月满,水面风来。”鱼娘听在耳里,念在口
里,一个个字在舌尖打滚,但觉如嚼橄榄,满口甘芳。
    四人进了茶楼,凭栏坐下,茶博士过来问道:“四位各冲一杯藕粉,再泡两壶龙井如
何?”西湖藕粉和龙井茶最是有名,吕四娘点头道:“就是这样。”
    迎翠轩中茶客寥寥,东首一桌,独坐一个老头,见甘吕等四人进来,似乎颇是留神,看
了又看。吕四娘见这人面貌颇熟,一时却想不起来。
    坐了一会,竹帘开处,那舟中的美少年走了进来。甘凤池见他气宇轩昂,英华内蕴,暗
自留心。那少年也冲了杯藕粉,泡了一壶龙井,凭栏坐下。双目炯炯,目光对甘凤池这边投
射过来。
    吕四娘和鱼娘都改了男装,那少年目光横扫过来,鱼娘不知不觉低下了头。吕四娘悄悄
在桌子底用脚碰了她一下,道:“五哥,你看这湖上的睡莲,古人诗云:留得残荷听雨声,
但听那游鱼磔磔之声。现在虽无细网,荷也未残,看那荷上圆珠滚动之状,令人益增喜
悦。”鱼娘一听,知是吕四娘暗中提醒于她,故意叫她做五哥,让她记起自己是个“男
子”。心中不觉好笑,但转念一想,又不禁悚然暗惊,自己这一无意之中,露出了女儿羞
态,若然给这少年看破,岂非不便。
    那美少年却似并不怎么注意,扫了吕四娘一眼之后,眼光又移到孤单老头身上,那老头
似有了几分酒意,倚栏吟道:“问讯湖边春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重来又是三年。东风吹我过湖船,杨柳丝丝
拂面。世路如今已惯,此心到处悠然。寒光亭下水连天,飞起沙鸥一片。”
    这是南宋词人张于湖的“西江月”词,那老者唱来,似颇多怅触。那美少年击节称赏,
一歌既终,果然惊起几只芦苇中的沙鸥,振翅飞去,那美少年忽然站起身来,走到那老者桌
前,深深一揖,说道:“老丈一定是车老伯了。”那老者还了一礼,道:“李公子,我与尊
翁一别三十余年,想不到今日还能见你。”
    吕四娘心头一触,猛然记了起来,这老者一定是寿昌书院的“山长”车鼎丰无疑了。原
来昔日吕四娘的祖父吕留良设帐讲经,浙西浙东许多儒生都曾来听他讲学,寿昌书院的“山
长”(相当于今日的校长〕车鼎丰也曾来听过,那时吕四娘年纪很小,大约还未满十龄,之
后吕四娘在邙山独臂老尼门下学技,就再也没见过了。只后来听父亲说过,这车鼎丰虽在寿
昌县出生,但却在四川长大,听说他少年时颇干过一番事业,至于是什么事业,父亲并未言
明,吕四娘当时年轻,也没有问。后来偶然曾听乡先辈谈起,这车鼎丰廿七八岁时始归故
里,闭门读书,不到十年,居然成了通人,虽然一半是吕留良指点之功,但他本人的天资毅
力,也真令人佩服。
    这时那“李公子”和车鼎丰正在娓娓而谈,话声说得很低,好像怕人听见。吕四娘心
想:这两人看来似是世交,但听这车鼎丰所说,他和这少年的父亲一别三十余年,那么他们
离别之时,这少年一定还没有出生,何以车鼎丰一见他便叫他做“李公子”,好像早已知道
了这少年的来头?
    那少年和车鼎丰谈了一会,站了起来,叫茶博士过来结帐,老者也站了起来,作势欲
走。那少年忽然又坐了下来,眼看外面,露出惊讶之容。吕四娘转头一望,但见竹帘开处,
走进来三个女人,二个是青衣妇人,一个是李明珠,还有一个是只有十四五岁样子的小姑
娘,生得非常可爱,进来时微微一笑,右脸现出一个深深的酒涡,顿觉满座生春,平添生气。
    吕四娘心中一惊,但觉鱼娘的手微微颤抖。吕四娘知道这青衣少女一定就是那日捉她的
人了,急忙把她的手紧紧捏了一下,示意叫她镇静。
    鱼娘一想,自己已经改了男装,那青衣妇人未必看得出来。而且又有江南大侠甘凤池和
吕四娘在座,即许真的给她青破,打将起来,自己这边也一定不会落败,何必怕她。如此一
想,心里宽了许多,装做若无其事的看湖上风景。
    李明珠走了进来,也拣一张靠着栏杆的桌子坐下,拉着那女孩子的手笑道:“小妹妹,
你看这里的景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比京城北海如何?”那女孩子又是微微一笑,两只眼睛圆溜溜的四面扫射。
    正当此际,那美少年蓦然又站了起来,高声叫道:“瑛妹,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李
明珠那桌三人都翻起眼睛看他,却无一人回答。那美少年急步行来,说道:“瑛妹,你怎么
啦?三年不见,你就忘记我了?”伸手拉那女孩。
    那女该轻轻一闪,反手一掌掴去,美少年几乎给她打中,急忙跳开两步,叫道:“瑛
妹,你疯了吗?”那女孩子骂道:“谁是你的瑛妹?”双足一跃,挥掌又拍,少年足跟一
旋,转了两个圆圈,那女孩子身法好快,瞬息之间,已发了几掌,而且每一式都不相同,每
一招都是辣手。甘凤池大吃一惊:这女孩子分明是得过高人传授,而且所学的不止一家!
    这女孩子出手奇绝,而那少年的身法更奇,只见他疾转几个圆圈,那女孩子每一掌都似
乎就要打中,却又掌掌落空。少年又叫道:“喂,你不认得我,难道这套功夫都忘记了?我
不是教你练过的吗?”
    女孩子骂道:“胡说八道,只凭这点伎俩,你就配做我的教师。你要做我的教师,还得
拿出一点真实的功夫来!”掌法更紧,而且忽拳忽掌,忽然又骈指如戟,点那少年穴道,少
年只是躲闪,几乎给她点中,急忙腾出右掌相抗,并伸出左手击她。那女孩子倏的凌空扑
起,伸开十指,向他脑门抓下,少年大吃一惊,疾忙后退,叫道:“你真的疯了吗?你那里
学来的这种邪门歪道的功夫?”吕四娘也吃了一惊,这女孩子功夫之杂,竟是她生平从所未
见,少林派、无极派、雪山派的拥有,而且刚才这一抓还是八臂神魔萨天刺的独门功夫。
    那女孩子挥拳再上,青衣妇人忽然跃起,纵过几张桌面,一抓向那少年抓来,叫道:
“小妹妹,你退下。让我来捉这个疯子!”少年一闪,几乎给她抓着肩头,慌忙跳过一张桌
子,青衣妇人手臂暴伸,一掌击去,那少年双掌一抵,喝道:“你是何人?”身躯摇晃,又
跳过一张藤桌。青衣妇人冷笑一声,道:“你配问我?”猛起一掌,迫击过去,掌风劲疾非
凡,少年突然举起桌子一挡,只听得砰然巨响,桌子给掌力震成粉碎!茶博士惊叫道:“客
官,有话好说,可别在这里打架啊!”
    青衣妇人那肯理会,在茶座里穿来插去,追那少年。茶博士躲到里座,有几个茶客早逃
了出去。那车老头躲到墙边,也是连声叫道:“好端端的打什么架啊!”
    吕甘等四人也躲到墙边,看那青衣妇人越打越起劲,掌风呼呼,那迎翠轩中的十几张桌
子,有好几张已给打翻,其余茶桌上的杯子也全给掌风震碎,哗啦啦的一片响声!
    青衣妇人出手劲疾,显然功力极高;但那少年也自不弱,身法飘忽如风,本来茶屋之
内,地方虽也不算很小,但到底不比空旷之地,可以随意施展,更兼那被打翻的桌椅,横七
直八的阻在地上,进攻退守都受限制。那少年仗着身法轻灵,左边一兜,右面一绕,居然似
彩蝶穿花般的在桌椅间穿来绕去。青衣妇人一连打翻了七八副桌椅,仍是打他不着。少年喝
道:“老乞婆,你怎么这样蛮不讲理?”青衣妇人道:“谁和你这疯子讲理?”掌风更烈,
不一刻店中的桌椅全给打翻,青衣妇人索性踏在被打翻的桌椅之止,向少年追击。少年道:
“不要毁了人家的地方,要打咱们另约个地方!”青衣妇人道:“好,那就到外面去!”少
年喝道:“这里乃湖山胜地,并非较技之场,你要打,咱们明日到九溪十八涧去见个高
下。”吕四娘暗暗点头,心想:这少年懂得爱护风景,倒是可人。
    那料青衣妇人却冷冷笑道:“谁中你这缓兵之计!”手底丝毫不缓,这时桌椅都已打
翻,青衣妇人展开梅花桩的身法步法,连连向少年进逼。少年避无可避,只好也踏在打翻的
桌椅上和她对抗;打了一阵,渐渐处在下风。
    甘凤池忍无可忍,正想出手劝开。吕四姐忽然拉他一下,道:“咱们走!”甘风池愕然
道:“为什么要走?”吕四娘朝外面一指,只见湖面上又是一只小艇摇来,船头站着个胖和
尚,手提一根斗大的禅杖,披襟迎风,这和尚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大师兄了因!
    甘凤池吃了一惊,他的武功半是了因所授,虽然他早已知道了因背师叛义,早已和他割
断了兄弟之情,但这次还是了因叛师后和他的第一次相见,在这次初见的刹那,他本能的还
把了因当师兄看待,想起他曾传过自己武功,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上去和他对敌。
    吕四娘的武功全是独臂神尼所授,心理上对了因无所畏俱,见甘凤池睁大了眼,便道:
“咱们两人联手斗他,稳操胜算,但一来不知他后面还有没有凶人,二来恐防毁坏湖山胜
迹,还是走吧!”
    那车老头身子贴墙,看得惊心咋舌,连连叫道:“停手,停手,有话好说,这样蛮打干
嘛?”青衣妇人忽地冷笑道:“着呀!我几乎忘记了这疯子还有个同伴,瑛儿,把那糟老头
拿下来!”那女孩子笑应一声,身形一起,小手一伸向车鼎丰当头抓下。
    车鼎丰双掌一分,以为来人到底是个十多岁的小孩,只想格开便算,那料这女孩子年纪
虽小,手底极辣,一抓未落,疾的变招,左掌一托敌人肘尖,右手一个龙形穿掌,在敌手臂
弯一斫一拉,车老头惨叫一声,右手登时脱臼,女孩左掌一招,啪的一声,又打中了他的胸
膛!
    这时了因的小船已越来越近。
    吕四娘和甘凤池正想跑出,耳听那老头惨叫之声,勃然大怒。甘凤池道:“你去救那老
头,我助这少年一掌。”吕四娘不待甘凤池说完,身形早已飞起。倏地凌空扑下,一抓抓着
车鼎丰的后心,将他提了起来。那女孩子竟是初生之犊不畏虎,眼见敌人轻功卓绝,竟然毫
不畏惧,乘着吕四娘身形未稳,双指一戳,疾如电光石火,竟向吕四娘的“曲地穴”戳来。
这一招使得好不阴辣!
    但吕四娘是何等人物!那女孩子这一“阴手”,如何会戳得中她?只见她身形微闪,左
掌“唰”的一声推出,把女孩这一招化了,那女孩身体晃了两晃,突然小腿一伸,一记“横
江踢斗”横扫过来,右掌反手一劈,左手合指一拿,居然是擒拿手的招数。吕四娘向后一斜
身,将车鼎丰带过身后,单手一穿,把女孩的擒拿手解开:那女孩子犹自不知进退,喳的两
掌斜分,掌势直劈出去。吕四娘又好气又好笑,单掌一沉一推,化为“顺水推舟”,这一掌
暗含内力,不但把女孩的掌势拆开,而且把她的掌封住,叫她招式发不出去,要撤也撤不回
来。这时吕四娘只要稍微用劲,那女孩准受内伤,那女孩子小脸泛红,实在可爱。吕四娘哪
舍得伤她。疾的单掌一收,抓起了车鼎丰往外便闯。女孩子吓得呆了,倚在墙边喘气。
    再说那青衣妇人正将得手,蓦然甘凤池横跃出来,呼的一掌劈出,青衣妇人一听掌风知
是劲敌,双掌一合,哩的一分,平推出去,这一下以硬碰硬,双方手臂都觉酸麻。青衣妇人
吃了一惊,掌法一变,弓步阳掌,倏的推出,这一招名为“跨虎登山”,暗藏阴劲。甘凤池
突似醉汉摇晃,身躯向后一倾,突然往下一煞,右掌往里一穿,青衣妇人掌力到处,只觉软
绵绵的,甘凤池猛的喝声:“倒!”上穿的右掌已搭在青衣妇人左臂底下,左掌也平击她耳
旁的“太阳穴”。这一手乃是独臂神尼秘传的“沾衣十八跌”的功夫,独臂神尼门下,只有
了因和甘凤池会使,连吕四娘都因为在师门时年纪尚轻,功力未到,未得传授。对付武功平
庸的人,不用出手,只须借力使力,便可将敌人摔倒。甘凤池因知这青衣妇人乃是劲敌,所
以一面用“沾衣十八跌”的上乘内家功夫消她掌力,一面连用分筋错骨和大摔碑手的功夫反
击敌人!
    那青衣妇人猝不及防,左臂已被甘凤池拿着,身子向前俯跌,但她内功深湛,竟然在摇
摇欲倒之际,手肘一撞,借甘凤池那一击之力,向前一冲,甘凤池含胸吸腹,正想再运“沾
衣十八跌”的功夫消她那一撞之势,那知她那一撞竟是虚招,身子向前一冲,沉肩垂肘,居
然化了甘凤池的内家真力。
    甘凤池右掌拍去,掌风从青衣妇人耳旁扫过,竟没伤得着她。青衣妇人左臂已脱了出
来,踉踉跄跄斜冲数步,这几招险极凶极,看得那美少年也目眩神摇。
    甘凤池连运“沾衣十八跌”的功夫,居然没有摔倒那青衣妇人,暗自奇异,这时吕四娘
已出了茶居,白泰官和鱼娘也跟了出去,甘凤池叫那美少年道:“快逃,迟就来不及了!”
突然一俯身将两张凳子抓起,向青衣妇人猛力掷去,青衣妇人双掌向外一推,两张凳子碎成
四块。那美少年也逃出去了。
    甘凤池急忙追上吕四娘,钻进船中,扬帆开走。那少年的小船却停在另一处,这时刚爬
上船。青衣妇人追了出来,猛见了因站在船头,就要来到。急忙叫道:“宝国禅师,追那小
贼!”了因道:“哪个小贼呀?”青衣妇人道:“哪两条船上的人,都是仇家,你先替我捉
左边画肪上的那个小贼吧!”
    那美少年船已开出十余丈远,了因坐了下来,用禅杖拨水,小舟如箭,直向那少年追
去。吕四娘的船和了因的船相距数十丈,眼见了因就将及那少年的画舫,忽然掉过船头,说
道:“七哥,那少年看来是我辈中人,咱们回去救他一命。”甘凤池道:“好,小心一
点!”掉过船头,向两船中间摇去。
    了因的船来得迅疾,不一刻就追上那支画舫,美少年陡见一个胖和尚追来,威风凛凛,
就像把守山门的金刚一般,不禁怒道:“我究竟与你们何冤何仇?你们这不是平白欺负人
吗?”了因不理不睬,提起斗大的禅杖,站在船头上,就呼的一杖打来!少年见他来势凶
猛,拔出宝剑一格,“叮当”一声,火花四溅,宝剑几乎脱手飞去。
    本来这少年剑法极高,若然是在陆上和了因厮拼,纵不能敌,也可斗个五七十招,但现
在各自站在船头上动手,那绝妙的剑招,无处施展,剑杖交锋,力强者胜,力弱者败,了因
抡起禅杖,呼呼轰轰,有如泰山压顶,直扫下来。少年抵挡不住,晃身飞上船蓬,了因睁眼
大喝一声,禅杖落处,把船舷打裂,木片纷飞,少年在帆布蓬上,给震荡得把持不住,了因
喝一声,扫一杖,第二杖扫下,船身倾侧,第三杖扫下,船板也给打得裂开,少年在蓬上一
个倒栽,跌下湖中,那小舟覆在湖面!
    了因站在船头大笑,忽然倒提禅杖,猛的插入水中一阵乱搅。正在此时,吕四娘的小舟
疾如飞箭驶至,白泰官道:“那少年已给打翻湖底,怎生是好?”鱼娘道:“无妨,只要他
没打死,我可救他!”突然扑通一声,跳下水去。
    了因将禅杖在水中一阵乱搅,甘吕二人的小舟已经来到。甘风池和白泰官虽然用药剂变
易颜容,可是那身裁体态却瞒不过了因的眼。其实古代的“易容术”还比不上现代高明的化
妆术,瞒不很熟的人自可,要瞒亲人可难。了因可是看着他们长大的。这一怒非同小可,猛
然将禅杖提出水来,迎着来船,大声喝道:“甘凤池,你也来与我作对?”
    甘凤池提dao在手,答道:“小弟井非敢与师兄作对,若师兄屏除名利之心,重遵师傅教
诲,我们愿奉师兄为长……”了因不待他说完,猛又喝道:“若不然呢?”甘凤池冷冷说
道:“若师兄定要固持己见,利欲熏心,背叛师门,不顾大义,那么你就不是本门中人,小
弟也不敢奉你为兄长了。”这话就是说要“大义灭亲”,了因气得浓眉倒竖,大喝道:“甘
凤池,那人要与我作对犹自罢了,你也要与我作对?你也不想想是谁传你的武艺,是谁成全
了你江南大侠的威名?你现在人大志大,长了翅膀就要飞了?你知恩不报,算什么江南大
侠?”甘凤池天禀极高,了因在未反叛之前,对他颇为爱护,指点他的武艺时也特别用心,
所以常挟恩自重。不过,实际说来,甘凤池得他特别用心传技是真,若说到“江南大侠”的
名头,却是甘风池自己挣来的,与了因无关,但了因在师弟出各之后,心中不无妒意,尤其
在师弟的名头比自己更大之后,更是不满,所以逢人道及,总是说“江南大侠”的名头乃是
他所功己全。甚至面对着甘凤池也如此说。
    甘凤池当然绝不计较这些,听他这么一骂,心中反觉辛酸,叹息自己的师兄变成了这
样。了因见他眼圈红润,只道他是在反悔自责,当下将禅杖在船头一顿,说道:“你能知错
便好,你现在就随我去吧。晤,白泰官你呢?你还要与我作对到底吗?”甘凤池木觉不忍,
听了了因此话,忽然双眼一翻,大声说道:“师兄,知过能改,那是最好没有!但愿师兄反
躬自问,到底是谁错了?师傅十六戒条的第一条说的是什么?师兄之恩虽深,师门之义更
重,我宁可违背师兄,也不能违背师傅的大戒!”
    听到此处,吕四娘突然朗声发话道:“什么师兄不师兄,他早已不是我们的师兄了,七
哥,你还与他叙什么兄弟之谊?”了因怒眼圆睁,禅杖一顿,怪笑道:“哈,原来是你这贼
婢在中间挑拨!”用足十成力量,呼的一杖扫去,甘凤池站在最前,举dao一挡,震得虎口流
血,了因也晃了几晃,心中暗道:怪不得他有那么大的名声,功夫果然是比以前高强得多了!
    甘凤池挡了一招,知道自己仍非师兄之敌,了因第二杖又到,甘凤池双足运劲,在船面
一撑,小船横过一边,避开这杖,了因第三杖再起,吕四娘忽然一声长笑,从船头上突然飞
起,霜华宝剑挽了一个剑花,凌空击下。了因向上一杖挥去,吕四娘的剑在杖身一按,身子
竟给弹上半空,甘凤池大吃一惊,吕四娘在半空打了一个筋斗,连人带剑,又俯冲而下,了
因大喝一声:“你找死!”禅杖再向上撩,劲风荡处,吕四娘衣袂飘扬,真如仙子凌风,姿
势美妙之极!了因这一杖用足内力,吕四娘剑尖在杖头一点,又给反弹上去。甘凤池把手一
扬,两柄匕首闪电般的向了因掷去,吕四娘在空中转了一个圆圈,连人带剑又落了下来,光
环飞降,威势更足惊人。好个了因,左手一低把甘凤池掷来的两把匕首已都接到手,禅杖一
挥,又向光环横扫过去,吕四娘弓鞋朝着禅杖一踏,这一下给弹得更高,湖上的舟子已都站
在船头观望,真疑心是太湖仙女,飞落西湘。
    了因和尚左手一扬,两柄匕首反向甘凤池掷去,甘凤池功力不及师兄,不敢硬接,身躯
一闪,两柄飞dao钉在船舱板上。这时吕四娘又从空中飘降下来,剑光飞洒,四度刺落,这样
打法,真是古今少有,连甘凤池也看得呆了。了因暗暗寒心,想不到这小师妹的轻功,竟然
精妙如斯,比起在田横岛上孤峰较技之时,又高了不知多少!吕四娘正在仙霞岭五年苦练,
这时施展出来,本以是一击可以奏效,那料四度袭击,仍是无隙可入,也自心慌。这样打
法,最耗精神,只要有丝毫疏忽,就要给禅杖扫得粉身碎骨,埋玉西湖。
    了因凝神挥杖,刚挡开了吕四娘从空中击下的第四剑,忽然船身一阵动荡,舱板忽然裂
开,湖水滚滚涌进舟中,船身渐渐下沉!原来这乃是鱼娘的绝着!
    鱼娘在海上长大,精通水性,惊涛骇浪,也都不怕,何况这平静的西湖?她潜入湖中,
本来是想救那少年,但四觅不见,而船上吕四娘已和了因打了起来,她露出头来观望,见吕
四娘形势奇险,突然想起了一招绝招,潜到了因船底,拔出佩dao,片刻之间,就把了因的小
舟弄了一个大洞!
    了因武功极高,却不通水性,不禁慌了子脚,吕四娘第五次从空中扑击下来,了因大叫
一声:“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脚尖一点船头,也纵起两丈高,一杖向吕四娘掷去,同时
左手疾伸,要把吕四娘在空中活捉!
    甘凤池白泰官同声叫喊,甘凤池掷出匕首,白泰官撒出梅花针,了因禅杖一抡,杖风呼
呼中,吕四娘突似弹丸一般,飞射回小船之上!
    甘凤池大吃一惊,急忙跃进舱中,吕四娘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笑道:“好
险!”甘凤池知她没事,放下了心,忽然小船一阵摇晃,只听得白泰官叫道:“七哥出
来!”甘凤池赶忙出来,只见了因的船就将沉没,了因跳在船蓬之上,居高临下,挥动禅
杖,向自己这只船猛击,两船相距在三丈之外,禅杖无法打倒,可是那杖风呼呼,威势也极
猛烈。了因正努力设法使两船接近,白泰官提着朴dao,站在船头,面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已吓得青白!
    甘凤池叫道:“五哥,待小弟接他一杖。”抢在白泰官前面,了因足跟一旋,那船打了
一个圈圈,两船相距不到一丈,了因大喝一声,蓦然凌空扑下,一杖向甘凤池打来,甘凤池
奋起神力,横dao一挡,金铁交鸣,甘凤池只觉一股大力推来,虎口震裂,手中的红毛dao飞上
半空,身不由己的直给震回舱内。
    甘凤池跌了一个筋斗,了因也几乎跌落湖中。原来甘凤池的功力虽然不及了因,但相差
也并不远,了因被他奋力一挡,人在半空,只凭一击之威,一击之后,便不能再发出力来,
被甘凤池内家真力一震,在半空翻了一个筋斗,急忙跃回危船!鱼娘在水底用力一板,小舟
上下受力,登时倾覆!
    了因不懂水性,这时脚跟己浸到水中,鱼娘用剑斫他,被他用禅杖在水中一揽,杖尾触
着剑尖,力道虽然不强,鱼娘也己把持不住,佩剑跌落湖底,急忙潜下去拾,不敢再惹他了。
    了因急中生智,俯身一抓,硬生生的把船板抓裂一块出来,向水中一丢,身形飞起,足
尖向那浮在水面的船板一点,又再纵高,纵高之时,用禅杖将那船板一拨,让它漂出少许,
再落下时,仍用这个法子,借那一小块木板,作为踏脚之用,居然给他跳上白堤。
    了因的船倾覆之后,鱼娘也浮出水面,爬回小船,急忙拨转船头,向孤山那边摇去,小
舟如箭,到了因上岸之时,吕四娘等也已在另一边上岸了。
    甘凤池背起车鼎丰,故意绕一段路,再回到湖滨客寓,幸喜没碰着对头,想来那了因也
筋疲力倦,不敢再追踪搜捕了。
    吕四娘吁了口气,道:“这叛贼好厉害!”对白泰官道:“你先给这位老丈敷伤,等会
我和七哥给他接臼。”立即盘膝而坐,做起吐纳功夫。甘凤池也是一样。鱼娘看得莫名其
妙,白泰官咋舌道:“幸亏七哥替我接了一杖。”原来甘吕受了了因的杖力震荡,恐防受了
内伤,所以都盘膝静坐,运气调元。过了一阵,两人站了起来,笑道:“幸好没事!”
    正是:
    同门恶斗,怵自惊心。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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