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书五经四库全书道教指南茗香文斋茗香文斋-补遗轩怡文苑
> 新国学网---茗香文斋*古典novelxiaoshuo
 古典novelxiaoshuo>>

梦中缘
作者:李修行


第六回 渡清江舟中遇盗 走穷途庵内逢嫂

--------------------------------------------------------------------------------

  
  清江漠漠回归棹,伤心愁把渔灯照。若说不提防,如何讥慢藏?天涯身作客,飘泊欲何依?莫患路途穷,萍踪自有逢。
                 《菩萨蛮》

  话说吴瑞生与金翠娟楼下既约之后,回到书房打点了半夜,思量着要央郑汉源、赵肃斋向金公作伐。到了天明,忽听说翠娟被贼劫去,就如一盆凉水浇在身上一般,捶一捶胸,跌一跌足,叹道:“我吴瑞生怎么这般缘悭?前与堆琼有约,平空里被奸人拐去。今与小姐有约,又平空里被贼人劫去。天,天!既不使俺二人得就姻缘,何如当时不使俺二人相遇?既使俺二人相遇,为甚么又拆散俺的连理?老天你心太狠了!我吴瑞生那世烧了断头香,到处里再不能得个结果?”此时瑞生虽是着急,还是痴心指望擒着贼人,得了翠娟,谁知到了第二日,贼虽擒获,翠娟却无踪迹。心中愈觉难受,听了他一家啼哭之声,益增悲伤,背地里ma一声贼,怨一声天,待要哭,又不好哭出声来,待要说,又不好说出口来,因此郁结于心,竟害了一场大病,整整睡了三个月,方才起身。以后还指望翠娟有了音信续此姻缘,因在金御史馆中坐了三年。孰知空等了三年,翠娟的音信就如石沉大海一般,从此也就不敢指望。心中说道:“小姐既无音信,我就在此恋着也是无用,罢,罢!不如我辞了金公,回家见我父母一面,寻个自尽,与小姐结来世之缘罢了。”定了主意,一日金公与吴瑞生偶在斋中闲叙,吴瑞生便言及归家之事,金公道:“小 儿自承先大教诲,学业颇有进益,老大正欲先生多在舍下屈尊几年,今日何为遽出此言?”吴瑞生道:“晚生学问空疏,实忝西席之托,今令郎文章将已升堂入室,自当更求名师指引。且晚生离乡三年,二亲在家难免倚门之望。晚生今日此辞,实出于不得已,还望老先生原情。”金御史见他说到此处,也就不好十分强留,说道:“先生归志既决,老夫只得从命。但从此一别,再会实难。还求先生再住几日,以待愚父子稍尽微情。”吴瑞生道:“老先生既这等恋恋晚生,晚生岂忍遽归?数日之留,自当从命。”遂取过历书,定了回家日期。金公回宅,将吴瑞生辞归之事说与金昉,金昉闻之亦觉凄然不乐。
  荏苒之间,不觉早来到吴瑞生起行之日。先一日,金御史治酒饯行,还请了赵肃斋、郑汉源来相陪,即晚又使人送过礼来,礼单上开着:束仪三百两,赆仪五十两。吴瑞生俱己收下。到了夜间,吴瑞生心中叹道:“小姐,小姐,明日小生便舍你去了。你那里知也不知?倘日后回家不见小生,你的相思不知又当何如?小姐,小姐,我合你今生不能做夫妻,转期来世罢了。”念到此处,不由泪如雨下。又起来到了湖山之前,望湖楼之下,说道:“当日你听我弄笛吟诗是在此处,我合你约言订盟也是在此处,可怎么情景依然,我那玉人儿可往何处去了?”触目所见,无非伤心之处,归到书房,寝不成寐。到了次日,琴童、书童将行李收拾完备,金御史又请吴瑞生前边吃饭。吴瑞生满怀心事,喉中哽咽,那里吃的下去?只每品略动几箸就不吃了。酒席既完,吴瑞生便起身告辞,金御史送至门外,宾主方洒泪而别。又令金昉骑马随后相送。
  出城行了数里,来到望湖亭,那里又是赵肃斋、郑汉源治酒相饯,吴瑞生下马入坐,说道:“前日在金公处已与二兄叙过,何劳今日又为此盛举?”赵郑二人道:“相处数年。一旦舍弟而归,后会不知期于何日,今不过薄具二杯,与兄少叙片时耳。”吴瑞生道:“数年蒙兄提携,受惠良多。今日之归,非弟忍于舍兄。弟离亲既久,子职多缺,反之于心,夜不能寝,不得不归思频催也。”赵肃斋道:“以吾三人诗酒相契,义浃情洽,即古之良朋亦不是过,无奈子规催人,无计留住,此时虽与兄席上对饮,眼下地北天南,便作离别人矣。言念及此,何以为情!”郑汉源道:“古人云:‘生离甚于死别。’弟每以此言为过,今吾三人两情恋恋,难于分手,方信此语不为虚言。乃知未经别离之事,不知别离之苦也。”吴瑞生见他二人说的伤心,又触起自己心事,一时悲不成声。遂起身告别,金昉还欲相送,吴瑞生辞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不必远送了。你与赵郑二兄同回城罢。”三人看着吴瑞生上了马,又各斟一杯递与吴瑞生,道:“请兄满饮此杯,以壮行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吴瑞生接杯在手,将酒饮尽,在马上谢了,方才一拱而别。正是:
  
  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却说吴瑞生别了三人,领着琴童、书童上大路望西而行。正是有兴而来,无兴而返。心念旧事,目触新景。一路鸟啼花落,水绿山青,无非助他悲悼。行了半月有余,不觉来到清江,这江岸上有一镇,叫做清江浦。主仆三人遂在此处寻了寓处,吃了晚饭,又吩咐主人,教他江面上雇船一只,到明早好行。主人领命而去,不一时,见主人领一大汉入店,见了吴瑞生,说道:“相公雇船是明日用,是今夜用?”吴瑞生道:“今日晚了,到明早行罢。”那大汉道:“行船不论昼夜,只要顺风。若一日没有顺风,少不得等一日;一月没有顺风,少不得等一月;就是一年没有顺风,少不得也要等一年。今夜风势甚顺,在小人看来,不如乘着顺风渡你过去。这三十里水路,不到天明便至北岸。若等到明日,倘没有顺风,却不耽阁了路程?”吴瑞生道:“今夜既有顺风,就是今夜渡过去罢了。”于是打发了饭钱,令琴童、书童携了行李,同那大汉上了船。船家乘着顺风便开船往北而发。此时正是五月十六日夜间,风清月朗,那月光照的个长江如横素练一般。吴瑞生触景生情,忽想起去年与翠娟相约是此夜,翠娟失去亦是此夜,今日归来也是此夜,由今追昔,不由一阵心酸,因笔为情阁,不能成句,遂将昔人题咏稍更数字,口念道 :
  
  记得昔年时,月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白如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日归来时,月明还依旧。
  不见昔年人,泪湿青衫袖。

  将诗句吟完,还坐在船头追维往事,忽然凉风起处,水势汹涌,抬头一看,只见星辰惨淡,月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无光。俄而大雾濛濛,横塞江面,对面不能见人。吴瑞生忙入舱中,见桌上残灯还半明半灭,正欲安排就寝,忽见两个艄公手执利刃望吴瑞生斫来,又听的夜来那个大汉说道:“不要shaa他,咱合他往日无冤,今日无仇,得了他的行李,又残了他的肢体,太难为他些,给他个囫囵尸首去罢。”遂将吴瑞生挟于舱外,望江中一丢,那船便如飞的一般去了。瑞生此时只说身落江中,便随波逐流,命归水府去了。谁知他这一丢却不曾丢在水中,还丢在一只船上,睁眼一看,琴童、书童也在上边,心中又惊又喜,问道:“您两个怎么也在此处?”琴童、书童道:“俺两个还在船上做梦,不知那一个贼shaa的合俺作戏,把俺移在这里。”吴瑞生道:“您两个还在梦中,咱今日雇了贼船,方才那两个摇橹的艄公要持daoshaa我,亏了夜来那个大汉把他止住,要给我个囫囵尸首,因将我投于江中,不想就落到这只船上,主仆还得聚在一处。”二人听了,方如醉初醒,似梦初觉,大惊道:“原来如此!但这只船可是从那里来的?不是神天保佑是甚么?这都是二叔的洪福拖带俺二人不死。”吴瑞生道:“你我虽是不曾淹死,只是这只船闪在江心之中 ,又不会摇桨摆橹,究竟不知飘流到何处才是个底止。”琴童道:“这却不足虑,难得遇了这个救星,捱到天明,倘遇着来往的行船,求他带出咱去就是了,只是身边行李尽被贼人得去,路途之中可盘费着甚么到家?”书童道:“难得有了性命,就是没有盘费。一路上做着乞求讨着到家,也是情愿的。”琴童道:“羞人答答,怎的叫人家爷爷奶奶?你有这副壮脸,你自做去。我宁只饿死,不肯为这样下贱营生。”书童道:“如何是下贱营生?我曾听的人说古,记昔有个韩信,曾胯下求食;又有一个郑元和,曾叫化为生。后来一个为了大将,一个做了状元。古来英雄豪杰尚为此事,何况是你我。”吴瑞生道:“您两个俱不要胡思乱想,到明日我自有安排。”二人方才不敢说了。主仆三人方住了话,只听的这只船扑通一声,几乎把他三人闪倒,往下一看,大喜道:“此船已傍岸了。”书童胆大,忙从船头跳下,说道:“快下来,快下来,此处便是平地。”吴瑞生、琴童随后也一齐跳下,此时大雾将散,云中微微露出月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只见江岸上一带俱是芦苇,全辨不出那是路径。又坐了片时,不觉东方渐白,忽看见芦苇之中有一条羊肠小路,主仆三人便顺着那条小径走去。
  走了顿饭时节,方才出离了江岸,吴瑞生对琴童、书童道:“此处离清江浦料想不远,天明时节少不的复到那里,同着店主人递张被劫呈子,是少不要递的。”三人说着话,天已大亮,遂间那江岸上住的人道:“借问此处到清江浦有多少路?”那人道:“我这里至清江浦有七百余里,若起早走便近着二三百里路。”吴瑞生又问道:“你这里不是浙江地方么?”那人道:“我这里是江西地方,不是浙江地方。”吴瑞生听了此言,不觉呆了半晌,心中说道:“一夜之间己行七百余里,若复回清江浦去就未必这等快了。况贼情事又不是一朝一夕便能缉访出来的,经官动府只怕耽误了自己行路,罢,罢,不如将那三百[两]银子干舍了,另求一条门路,转借几两银子盘费,[用]着到家罢。我听的父亲说江西有一位最厚的同年,姓钱字大年,是卢陵县人,但不知此处至卢陵有多少路。”又问:“贵处是那一县管辖?”那人道:“敝处是卢陵管辖。”吴瑞生听说卢陵,心中甚喜,又问道:“贵县有一位乡宦,叫做钱大年,不知他住在何处?”那人用手望北一指道:“前面那茂林之中,就是他家。”吴瑞生听了,心中愈喜,幸得腰间还有几文余钱,便买了一个红笺,又求那人取出笔砚,写了一个年侄拜帖。别了那人,遂领着琴 童、书童望那茂林走去,走了二里余地,已来到钱大年庄上。问了他的门首,便令琴童将帖投入。不一时,只见一位苍颜自发老者扶着藜杖出来,将吴瑞生迎入客舍。瑞生拜毕,分宾主坐定,钱大年问道:“贵省来到敝处有四千余地,今年侄远来,有何贵干?”吴瑞生遂将游学浙江,处馆金宅,及江中遇盗之事说了一遍,道:“今日身边盘费一无所有,路途遥远,难以回家。闻的年伯在此,敬来相投。”钱大年道:“吉人天相,古之定理。今贤侄遇此颠险,能免患害,这都是尊公阴德所感。”吴瑞生道:“晚生在家,闻家父言及老年伯之盛德,不胜企慕。今穷途归来,得以亲炙懿光,觉深慰所怀。”钱大年道:“老夫与尊公交成莫逆,自京都一别,倏忽二十载有余,虽极渴思之情,奈远莫能致。今见贤侄即如见尊公之面。”一面说着话,一面令家人收拾饭来待了吴瑞生。吴瑞生遂在钱大年家住了十余日。
  一日,吴瑞生欲告别回家,钱大年遂凑了一个路费,临行送与瑞生,道:“贤侄远来,本当从厚,奈家寒无以措办,谨具白银二两,略备途中一饭之费。”吴瑞生将银收下谢道:“既来叨扰,又承馈赆,多感多感。”遂别了钱大年,上路而行。
  吴瑞生原生于富贵之门,何曾受此徒步之苦?一日只好行数十里路便筋疲力软,走不动了。且二两银子怎禁的他三人费用?不消十数日,依旧空拳赤手。一日因贪走了几里路,失了宿头,天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渐渐晚上来,又行了里余,忽然来到一洼,但见荒烟漠漠,一望无际。主仆来到此处,遂不敢前进。吴瑞生道:“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今夜却宿在何处?”琴童道:“这堤岭之东隐隐耀耀似有烟火一般,咱且到那里一看,倘有人家居住,不免求借一宿。”吴瑞生道:“如此亦可。”主仆三人遂顺着堤岭走去。来到近前,抬头一看,却是一座寺院。但见:
  
  山门高敞,殿宇巍峨。钟楼与鼓楼相连,东廊与西廊对峙。风振铃铎,雁塔凌空高屹屹;香散天花,龙池流水响琅琅。悠悠扬扬,送来一派木鱼声;氲氲氤氤,吹过几行香火气。

  那山门上题着三个大字,叫做“法华庵”,庵东边有一位大宅,楼房虽多,却俱已残落。吴瑞生遂走到近前一看,见门已封闭,静悄悄寂无人声。又复转到庵前,见了一个牧牛童子,问他道:“此庵是甚么人住持?”那童子道:“庵中住持的俱是些尼姑。”吴瑞生向琴童、书童道:“若是男僧,可以借他一宿,既是尼僧住持,岂容我男子人宿卧?况此处又无他家可以借宿,不如在这山门下好歹存榻一夜,到明日再作区处。”书童道:“在这山门下宿一宿到也罢了,只是肚中饥饿,怎么捱到天明?”吴瑞生道:“既到此地,也说不的不捱了。”主仆正在艰难之中,忽从庵内走出两上小尼姑来,说道:“列位请走动走动,我要关门哩!”吴瑞生道:“俺们是行路之人,因失了宿头,来在这里,唯求师傅开方便之门,容俺在这山门下存榻一宿,到明早便行。”那两个小尼姑道:“我庵内俱是女僧,你男子人在此宿卧,不当稳便。”吴瑞生道:“你在内边,俺在外边,有甚么不稳便?”那两个小尼姑道:“似你说的这话就不在行了。俺出家的尼僧也要避个嫌疑。你既是行路的客,怕没有大房大店歇你,似你没名没姓,身边又无行李,声音又不像此处人,谁知你是好人歹人?怎容的你在我这山门下宿卧?”吴瑞生当此失意之 时,又被他说了这些无状言语,便激动了心头之火,ma道:“放你娘那狗臭屁,我吴瑞生是当今才子,谁不认的我?如今反拿着我当做贼人,是何道理?就是这个庵观,也是四方物力修造的,有你住的,也就有我宿的,难道你独占了不成?”那两个小尼姑道:“你说的这话只好吓那三岁小孩罢哩!既是有名的才子,自然朋友亲戚相投一个家,腌头搭脑如同叫花子一般,还来在我山门下宿卧,甚么才子,快出去,快出去!”说完,一个扯着往外拉,一个推着从后搡,气的吴瑞生暴跳如雷,喊叫道:“没有王法了?尼姑凌辱斯文,该问何罪?”琴童、书童看了,也都动了气,正欲上去行粗,忽见从内又走出一个中年尼姑来,喝道:“您们放着山门不开,吵闹甚么哩?”那两个小尼姑听见,舍了吴瑞生,进去向那个中年尼姑说道:“这山门下不知从那里来了三个小伙子,要在这山门下宿一夜,我说俺这庵内俱是尼僧,你在此宿卧不便。他说是我给他没体面,要行凶打我。俺因此合他吵闹。”那个中年尼姑道:“想是吃醉了的人,将好言语安慰他几句罢了,何必合他吵闹?待我出去劝他。”这个中年尼姑出离山门,将那吴瑞生看了一眼,不觉怔了。吴瑞生将那个中年尼姑看了一眼,也不觉怔了。看罢多时,遂放声大哭。看官你这 道这是甚么缘故?这位中年尼姑不是别人,就是吴端生的嫂嫂宋氏,当年被赵风子掳来这江西地方,夜间得空逃出,因离家太远,不能回归,遂在这法华庵中修行了。他的师父给他起了一个法名,叫做悟圆。上年他师父死去,悟圆便做了此庵长老。此时正在禅堂打坐,忽然听见外边吵闹,因出来看门,将吴瑞生看了一眼,认出是他叔叔,吴瑞生把悟圆看了一眼,也便认出是他嫂嫂,认的真了,所以放声大哭。二人哭罢多时,同至后边,悟圆便问吴端生来此之故与家庭安否。吴瑞生自始至终、详详细细说了一遍,悟圆闻之亦不胜叹息。各慰问毕,悟圆遂收拾素斋与吴瑞生吃了,琴童、书童一日没吃饭的人,也都饱餐了一顿,这庵中有静悟轩一所,甚是幽静,此轩便为了吴瑞生下榻之处。悟圆陪吴瑞生同至静悟轩中,又叙了几句话才出门,忽见一位老妪走入轩来说道:“我来寻师父,有要紧话要合你说。”但不知这位老妪是谁,要说甚么话。有分教:桃花一片随流出,勾引渔郎上钓台。且看下回分解。

  

返回
回目录

古典novelxiaoshuo 现代novelxiaoshuo 古典诗词 现代诗歌 外国文学 名家文集 另类作品 笑话大全 侦探novelxiaoshuo 科幻novelxiaoshuo 诸子百家 文学常识 四书五经 四库全书 道教书籍
武侠novelxiaoshuo 言情novelxiaoshuo 古典散文 现代散文 纪实文学 人物传记 热门作品 原创作品 文学理论 经济研究 哲学宗教 马列zhuyi 茗香文斋 国学书库 新国学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