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书五经四库全书道教指南茗香文斋茗香文斋-补遗轩怡文苑
> 新国学网---茗香文斋*古典novelxiaoshuo
 古典novelxiaoshuo>>

归莲梦
作者:苏庵主人



第十回 老猿索书消勇略

--------------------------------------------------------------------------------

  话说程景道写完禀帖,送与老者。老人收了,飘然而去。你道那老人是谁?原来就是以前授天书的自猿。他正要到柳林,不期遇着景道,有此一番事。那景道到此时,把马匹gun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dao俱抛掷林里,大踏步而去。
  走了一日一夜,到了泰山,访问白云洞,果然有个隐士,结草作庵在那里。景道走到门前,把门轻叩,便有一个童子出来问道:“是谁?”景道道:“访道闲人,求见尊师,乞烦引进。”童子开门,便领进去。只见那隐士蓬头赤脚,仰卧石榻上,见了景道,便说:“你是何人?满身血腥之气,好象shaa过许多人的,不要触坏我的丹炉,快去快去。”景道不答,拜了两拜,呈上老人书札。隐士细细看了道:“既是他引荐,也罢。你可速往外边涧水里,把你衣服洗干净了,好来见我。”景道承命,即走向涧边。但见涧水细微,手捧不起,只得沿了那条涧,慢慢寻下去。
  走了二三里路,果有一泓清水。景道把衣服尽数丢在水中。正待洗濯,抬起头来,忽看见无数恶鬼走来、也有二手一脚的,也有三头六臂的,也有两角狰狞的,也有满身污血的,内中有几个指着景道说道:“这个人是shaa我们的,正好与他讨命。”景道看了,全然不怕。又有一个鬼拿了石块打来,景道也不睬。只顾洗净衣服。停了一会,众鬼道:“我们且去,明日与他计较。”就都散了。
  景道洗了两件,还有一件小衣,看那涧水浑浊,再往下边寻水。望见一个女人走来,十分美艳。那女人道:“客官在涧里洗衣不干净,我们离此不远,何不到舍下烧锅热水好洗。”景道说:“我是修道的人,不劳你来缠扰。”女人道:“这个呆汉,我好意帮衬你,怎么不知好歹。也罢,我有一包东西送你,”便将一个包放在景道面前,觉得一阵异香。景道头也不抬,净了衣,回身便走。女人拾了包,大ma而去。
  景道回至庵中,看那隐士,还睡在石榻上,说道:“景道,你倒有些道气。凡世人七情中,惟有爱、惧二者最易动心。你方才所遇,毫不动念,可喜可喜。”景道自想:“方才之事,必是他试我的,真是个活神仙。”便说道:“景道愿终身拜老师,为弟子。”隐士点头道:“好好。你去屋后,树下有些石子,拾几个来煮我吃。”景道暗思:“石子如何煮得熟?我且依他。”走去拾了一二升,把水煮起来。不多时锅里香喷喷的。景道拿木瓢盛了,送与隐士吃后,自己也吃些,果然好吃。自此后,一心奉侍。又改一个道号,叫“胡景安”,取景慕庵中隐士之意。每日不是采药,便是寻山果,快活不提。
  却说柳林大师失了宝镜,郁郁不乐。又探知景道全军覆没。急差李光祖出林,王好贤又退去了,追赶不及,反失了景道,愈添忧闷。想目下气运不佳,不如差人护送香雪小姐先归河南,寻着王昌年,交付与他。就叫宋纯学取那昌年夫妇同到柳林来,了却心愿。营内有了李光祖、崔世勋两将,外面虽不成事,也好守住柳林,图个终身快活,算计已定,便来对香雪道:“小姐久留敞营,我心不安,意欲送归尊府,好与昌年结亲。但我有一段隐情,今日若不说明,恐怕小姐疑惑。”香雪道:“有何隐情,乞说明白。”从李道:“昌年人才绝世,不独小姐思慕,我的心上也是这样,故此着宋纯学与他纳监,今幸功名成就。小姐此番归去,永结连理,但不知我这段情意如何消释。”香雪道:“妾夫妇困厄漂零,皆赖大师恩庇。以后或是接大师回去,或是再到柳林,惟愿妾与昌年一同奉事大师,终身聚合。”从李道:“若得如此,极好的事。你成过了亲,即到这里来。”从李说罢,唤出李光祖,分付要送小姐归河南。光祖道:“昌年忆念小姐,时刻不忘。若送小姐回去,他两个恩深情重,一对夫妻,朝欢暮乐,怎肯再进柳林。大师不可把小姐放去,留他在此,做个奇货可居,然后寄信昌年,叫他到柳林来,方可结亲。小将料昌 年不得不从,这是长久之策。”从李道:“你的话也说得是。”遂不遣发小姐回去。
  忽见外营小卒进来传报,说:“外面有一个白须老者,要见大师,小的恐怕又如前日妖狐变化而来,不与他传报,他说:‘你进去对你大师说说,我是涌莲庵里来的,他就晓得。’小的以此进来报知。”从李听得“涌莲庵”三字,吃了一惊,急忙走出。见那老人,两边行了礼,就请进里头坐定,便分付整备素饭。老人道:“莲岸,你一向平安?老夫自从别后,不觉几年头矣。”大师道:“感谢老师,别来许久,因军务碌碌,未遑候问,有罪有罪。近日真如老师道力弘深,想法颜甚好,弟子疏失香坛,心甚不安。今日何幸,得老师光降敞地。”老人道:“老夫今日此来,因奉真如法谕,邀你归山。此地不可久居,万匆留恋。”大师猛听得“归山”的话,自想:“出山以来,英雄盖世,正要建功立业,况且怀念昌年,心愿未了,岂可说这样寂寞的话。”便对老人道:“弟子一片雄心,未酬一二。今承真老师抚爱过深,容俟暮年,当弃绝人事,拜领宗教,目下恐不能如命。”老人笑道:“莲岸,你道英雄事业是做得完的么?千古以来,但见荒草堆中埋没无数豪杰,天地也有缺陷,人事岂能浑全。老夫今日也不好相强,任凭尊意。恐怕老夫去后,倘有不测,那时懊悔便觉迟了。”大师道:“多感盛情,容日后三思而行。” 老人道:“既然如此,不必多言。老夫当日曾有一卷天书传授与你,只因这卷书,半年前老夫受了大累。紫府洞霄官忽差神将二员来,向老夫索取。老夫回复他传与世间英雄。丁神将去复,仙曹便将老夫降罚,道是所授非人,谪做酆都土地,日逐与鬼卒夜叉作伴。老夫不得已与真如老师说情,甘愿讨还天书。仙曹准奏,还把老夫责了二十鞭。老夫自想修行一千余年,指望深入大道,不期为了这书,前功尽弃。你须速取出来还我。”大师道:“天书虽留在此,并未看熟,求老师暂缓一年,即当缴还。”老人道:“你若不取还我,我亦无奈你何。但恐天书未必能留,那时反为不美。”大师只是求他宽缓,不肯取出。老人道:“既是如此,我也不强你。”又道:“老夫方才来时,路上遇着一员将官,寄一封禀帖,要与你。”就在袖中取出,送与大师。大师接来,拆开一看。见是景道辞别的禀帖,内心忧闷,如失左右手。及至陪老人吃了素饭,老人道:“我正忘了一件事。老夫出山之时,真如法师曾把一个小包密密封紧,说千万寄与你。”便在腰间拿出,付与大师。大师接到,仔细一看,却是一个小封袋。上面写着:

  “真老人附寄莲岸,临难方开。不可轻看。”

  大师收藏了。老人珍重而别。原来女师莲岸,始初因要走遍天下,自己改名“白从李”,一向相传俱是“白从李”称呼。今日被老夫索取天书,叫出“莲岸”两字,若是一个没记性的看官,险些看错了。自后,那女师感念当时出身之异,仍复原名“莲岸”,去了“白从李”三字,看官谨记。
  当时,莲岸送老人去了,满心不快。自想:“景道逃亡,宝镜遗失,种种不利。如今又被那老人叨絮了半日,他要讨去天书。倘若此书一去,我便立脚不住了。”遂要差人,令宋纯学引王昌年到柳林来。又想道:“无名小将出去不济事,必得光祖亲去才好,这营里有崔世勋老将,可以支持。”立定主意,即刻唤光祖来分付道:“我也不写谕单,你一路小心,寻见了纯学昌年,叫纯学速引昌年来,并与他说明崔小姐等待之事。在外不可羁留。”光祖领命,出柳林而去。莲岸遂进内房与崔小姐闲话。
  到了晚同,同小姐吃酒。忽闻得外营里一片声响,只见崔世勋进来报道:“天上落下一火球,大如巴斗,各处乱滚。”莲岸恐怕惊坏小姐,携住他手,大家走到外面。一看,果见一个火球,一连滚来,直入他房里。莲岸便把小姐交付崔世勋,自己绰了双dao追至房前。只见那火球忽然分开,内中现出两条金龙,张牙奋爪把住房门。又跳出一个白猿,竟进房中,取了藏天书的玉匣,飞腾而去。那火球也就火了。
  莲岸呆了半晌,丢下双dao,来寻小姐。仍旧进房,长叹一声,对小姐说道:“我自出山以来,千军万马,凭着这卷天书,横行四方。不意今夜火光中连匣飞去,此天亡之兆。从此以后,一心只想昌年到来,为固守之讨,不复再图外事矣。”小姐道:“大师安心,古今chengren业者,岂必尽有天书。不妨打起精神算计下去,再作理会。”莲岸闷闷不乐,按下不提。
  却说焦顺被老潘出丑之后,与焦氏商议,进京谋袭世勋的武职,遂带了银子行到京中,不期察访王昌年中了进士,现居刑部。他两个平日间极不相投。焦顺想道:“昌年既做了官,岂无多少同年在各部里,我若要袭职,他心上怎肯。只说我不是崔家嫡子,便永世也袭不成。不如寓一个僻静所在,等待昌年转了外任,我好出头,无人拦阻了。”打算停妥,就在京城外边寻一寺里作寓。这寺叫做“普净寺”,不多几间屋,甚是幽静。寺里一个住持,又有一个小徒弟。住持法号“四静”,生平惯喜结交光棍,所以京中光棍大半在普净寺里做巢穴。
  一日,焦顺寻寓,走进寺中来。四静接住问道:“居士从何处来?”焦顺道:?“小弟姓崔,是河南人,先父陕西总兵。小弟到京袭职,因有事羁迟,要寻一间寓所,多住几月。”四静道:“原来是一位袭职的爷,贫僧失敬了。若要寓所,何不就下此处,再不敢与爷计论房金,只要爷做官后时常青目。”焦顺道:“岂敢,房金决不短少。”四静大喜。便打扫一间侧屋,将行李放好,连忙去整夜饭,管待焦顺。不多时,把大鱼大肉排在桌上。焦顺道:“何须多费,老师也用酒么?”四静道:“贫僧酒便吃些,荤倒不戒。今夜这留,多慢多慢。贫僧明日还要特设相叙。”焦顺原是个酒肉之徒,说声”多谢”,两个猜拳掷骰,吃得大醉。自此以后,甚是相契,不是你请我,便是我请你,焦顺又要卖富,说有多少家财,带多少银子,袭了职,便可做总兵做提督,指望和尚加意奉承。谁知这四静是极爱财的,听了这话,内心甚喜。
  过了几日,有两个光棍来看他,一个叫做“袖里剪”,一个叫做“眼前花”。四静看见,便扯进房,说道:“正要寄信两位来,有一个好主顾在此。”袖里剪道:“是何等人?”四静道:“是一个袭武职的相公。”眼前花道:“既是要袭职的,必定京里有几个官儿相熟,不可轻易弄他,须用软绳绊他。”四静道:“有理。”三个就算计如此如此,方可弄得。四静大喜,两个光棍别去。是日,焦顺在外间耍,傍晚回来,见四静做佛疏,就问道:“老师做什么?”四静道:“明日有一家施主,要做一日功德。说起来也好笑。”焦顺道:“做功德有甚好笑?”四静道:“有个原故。近边有一个财主,家甚富。半年前讨一个小奶奶,不想他大奶奶极其妒悍,终是吵闹,这老爷便气死了。明日他家小奶奶做些好事,说又要请三个道友,与贫借四众,念经拜忏,还要带累爷吃一日素。”焦顺道:“这个何妨。”四静道:“还有一句,那小奶奶是私下做功德,爷不要与人说。”焦顺道:“自然。且问这小奶奶自己可来?”四静道:“贫僧回他小庵狭窄,不必来罢,他却要来看看,恐怕众道友不至诚。想是他趁着大奶奶不在家,也喜出来走走,正是少年心性。”焦顺笑了一笑。
  果然,次日四个和尚敲钟击鼓,念起经忏。挨到傍晚,只见一乘轿子,随了一个梅香,又一个家人,竞进庵来。下了轿,却是一位绝美的女子,年纪有二十多岁,淡装素服,先拜了佛,又谢了众和尚。四静忙请到佛堂后吃斋。焦顺一一看在眼里。那女子叫家人私下不知说什么话,随即打发回去。焦顺见只有二个女客,就走过来。梅香道:“这是何人?”焦顺正要开口,看见四静,便走开一边。四静道:“我倒忘了。”就说道:“奶奶,这是河南崔爷,寓在小庵。”女人便立起身道:“在河南那一府?”焦顺见问,缩转身来,作两个揖道:“敝居开封府。”女人道:“造化,今日遇着个同乡的人。”焦顺道:“奶奶住这里,怎说是同乡?”女人笑而不答。焦顺停了一刻,就走出去。挨到黄昏,四静铺灯施食,忙做一团。焦顺走入走出,看那女子,眉来眼去,甚有意思。忽见晚间回去家人急忙走进来,对女人道:“大奶奶回家了,问起二娘,我回他舅爷那边去,明早便归的。二娘且不要回来,暂借这庵里住一夜,明日早晨私下叫轿子来接。我恐大奶奶盘问,先要归家了。”女人道:“晓得了,你去罢。”焦顺听得大喜。少停一会,功德做完,化了佛马,三个和尚相辞去了。四静亲自上灶,收拾夜饭,未曾备得停当,外 面有人敲门甚急。四静忙走出来开门,但见两个着青衣的,一把扯住四静道:“快去快去,老公公等着你去做功德。”扯了便走。四静道:“慢些,小僧还不曾吃夜饭。”那人道:“那个等你,怕没有夜饭吃?”四静见他催慌了,对焦顺道:“崔爷,庵里没人依你照顾。贫僧恐怕老公公留住,今夜不得回来。”说罢,急急出门。
  焦顺把门关好,想道:“好机会,四静被太监请去,庵里无人,恰好这女子在此,不免与他说些话。”便走进去,见那女人道:“方才佛事热闹,不及请问奶奶何家宅眷,又怎么与小生同乡?”女人叫梅香道:“师父不在家,你到灶上去收拾夜饭,那位崔爷既寓这里,就一同吃饭罢。”梅香领命而去。女人对焦顺道:“崔爷请坐。妾幼时亦是开封人,因家道衰微,流落到这里,失身为妾,今又遭此家难。”焦顺道:“奶奶青年美貌,小生有幸,今夜相遇。请问尊庚有几?”女人道:“贱庚二十有一。久别家乡,也想回去,只没有个便人。崔爷既是同乡,不知可肯带挈使妾终身有托否?不瞒爷说,我家的主翁存日,颇有所遗,二三百金妾是拿得出的。”焦顺看见他少年美貌,又有奁赀,十分欢喜。两个吃了夜饭,你一句,我一句,大家话得高兴,也不顾什么和尚寺里、神佛面前,两个便做起好事来,紧紧搂住。女人对焦顺道:“妾于此事,疏失已久,可速到床上去,方得尽兴。”焦顺听了,抱他到自己房里,两人扯下衣服,钻在被里,你贪我爱,快活不了,弄了一夜,说不尽许多肉麻的话。
  到了天明,外边一乘小轿,随了一个家人,候那女子回去。女子掩泪而别。焦顺见那女子去了,想道:“天下有这样天缘。一凑便着,他愿随我归河南,又说贴我多少银子,我就不袭武职也罢了。”到了上午,四静回来,见了焦顺说道:“昨夜被老公公留住,失陪崔爷。只不知那小奶奶如何去了?”焦顺道:“他住不多时就有轿子接去。”四静道:“这等方好。”焦顺道:“我想那小奶奶少年美貌,决然守不定的,老师何不与我做一大媒。”四静道:“崔爷没正经,功名大事不去料理,想这用花野草。我贫僧是出家人,说不得这话。”焦顺大笑,就不开口,只是一心想着那女子。到了晚间,看见梅香又来,提一盒果子,送与四静。又一个小包,私下送与焦顺,说道:“我家二娘,约崔爷今夜过去,黄昏时候,到前面大树下等我。”言讫,急急走到佛堂,致谢四静,就回去了。焦顺进房,解开小包,见是白银两锭,汗衫一领,焦顺大喜。果然到更深,只私到大树下,梅香等在那里。即使携手,走过半里路,见一大宅子,转到后门进去,弯弯曲曲,走到一间房里,女子艳装丽服,金镯金钗,妆得极好,接住焦顺。梅香暖起酒来,两个同吃。吃罢,收拾上床,尽兴绸缪,十分得意。女子叮嘱焦顺:“我必要嫁你,你但出 些财礼,我日后赔补,一毫不费你的,你日里切不要这里来,恐怕有人疑心。倘有消息,我自叫梅香约你。”焦顺——承顺。将次五更,两个起身分别,梅香仍旧领出后门。
  焦顺清早到庵中打点要娶他,适值四静又出去。到第二日午后,四静拿了疏纸又带了素菜回来,对焦顺道:“贫僧昨日在老公公家做了一坛功德,明日前村旧施主又要在小庵念一日经,这几日,贫僧不得一时清闲。”焦顺道:“那旧施主叫是前日拜忏的么?”四静道:“正是,明日是他大奶奶做好事。”说罢,就去写佛疏、办素菜,直忙到深夜。
  次早,仍是四个和尚念经,吃过昼斋,那大奶奶来了,好一个胖妈妈。焦顺张了一张,不见些人,便坐在房里,听得外边有几个人讲话。少停一刻,四静走来,焦顺问他佛堂罢什么人讲话,四静道:“是前日念经的二娘,大奶奶要卖他,又恐家里有人议沦,竟叫那个买主到小庵来议论。那一家又是极讨便宜的,银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se太低,天平又轻,大奶奶不肯,故此两边争执。”焦顺闻言,心内突然一惊,问道:“老师叫晓得他多少财礼?”四静道:“听见说三百金。爷你可知道,这位二娘手里。倒是有东两的。”焦顺道:“既如此,就烦老师对他说卖与我罢。”四静道:“这样事贫僧不去管他。”焦顺心火勃发,竟跳出来。只见三个人,同了大奶奶,正在此争长论短。焦顺看内中一个象是媒人,就把手扯过来,问他详细。那人道:“自我做媒以来,再不见有这样悭吝。我今不要媒金,人家撒开倒干净。”焦顺道:“大哥,小弟是极忠厚的,随你说多少银子,代我成了罢。”那人道:“若然如此,极好的了。只要现银,今日就成。”焦顺道:“便是这样。”那人即去与大奶奶说知,奶奶道:“他若出三百金,还我好银子,准天平,就许他。”焦顺诸事从命。这一家要买的还来争夺,被奶奶乱嚷一顿,含羞而去。做媒的便向焦顺说 合,焦顺倾箱倒笼兑出银来,大奶奶如数收了,又添上媒金三十两。奶奶道:“看这位崔爷,是个好人,明日可到舍下来与二娘成亲,就住在舍下,待袭了官,一同回去。”焦顺暗喜。看看日晚,四静完了佛事,众人都散。
  到了次早,四静道:“焦爷恭喜,今日有新奶奶了,行李不妨留在小庵,停一日来取。”焦顺谢了四静。忽见梅香来请焦顺,便同梅香仍旧到那大宅子后门,转进几处,原是一个大花园,在一间花厅坐下,梅香走进里头。焦顺呆坐几时,并无人出来,早饭还没有吃,腹中饥了。各处张望,只见花柳参差,湖石层迭,并无一人。焦顺又转过几间书屋,东封西锁,焦顺大叫几声,杳无回答。焦顺着忙,急急走到后门,也锁住了。挨到日晚,外边几个青衣大汉开门进来,一见焦顺便ma道:“什么蛮囚娘的,私到里边。”焦顺道:“你家大奶奶受我的聘礼,把二娘卖我”,说未完,被那人劈面打来,ma道:“你直贼徒,向人乱话,什么大奶奶小奶奶,这是吏部张老爷的花园,谁敢住在此处!扯他到衙门里去。”三四个人,拖拖拽拽,一顿乱打,推出园门。焦顺没奈何,走回庵来。原来庵里的行李铺盖,卷得罄空,各处找寻四静,全无踪迹。焦顺又气又饿,知道遇了歹人。无处安身,幸喜身边还存下几两银子,做了盘缠,只得回河南去。原来四静与一班光棍做成骗局,这二娘大奶奶但是娼ji假装的,焦顺痴呆,堕其计中。要知焦顺如何回去,再看下回。
 

返回
回目录

古典novelxiaoshuo 现代novelxiaoshuo 古典诗词 现代诗歌 外国文学 名家文集 另类作品 笑话大全 侦探novelxiaoshuo 科幻novelxiaoshuo 诸子百家 文学常识 四书五经 四库全书 道教书籍
武侠novelxiaoshuo 言情novelxiaoshuo 古典散文 现代散文 纪实文学 人物传记 热门作品 原创作品 文学理论 经济研究 哲学宗教 马列zhuyi 茗香文斋 国学书库 新国学理论